墨淡焱望着夏玉琂苍白如雪的俏颜,慵懒邪魅的姿态,却溢出几丝难以抑制的悲伤,潋滟的紫色眸光闪烁着只有夏玉琂才会读得懂的真实,像紫色宝石,像天上的繁星,像他付出的每一份真心。
夏玉琂猛然扣住了他的手臂,墨玉般的眼睛带着难以言状的忧伤,“墨淡焱,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倏尔笑了,依旧艳光四射,邪魅桀然,美得夺人视线,唇畔噙着的邪魅气息,轻如尘风,又重如泰山,满满都是无法言喻的深情,遇见夏玉琂之前,他从不知道,世界上原来有这么一个女人,他为她能放弃所有,包括生命。
他看着她,简短的吐出一句话,“有你的地方才会有我。”
“墨淡焱,你疯了!”夏玉琂放开他,轻轻吐出五个字,随即眼睛酸涩得厉害,就像被烟熏到一样,怎么也避免不了滚滚而来的热源,她轻扬着头,不让滑下来,夏玉琂是不会哭的,在这个男人面前更加的不能哭。一抹让人心疼的苍白,再次覆上她的脸颊。
“夏玉琂,别推开我。”
他的视线,从未有过的疯狂和绝望,那不是墨淡焱该有的样子,那不是他该做的事。
遇到夏玉琂之前的墨淡焱,不会视自己的生命如此,不会这么不在意责任,因为偌大的黑手党需要他支撑,他有责任,有抱负,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却从未想过自己要去死,就算舔着刀尖上的血滴过日子,依旧不会有去死的想法;可是认识夏玉琂的墨淡焱,那么轻易的就说出去死的话。
那种悲戚的苍凉,让夏玉琂心一阵阵的抽痛。
“墨淡焱,就算我去死,我去自杀,你也去吗?”
“去!”
“我不要你跟着我夏玉琂二十几年来的人生,你不过才参与了一年,你有什么资格说你要去死?”心里疼得厉害,夏玉琂字字诛心,“夏玉琂一生不会为了你墨淡焱而活,相反的,墨淡焱的一生也不会守着夏玉琂,所以墨淡焱,就算下地狱,我也不需要你。”
“那怎么行,没有夏玉琂的墨淡焱,哪里还是墨淡焱,你可以不需要我,但是我不能没有你!”终于找到了一条他能走下去的路,墨淡焱反而淡定许多,没了悲伤,没有哀悼,伸手抚着她的长发,温柔的说着。
当有一个男人,可以如此深情的告诉你,有你的地方才会有我,没有夏玉琂的墨淡焱,哪里还是墨淡焱……而且还是那么冷血的一个男人,听到这些。
她真的震撼了。
倏然,夏玉琂站起身来,常年不离手的瑞士军刀,抵上了自己脖子的大动脉,速度快得墨淡焱来不及反应,只见锋利的刀尖已经刺进了少许,妖艳的红,顺着精致的脖子留下来,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她坚定的眸,看着他,“答应我,活下去,即便失去了夏玉琂,也活下去。”
墨淡焱紫眸痛楚,胸口剧烈起伏,撑在沙滩上的手握成双拳,呼吸变得沉重,“夏玉琂,你给我把刀放下。”
这个女人的身手有多快,他亲眼见过。一种即将失去的流失让他心里紧紧绞着。
疼痛从会跳动的地方一圈圈蔓延开来。
夏玉琂盯着她,眼神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和韧性,“墨淡焱,我要你发誓,就算我死了,就算我活不过明天,你也要给我好好活着,不然我会用刀立刻捅进大动脉。”她的脸上带着残败不堪的淡笑,依旧是那张妖娆风情的脸。
却是倔强得让他一阵阵的疼。
墨淡焱咬紧牙,脸色铁青,邪美潋滟的紫眸瞬间变得狂乱,“夏玉琂,你狠自私!”就连选择死亡的权利也不给我。
“墨淡焱,发誓”
墨淡焱慢慢摇了摇头,双眸赤红的一片,神情绝望,面如死灰,平静得好似一滩死水,他的声音在微微颤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为什么一定要我发这样的誓?!”
夏玉琂的心,被人一刀一刀的剜着疼。
手指微动,尖锐的瑞士军刀又插进了脖子一点,鲜红的血,开始簌簌流下。
“我不要发!我不要发!”他倏然一阵爆吼,撕心裂肺,额上青筋暴跳,“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凭什么管我,既然不要我,请你远远的离开。谁都没资格管我,是死是活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系?”
如此失控到疯狂的墨淡焱,夏玉琂是第一次见到,眼眶周围迅速窜上一层迷雾,缭绕雾霭,遮住了眼前疯狂失控的他。
倏然,夏玉琂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因为,那个骄傲不可一世的男人,直直的跪在了她面前,他低垂着紫眸,遮去了自己脸上的忧伤,“求求你,夏玉琂,求求你”
夏玉琂的五脏六腑开始痛起来。
捂着嘴巴,不知道怎么去反应,只有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泛滥的一滴滴话落,威胁墨淡焱,她可以难受不哭泣,心痛成什么样子,也可以面带微笑装作毫不在意,但是,无法看着如此爱她的他跪在她面前,他求她,别逼他。
“夏玉琂,求求你,别抛弃我,我被抛弃了二十几年,所以求求你我没有办法生活在没有夏玉琂的世界,我不能,不想,不敢,所以,夏玉琂,求求你,别逼我,求求你”
夏玉琂刷一下,同样跪在了墨淡焱面前,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说话的声音哭得好似嘶吼出来一样,带着毁天灭地的悲鸣,“墨淡焱,求求你,别逼我。”
墨淡焱上了眼睛,良久,他点了下头,“我发誓,就算没有的夏玉琂,我也会好好活下去!”
终于,夏玉琂笑了。
墨淡焱一把夺过夏玉琂手里的瑞士军刀,将她搂进了怀里,死死的搂住。
修长的手指贴住了夏玉琂还在流血的脖子,眸子闪过一丝心疼,这个女人是他一辈子的劫。
不远处的蔷薇花墙后面,墨家兄妹俩,泪流满面,傅司飏的眼角湿润,即便不是那两个人,也能感觉到那抹即将逝去的悲凉,那种锥心蚀骨的疼痛,让他感受到了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悲哀。
SF眸光闪烁。
他从来不知道,两个人相爱到极致,是会抛开所有去坚持的。
有种爱,叫生死相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