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赵霖息眼底的泪光,荆玉心如刀绞。他抬起手想要帮赵霖息擦眼泪,手还未碰到对方的脸颊就被抓住了。
赵霖息抖着嘴唇,极力压抑着即将脱口的哭声。他抓住荆玉伸过来的手,十指紧扣,另一只手去给对方擦眼泪。
他强颜欢笑,哽咽道:“荆玉不要哭,我不强迫你跟我回去,你不要……怕。你喜欢我三哥,就继续和他一起住,我不会再做出上次那样强迫你的事情,你相信我。”
荆玉摇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眼睛哭得红肿。他第一次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不能随心所欲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也无比痛恨自己心里的那个苏小公子。
他的息息儿那么好,他怎么会怕呢?
赵霖晏在旁边看得一脸不耐,“六弟,要哭你们回去哭,本王是不会再让这个人留在我府里的。”
赵霖息闭了闭眼,松开荆玉的手,转身朝赵霖晏拜了拜,“三哥,刚才是我鲁莽了,脑子一时混账才会冒犯三哥,还请三哥见谅。三哥,看在荆玉如此……痴情于你的份上,还请三哥继续留他在政王府居住,六弟不胜感激。”
赵霖晏冷哼一声,没有理他。
赵霖息行了个大礼,深拜。“三哥,拜托了!”
荆玉看到赵霖息为了自己如此委屈求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似乎只有哭是他唯一宣泄感情的方式。
赵霖晏瞟了眼赵霖息,极其轻蔑的昂着头道:“既然你如此求本王,本王这个做哥哥的,岂有不应之理?你起来吧,本王答应你。”
“谢三哥!”
赵霖息再行一礼,直起身子摇摇欲坠。他朝荆玉走近几步,明明是一副形容枯败的憔悴模样,眉梢眼角却是浓得化不开的温柔。他轻声道:“荆玉,你在政王府要好好吃饭睡觉,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他费力的咽了口唾沫,“我……走了……”
荆玉哭得泣不成声,他拽紧了赵霖息的衣袖,“息……息息儿,你也要……要……好好……好好的。”
赵霖息浅笑,“好。”
说完他看着荆玉慢慢后退,几步之后他看向自己的袖子,那头被荆玉攥在手里。
“荆玉乖,放手吧!”
荆玉摇摇头,哭道:“不要!”
赵霖息脸上呈现出一种无可奈何的伤感,他用力一甩袖子,挣脱荆玉的手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荆玉抬脚想要去追,赵霖晏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荆玉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是想住在政王府还是贤王府?”
荆玉的脚步立马迈不动了,他转身看着赵霖晏,不属于自己的那份悸动在心口跳动。他闭上了眼睛,言不由衷道:“我要住在政王府,我要和霖晏在一起。”
赵霖晏极其厌烦他的模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喜欢赵霖息,可是却又纠缠着自己。他讥笑道:“别!本王不想和你在一起,你以后就住你那个角落里,别在本王面前出现,本王看见你就恶心。”
荆玉重新回到了他居住的那个角落里,赵霖晏不可能真的限制他的自由,只是禁了他一个月的足以示惩戒。他的生活又回到了老样子,每天坐在门口发呆,有时候特别想念赵霖晏的时候就去远远的看一眼。但是他想赵霖息时却没有办法,他想他的息息儿想得厉害,严重的甚至是晚上睡不着,却无法去看上一眼。
在宫主给荆玉换心口的木料时,他原来的那块木料宫主没有丢,而是留下来给了他。
“这是从你身上取下来的东西,你自己保管吧。”
当时割下来的是一块皮肉,几天过后就成了一块巴掌大的木头。荆玉一直把那块木料带在身边。那日他又在想赵霖息,心血来潮将自己带在身边的木料刻了一个小人。那个小人刻的十分粗糙,完全看不出一个人的模样,只有个大概轮廓。但是荆玉很满意,他在小人的背后刻了三个字:赵霖息。
他抱着木雕轻声笑了,“息息儿,荆玉很喜欢你的,你看,你现在是用我心口上的那块木料雕成的,所以你一直是我放在心上的人,对我是最重要的,赵霖晏我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你看,我们以后在一起好不好?”
有了这个木雕,荆玉似乎找到了生活的动力,他又开始了把糕点装进了木盒的习惯,但是晚上的时候他会偷偷拿出来,一一摆在木雕的前面。
“息息儿,这是我吃到最好吃的糕点,你尝尝。”
即使木雕不会做出回应,荆玉仍旧乐此不疲。想念赵霖息的时候就抱着木雕,轻轻的吻,和木雕说着绵绵密密的情话,完全把一块木头当成了人。
“息息儿,你等我,等我把那个苏小公子打败以后,我会站在你面前,堂堂正正的说我喜欢你!”
一年时间过去了,朝堂上风云变幻。太子被废;二皇子和五皇子结成联盟;四皇子一夜之间备受皇上恩宠,风头正盛;三皇子和六皇子关系颇好,招揽了许多朝中权臣。此时太子之位空悬,众皇子眼红觊觎,明争暗斗。
因着赵霖晏和赵霖息的势力越来越大,赵霖晏慢慢对赵霖息产生了怀疑,想要铲除他并将他的势力吞并过来。
赵霖息很快发现了赵霖晏的野心,虽说他是和对方合作,但是他知道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万事都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在赵霖晏在皇上面前栽赃嫁祸给他时机智反击,给对方扣了一顶污蔑的帽子。皇上大怒,狠狠惩罚了赵霖晏一番。
赵霖晏很不甘心,对赵霖息越发痛恨,日思夜想如何去掰倒他,但是赵霖息看着不争不抢,淡泊漠然的样子,但是防守极严,根本无从下手揪他痛处。
荆玉一直躲在他居住的角落里,不会主动去找赵霖晏。即使他心里想着他,也只会远远的看对方一眼。一年时间过去了,荆玉心里越发着急,他还没能完全将那颗心占为己有,可是他的时间不多了,他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