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青淮不咸不淡的应了声。
听到这么平淡的一句话，淼越偏过头认真道：“我真的会还给你的。”
青淮根本没看他，手上依旧动作着，“嗯！”
淼越泄气了，埋着头换了个话题，“你什么时候上街，我跟你一起去吧，免得你说我光吃饭不做事。”
“好！”
最后青淮凭借着淼越这个实验小白鼠把推拿那门手艺给捡回来了，苦了淼越，又疼又爽，整间屋子回荡着他的叫声。第二天两人上了街，随意找个没人的位置就开始摆摊。
一张席子，两个小板凳，再是一张写着推拿两个字的大招牌，就这样组成一个小摊子。
淼越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感觉浑身不自在。过往的行人时不时看他俩一眼，他直感觉那眼光像是长满了刺，扎的他难受，几次都想干脆走人算了，坐在这跟个跳梁小丑一样，任人观赏。反倒是青淮，一本正经的坐在小板凳上，眼观鼻鼻观心，坦然自若，完全不像是卖艺的，反倒像是做生意的。他就坐在那，一动不动，淼越也不好说走，只能陪他。
两个人不知道在这干熬了多久，没有一个顾客上门。
淼越耐不住，凑上前问道：“你不喊吗？”
青淮抬眼看他，“喊什么？”
淼越要被他打败了，“你看，你是推拿的，你得喊你的手艺来招揽客人不是吗？你不喊别人怎么知道你是干什么的。”
“哦，”青淮点点头，然后吼了一声，“推拿！”那一声吼，把淼越吓一跳，接着他又问道，“我喊完了，然后呢？”
淼越愣住了，“你没做过生意？”
“没有。”青淮果断摇头。
淼越抬手捂额，想了一会儿嘀嘀咕咕道：“算了，我来吧，让你也知道我不是吃白饭的啊。”
淼越站在简陋的小摊子前，憋红了脸，许久硬是喊不出一声来，跟个傻子一样站着。想到他一个天界将军，竟要沦落到人界卖艺，他就十分憋屈，怎么想怎么难受。没办法，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他一咬牙小声的喊出一句，“推拿。”
青淮笼着袖子坐在凳子上，漫不经心道：“听不见，大声点。”
“你……”淼越悲愤的瞪了他一眼，豁出去的大喊，“推拿。”
喊出第一声后后面的就没有那么多阻力了，他破罐子破摔的开始喊招牌招揽客人。没过一会儿就有客人上门来了，这下轮到青淮出马。说实话他的手艺是很不错的，淼越昨天被他一桶乱按，虽说过程痛苦，但是后背的肌肉轻松不少。
客人被按的很舒服，最后结账的时候问多少钱，青淮面无表情的转头问淼越，“多少钱？”
淼越简直像把他打一顿，自己做生意不定价格吗？最后还是他报了个合理的数字。末了他咬牙切齿道：“你这样做生意不亏死才怪。”
青淮认真的看着他道：“不会，因为有你在啊！”
淼越的脸一下子红了，偏过头没说话。腹诽道，做生意不行，撩人倒是一把好手。
一个有手艺，一个豁的出去揽客，一个上午他们就赚了好些钱，虽然不多，但是也能供给一个平常家庭的几个月花销。钱拿到手青淮要就带着淼越去醉仙楼吃饭。
淼越一把拉住他，不可思议道：“我们去那么贵的地方吃？”
青淮点头，“醉仙楼的烤乳鸽和酱板鸭特别好吃，我们去尝尝。”
淼越无语了，昨天还说多了他一张嘴，家里口粮不够揭不开锅，今天挣了钱就去大吃大喝，能维持家用吗？还要把原因怪到他头上。
“我们才挣了那么点钱，去一趟酒楼就没了，还是随便找个地方吃饭吧，吃完下午再做一会儿就回去。”
青淮想了想，“好吧，我知道哪里的东西便宜又好吃，我带你去。”
他带着淼越左拐右拐到了一家混沌摊上，熟门熟路的跟老板打招呼要了两份大碗馄饨。这家馄饨摊虽然小，只摆放了几张小桌子，但干净整洁，馄饨的味道也很好，汤鲜味浓，馄饨皮薄馅儿大，吃起来很过瘾。
淼越吃了好几个馄饨，喝口汤，鲜的舌头都要吞下了，“你怎么知道这家的？”
青淮埋头大吃，含糊不清道：“城里大大小小的饭馆摊位我都吃过，哪家最好吃我当然知道。”
“你除了喜欢吃，还喜欢做什么？”
青淮喝完最后一口汤，满足的叹了口气，盯着他碗里的馄饨道：“我啊，最喜欢吃了，吃会让我感到开心。”
淼越看不过眼，对方的眼神太直白了。于是将自己碗里的馄饨拨一小半给他，调笑道：“吃会让你开心？那我怎么没见你笑过。”
的确，与顾青淮相处的这几个月来他从来没有看见他笑过，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只有生气的时候会皱眉，偶尔露出一点忧愁的样子。不是很像常人，五官表情丰富。
青淮愣了下，认真的看着他道：“我不会笑。”
“什么？？？”
青淮继续认真道：“我真的不会笑，但我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会开心，但就是不知道怎么笑。开心一定要笑吗？”
淼越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
青淮打断他的话，“你为什么会笑呢？因为开心吗？”
淼越沉默了下，开口道：“我笑当然是因为我开心，就像你吃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一样。笑也很简单，感受内心的愉悦，相由心生，内心开心，自然就会笑了。”
“感受……内心么，”青淮喃喃道，他闭上眼睛按他说的感受了下内心，睁开眼时僵硬的扯扯嘴角，挤出一个难看生涩的笑来，“是这样吗？”
淼越摇头，指着他碗里的馄饨道：“笑应该是发自内心的，你看这碗馄饨，你很喜欢吃，当你吃下一个时你会觉得开心，当你开心时仔细感受一下，感受到那份愉悦的笑才是真正的笑。”
青淮闻言吃了个馄饨，当鲜美的滋味在嘴里散开时，他仔细感受了下心中的那份快乐，唇角微勾，脸上露出一个轻轻的笑容，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