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过后,他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能下地那天,他给我做了我念叨好几天的姜汁焖鸡,味道不错,我很满意。然后他又给了我身墨绿滚边的白色衣衫,让我穿上,还给我束了头发。
“这是妖怪学堂的校服,去那里读书必须穿上校服,不然先生会惩罚。”
这个我知道,妖怪学堂的夫子子虚先生是最严厉的。
妖怪学堂顾名思义就是给妖类开设的学堂,那是昆仑山最有名,也仅有一家的学堂,在那出来的的妖类不是修成了仙就是一些妖族未来的继承人,十分厉害。但是令人奇怪的是开设妖怪学堂的夫子子虚先生,他是个长生不死的凡人。
子虚先生姓什么不知道,反正整个昆仑山无论是狼王还是虎王见了他都要喊一声先生。他虽是个凡人,但是听他人说过,子虚先生原本是佛祖座下的一盏莲灯,每日听佛祖诵经,讲佛法,时间一长就有了灵性化为人形,他修成了人形不为成仙,却要求下凡历经人世的七情六欲。
佛祖答应了他,子虚先生下凡经历世间百态过后恍然大悟,本该成仙的他弃了仙藉,肉体凡胎定居于昆仑山不问世事,在此地开了个学堂。但是他不是所有学生都收,而是只收那些心地纯善或是很有天赋的妖类。他讲学的内容不是一般的儒学,更多的是讲修炼之法,诵那些佛经,让人清心寡欲,提升修炼的效率。
我曾经偷偷摸摸去过妖怪学堂,可惜外面设有结界,我只能在外面看着门前挂着的四个大字。没想到我也有机会去哪里读书。
胡玄誉牵着我的手往妖怪学堂走,一路上仔细叮嘱,生怕我受了欺负。
“跟你一样一起读书的妖类有很多,遇到那些不好说话的妖不要理他们,谁欺负你你就回来跟我说,我帮你教训他们。到了那里好好听子虚先生的话,他的讲学对修炼是很有帮助的,你不要偷懒,知道吗?”
我漫不经心的点头,“你怎么认识子虚先生?”
胡玄誉含糊其辞,“就这样认识的呗。”
“我不信!”我嚷道:“哎呀,你就说说嘛,你是怎么认识的,我也好认识认识。”
“不可以。”胡玄誉板着脸道:“你只要认识我就好,什么子虚的就把他当老师,不要有太过亲密的接触。”
我撇撇嘴没说话。不说就不说,真小气。
到了妖怪学堂,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白色衣衫,透着风仙道骨的气息。那人看着年级和胡玄誉差不多大,模样不是特别出众,但五官温和,看起来很舒服,让人想亲近他。这位应该是子虚先生了。
先生旁边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个子很高,穿着跟我一样的墨绿滚边的校服。眉眼长得具有侵略性,不言苟笑,与旁边的子虚先生的气质天差地别。但是两个人站在一起有特别的搭。
胡玄誉拱手道:“先生好!”
我也跟着行礼,“先生好。”
子虚先生笑眯眯的看着我,“这就是你家的小孩儿吧!一段时间没见,越活越回去了。”
“先生说笑了。”胡玄誉板着脸道:“还请先生以后少开玩笑。”
子虚先生不置可否,“止戈,带你的小师弟去学堂吧。”
旁边的少年冷着脸道:“是!先生。”
他走到我面前,“小师弟,跟我来。”
我懵懵懂懂的跟着他走,跨过一道门槛,心头却莫名发慌,我急忙回头看过去。
胡玄誉笼着袖子朝我挥手,“小涯,去吧。下学后我来接你,晚上给你做好吃的香酥鸡。”
我一颗才稳定下来落回肚子里,朝他笑了笑,回头跟着名叫止戈的少年走了。
学堂里面不大,院子里种了几棵腊梅,此时正开着红色,黄色的花朵。穿过腊梅花径,止戈带我来到一处摆满桌椅的学舍,指着角落的一套桌椅道:“这以后就是你的位置,我叫止戈,你可以叫我师兄。”
我点点头,乖巧的叫了他,“师兄。”
他应了一声,继续说道:“马上要上课了,你就在这坐着,等人来齐了再介绍你一下。”
我是头一次进入到这样一个杂的环境。最先来的是一个高大的少年,看到我只是点了下头,就趴在自己的位置上,后面陆陆续续来了狼妖,兔妖,虎妖之类的,有些我还不能辨别出是什么妖。他们进来的时候看到我也只是点了下头,然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趴着睡觉。
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们,这是来睡觉的还是来上课的?
最后姗姗来迟的是一只猴妖,尖嘴猴腮的,不知道急什么,上蹿下跳。他跑过来问止戈,“师兄,先生昨天布置的课业你完成没?”
止戈淡漠的点头,“完成了,你没完成?”
“完了完了。”猴妖急的抓耳挠腮,“我昨天看那些佛理看得想睡觉,谁知道真睡过去了,待会儿肯定要被先生惩罚。”
止戈薄唇轻启,“活该!”
我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有种被拉进火坑的惶恐感。该不会是子虚先生看着慈眉善目,实则凶神恶煞吧?
很快我就知道了,那只不过是我自己吓自己。
子虚先生很温和,性子和他的模样一样,讲课不缓不慢,声音低沉,很好听。说话的时候也时常带笑,很亲切。至于那只猴妖没完成课业,子虚先生只是责备了他两句,然后抄写那些佛理一百遍。在我看来,只有不用暴力,一切都好说。
下学后,我和那些刚刚混熟的同窗一起出门,就看见胡玄誉守在门口看着我笑,然后快步走向我。
我新认识的同窗问道:“那是你的谁?”
胡玄誉张着嘴巴刚要开口,我急忙截了他的话。
“他是我爹。”
胡玄誉目瞪口呆的看着我,我心里乐开了花。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脑子一热就想逗他玩一玩而已,只是没想到他最后当了真。
同窗赶紧和胡玄誉打招呼,随后跟我寒暄两句就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