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看她有些脸色发白,遂放下剑帮她疗伤,她这孩子,永远都是这么不关心自己,长期下去,她可如何帮自己完成大业?不行,还是必须要帮她把伤养好才可以。
辰妤看他放下剑,不解的问:“师父,不是说要比试吗?怎么把剑放下了?”
“小傻瓜,师父怎么会打你呢?疼你都来不及,你知道吗?今天是夏日观星的最后时机了,如果不把握,我们就只能永远的这样暗无天日了。”如果再不把她治好,那么很有可能影响到夏日观星。
辰妤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乖乖的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坐在榻上让师父给她疗伤。
伤疗好后,师父竟然发现她的抗毒性增强了,这种增强,好像是服用了某种增强功力的药剂一般,也开始作为抗体帮她维持着孱弱的体质。
于是,心毓有些好奇,她问道:“小傻瓜,你这体质,为何这么弱呢?”
辰妤漫不经心地回答:“因为体内有一种很强大的蛊毒啊,不过并不影响我天然的美丽。”
心毓在心里想:切,臭美吧你!
等到了正午时分,心毓才开始给辰妤做饭,说真的,这个岛上唯一的食物,就是水产了,而夏日观星,是在晚上举行,所以辰妤被逼无奈,吃了一天的水产。
心毓看她一脸难受的样子,忍着憋住不笑,但还是自顾自津津有味地吃着,吃完后他们便整装待发,可是门口齐聚的商船却让他们俩傻了眼。
欧阳子庭在炎黄渡派人打捞尸体打捞了两个时辰,也没有任何消息,于是他便打探到了这个岛中央还有一座岛,名叫未名岛,听说是前朝皇上因为女官凤依墨德才兼备,文武双全,才将这座岛赐给了她。
当然,那时候,还是北疆和东炎国很太平的时候,为了牵制和发展对方眼线,他们经常帮彼此在民间挑选适合做官的女子,而北疆又一直以女权为主,所以这样做更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欧阳子庭猜想,这座岛的主人,不是辰妤,就是他那个行踪不定,神秘莫测的师父心毓真人,眼下他认识的北疆人,且一起消失不见的,则是非他俩莫属了。
因此,现在的他,已经在午后,带着皇家海上队伍,到达了这里。
而见到欧阳子庭的心毓真人,却是一点儿都不感到意外,因为他明白,有辰妤的地方,就有他无时无刻的存在着,可是晚上就是夏日观星,他又该怎样将辰妤,从他的眼皮底下转移呢?这可真让他为难了。
然而,欧阳子庭则是带着警惕的心理,问他:“师父,你和我的玉儿,在这里做了什么?”
心毓真人听他这么说,莞尔一笑,没有说话。
旁边的一个侍卫看他这个态度,怒了,遂立刻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恶狠狠地说,休得对太子无礼。
而心毓仍旧没有说话,仍旧邪邪地笑着,气氛安静极了,辰妤则很快就有些坐不住。
她有些着急了,大声喊着:“师父,子庭,你们休战吧。我们三个之间,除了师徒情谊,和友人之情谊,绝无别的,你们是知道的呀。”
然而欧阳子庭和心毓真人依然这么僵持着,好像彼此都不愿意罢休。
午时三刻,为民殿内,则又是另外一番热闹非凡的景象。
小皇帝在门口乘凉,而作为御医兼谏议大夫的方昔宴,此刻正在监督着这些小宫女和管事宫女负责布置场地,因为掌管着礼乐司的官员李茂,因为故乡的思饮节,不得不背着包袱归去故里,所以这个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则是非方昔宴莫属了。
方昔宴一边布置着桌凳上的精美桌垫和坐垫,一边小心翼翼地让御膳房的人把去暑的冰点和食品仔细保存,一会儿跑到皇宫东一会儿跑到皇宫西,累得满头大汗也不在意。
等他忙完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了,树枝上的鸟雀正缓慢的往巢穴里飞行,乌鸦在树枝上眯着眼睛打盹,时不时地还偷偷睁眼瞅瞅有没有天黑,偶尔还发出一些不奇妙的声音。
小宫女们看到了这只乌鸦,遂找了几颗小石头使劲儿地抛掷,但无论她们抛掷了几次,那只乌鸦依旧闭目养神。
当然,这些只是宫女们的小动作,她们只是偷偷地在做这些小动作而已,而且还是避开掌事宫女的,可方昔宴一边在收拾东西,一边偷偷地观察这只乌鸦的活动。
因为皇宫的树木较少,为了夏日遮阳,皇贵妃祁如愿在春天就派人种下了一批杉树,然而,据方昔宴最近偷偷地调查,这批树木的来源,竟然来自江湖里的一个神秘帮派。但是,他还是没有查出来究竟属于那个帮派,可他还是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无论在哪儿都能那么憎恨辰妤,并且好几次都想对她下手。
至于这只乌鸦,则是凤羽曦派来专门传信用的,你要问为什么不用信鸽?因为信鸽太明显了,白色的毛,而纸笺皆是白色,未免太过于明显。
而东炎国用的所有的纸笺和笔墨,均是来自墨阳郡,墨阳郡虽然是个不起眼的小镇,但是那里却是东炎国所有笔墨纸砚的产地,只有一个墨阳郡郡主看管着,但是这个郡主,却是从未在东炎国境内露过面。所以方昔宴猜想,这个郡主,大概是某个江湖神秘组织的头领,若她掌握着这个经济命脉,则东炎国国都炎城,危在旦夕啊!
不过,若他们的计划,能有她助一臂之力的话,则是事半功倍了。
可是呢,即使有她帮忙,那也是以后的事情,现在的事情啊,则是必须把夏日观星准备好就可以了,至于那个墨阳郡郡主是不是善茬,他们也无从得知,不过当前,还是把眼下的事情做好要紧,这只乌鸦,还是放在别的地方吧。
就在他准备攀树将这只乌鸦转移时,凤羽曦竟然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手执着那把他极其熟悉的拜月剑,笑嘻嘻地看着他,这个笑实在是看得他毛骨悚然,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她有一些小皱纹的皮肤,被胭脂水粉掩盖后,竟然如此细腻光滑,看起来比不远处那些小宫女的还要好。
方昔宴尤其震惊,这个凤羽曦啊,可是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偷偷地潜入皇宫,她不怕被人当成刺客抓起来吗?真是胆大妄为啊!
于是,方昔宴带着好奇,忍不住问她:“你是如何进宫的?据我所知这参加夏日观星,可是需要手谕和令牌的,没有的话则是看身份,你呢,是以何种方式进来的?”
“你猜!我可是大名鼎鼎的逃犯,想进皇宫,办法自然多得是!你可别忘了我还有玉儿那个绝色神偷呢!哈哈哈!”这凤羽曦一大把年纪了,竟然喜欢在这种场合开如此危险的玩笑,真让人无可奈何。
方昔宴不想理她,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让人很想揍她,不过谁让她是自己师父的结拜姐妹呢!师父的姐妹,他可不是得敬而远之呢!
不过,身后开得如火如荼的紫薇花树旁,正站着同皇帝言笑晏晏的慕容月歌!
这种场合,她来也不奇怪,因为他看到了慕容凰许也在旁边,正同方悦歌谈笑风生。
原来这个时候,只有自己是一个人啊!
不过,他确实也不是一个人,因为十皇子欧阳子雨正朝着他这边走了过来。
他恭敬的作揖抱拳,十皇子却也对他抱拳。
他看着已经长至他肩头的十岁的十皇子,感慨道:“子雨,我记得五年前,你说我和你的二哥长得相似,将我误认为他,然后还拉着我去御膳房吃好吃的,后来,你弄明白之后,没有因为我的身份而怪罪我,反而还带我去御膳房的次数越来越多,甚至有一次带我去了御书房和藏兵阁,说是我们要做一辈子患难与共的兄弟!可是现在却很少在朝中见您!”
十皇子听他这么说,也随之感慨:“可不是吗?如今小生都已经长这么大,全仰仗先生的栽培,您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虽然您是平民出身,但是你现在却是子民们家喻户晓的谏议大夫,我在上虞郡微服的时候,经常听他们说先生您是有三头六臂,三只眼睛,六只嘴巴的神!学生也确实有好几年没有见到您了,今日见了,看来,您也是普通人啊!”
方昔宴听后,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三头六臂?我又不是哪吒!我真有那么神啊!不过他们家喻户晓也确实是正常,因为我这几年兢兢业业,他们自然是知道我的。”
“他们总说您是是潋滟帮的人,学生不敢相信,可是他们传言,江湖令已经初现,现在就在您的手上,而且您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让任何人恩头落地,这样想想,可真的是让人细思恐极啊!”这个十皇子子雨,虽然为人单纯善良,忠厚老实,但是说话却如此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