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痴元青
“哎呀,心毓师父,您就心疼心疼我嘛,好不好啊?看在我这么对辰妤在乎的份儿上……”
他讨好地看着心毓师父,露出求贤若渴的表情,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慕容月歌给他下的蛊毒就发作了。
心毓本来打算要走,但是看到欧阳子庭这般痛苦的模样,有些于心不忍。
“我带你去找方昔宴吧,他一定有办法,就这样了!”
心毓想都没想,便扛着欧阳子庭往丞相府走去,然而,他看到这一路上,有很多去的小姑娘,都在跟着管事宫女走着。
嗯?这些人究竟要去干什么啊?为何都这般急匆匆的模样?他十分好奇这一群人。
于是,他把欧阳子庭放了下来,为他封好穴位之后,再躲在大树后面,偷听她们的谈话。
“月妃娘娘可是对侍女很挑剔的,至于怎么个挑剔法儿呢,你们这些人进了宫自然就会明白,不过,可千万记得,要隐藏好身份,不然,你们都会成为元青刀下的亡魂!”
这个掌事宫女模样倒是俊俏,但是说起话来怎么这般冷血无情,唉,作为女孩子,还是要温柔一些比较好。
不过,元青?元青不就是书痴吗?
那个他曾经在炎黄岭,与他大被同眠的书生,他不是不会武功吗?
要说他对于元青的印象,还是要从去年的大暑开始讲起。
那日,天气炎热,才至正午。
方昔宴正在炎黄岭的老柳塘边钓鱼。
他是清晨时来这里的,在沿街的小店匆匆扒了几口饭,便迅速赶来。
他赶来时,柳塘边就聚满了好多人。
他们不知道在搞什么大会,吵吵嚷嚷的,害他辛辛苦苦努力了一上午,才钓了两条巴掌大的小鱼。
终于,他熬到了正午了。
那群人慷慨激昂地高谈阔论,终于累得不行,最后都归家了。
他在原地等着,然后左看看右看看,看到那群人都走完了,才放心的把鱼篓往塘边一放,转身进了草屋搬藤椅去了。
可是,待他好不容易把藤椅搬至塘边后,他却清楚地看到,他的鱼篓不见了。
而一个衣着华丽的书生,正坐在塘边架着一堆炭火,兴致盎然地烤着鱼。
方昔宴着急了,跑过去就给了那书生一拳,然而,让他意外的是,那书生并没有还手,而是楞楞的看着他。
然后,声音颤抖地问他:“大…大哥,对不起啊,小生不知道这筐鱼是你的,但是,但是…小生真的是饿的不行了,好几天没有吃着东西了,还望…还望大侠海涵!”
他一听这话,顿时觉得,人家说话都这么客气,他要还计较,好像真有点儿那么小肚鸡肠。
方昔宴又转念一想,人家可怜归可怜,但是,自己一大早过来钓鱼容易吗,好不容易钓几条巴掌大的鱼,还要被人偷吃。
然后,他对准这书生的鼻子,又是一拳。
书生的鼻孔出血了,然后血滴到他月白的衣袍上,他大惊:“啊,血!”
接着,他径直倒在了地上。
救死扶伤
方昔宴无奈的摇了摇头,心中想道,今天可真是倒霉,辛辛苦苦钓来的鱼,被他偷吃了不说,还要白白给他浪费药材。
虽然抱怨,但他知道,救死扶伤是医者的天性,于是,只好又去山上找药材。
这副方子的药材前些天倒也不珍贵,才三钱。但是物价暴涨,现在这些药材都涨到一两银子了。
他也被迫地只能将药价抬高。
所以,纵然心疼药材,他还是细心的为这书生守着火炉熬着药。
熬好药也已经是夕阳西下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夕阳,他竟然觉得它好看。
奇怪,为何以前他没有注意到呢?
难道是因为他救了人,很高兴?
嗯,应该是这个理儿吧,所谓医者,就应该有仁者之心。
他小心翼翼地端着药,朝着草屋走去。
没想到那书生竟然醒了。
“这位大侠,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小生想与你结为兄弟!不知大侠可否赞成?”
这书生的人品不错嘛,还知道知恩图报。
但是,看着门后面挂着的青色道袍,他犹豫了,因为他刚刚出山两年啊,按照师父的规定,三年之内不得结交江湖之人,不然,那本《心毓心法》,就要传给别人了。
书生看他有些犹豫,接着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发现了道袍,竟然惊喜道:“啊,小师傅就是向北山心毓师父的徒儿吗?修道之人,我可是十分敬佩呢!”
他听后,得意的笑了,这书生,分明是借师父夸他嘛!不错不错!
“你这甜言蜜语的,莫非是要在我这里过夜?还有,你这人不表明身份,可别怪我不留你啊!况且,我这儿只有一张床,我可是很害怕你半夜,拿出凶器什么的,突然杀我!”
方昔宴的戒备之心,倒是让这书生的眼神突然暗淡下去。
但是随即,他又跑到外面,拔了两根狗尾巴草,然后,小心地插在他的那些向北山历代高手牌位前,拉着他的衣袖跪下道:“前辈们在上,我元青,愿意与这位道友结为兄弟,生死莫忘!”
方昔宴看到,这外面的天渐渐地黑了。
于是,也只能答应他的要求。
不过,他开始问他的来历:“你这个奇人,究竟是从哪里逃难的?”
“不不不,贤弟你言重了!我不是逃难,我是被义字帮的人追杀!”
他的话很真诚,因为说话很急,不像是刻意编造的,然而,方昔宴却十分警惕,毕竟他看起来不像穷人。
但是,他又突然想起来,义字帮是被一群女人所执掌,于是,他又问元青:“莫不是你贪图美色吧?看见人家长得好看,就跑上去套近乎,谁知被人家知道了你的身份,然后准备劫你,你却逃了?还有,我比你大,所以你必须叫我大哥!”
“哎呀,贤弟,你可真懂我!我这一番苦难,果真没有白遭受!”
他不好意思地挠头笑了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然后躬身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