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承恩侯!”常捕头不屑道,“未婚男女不都喜欢玩这种嘛!”
许薰转而又道,“这样吧,你进去就当作是抓嫌犯,只要把那道门给闯开即可。作为回报,今日钱逢有求之事,我会尽力而为。不过,常捕头你如果不帮忙的话,现在就让绛霜把你丢进去,好不好?”说罢她那燃烧着热情的美眸,却是撩动着艳色迷魅,就这般状似纯粹而无辜地一笑。
可这样的笑容,在常捕头看来无异于黄蜂尾后针,歹毒不已。这绛霜的武功可不是假的,常捕头对上绛霜,发现自己竟无处可逃,除了被丢出去的命运再无其他。
被迫无奈之下,常捕头垂死挣扎:“说好了,我家大人的忙,你一定要帮!”
许薰点头,常捕头则是壮士赴死般冲到许菁彩的房间门外大呼一声“查房了”,跟着施了牛鼻子劲硬生生撞进去。
显然屋内的人没有料到有人竟敢硬闯,所以门根本就没被拴上。
常捕头一记闷棍似地撞进去,直接插到了地上。而屋内的两个人却齐齐惊愕地站了起来。
许薰与绛霜躲在旁边的露出衣衫一角,往里瞧看。
当看清楚那屋中男子的面容后,许薰转身便走,绛霜速度更快,抱起大小姐飞一般地掠出客栈,消失在黑暗的街道上。
“大小姐,我们不去京兆府了?”
眼看着许薰竟往御医府的方向而去,绛霜忍不住惊讶地问道,“现在回御医府又要做什么呢?”
许薰神色严肃,语声冷极,“钱逢找我,无非是想打听二夫人的案子,找到线索并从三皇子那里买好罢了。但是今晚与许菁彩在客栈约会的,却是三皇子。这件事……非同小可!”
眸底掠过一丝寒意,许薰飞奔起来,直到赶回许御医府。
绛霜在后面小声告道:“可是苦了那常捕头,说好在外头等着他的,以后相见,必反目成仇。”
闻言,许薰倒是一笑,“成仇是一定的。但常捕头却不一定会出卖咱们。想那三皇子性情暴戾,常捕头必会编个完美的谎言,且他家大人又是三皇子的人,这次他能顺利脱困的。”
“可是大小姐,为什么三皇子会与二小姐私会?这事,御医府的人知道么?”绛霜感觉脑子有点用不过来,为了自己的名誉,二小姐也不可能这么大晚上的跑出来与三皇子私混吧?
这也正是许薰心里的疑惑。
“走吧。”
她迈步进了御医府门,先是去了百草院见许壆药。
“书儿你回来了,来,把这个给你母亲送过去。”
许壆药并没有什么大事吩咐许薰,而是将刚刚准备好锦玉宝匣放到桌上,那是个长半三十公分左右宽十公分的小匣子。
就见许壆药的手指在上面清脆地响了两下,示意许薰拿走,随后他便进内室歇息了。
许薰抚了抚那犹染着淡淡香气的匣子,冲许壆药的背影问道,“父亲,您的病好些了么?”
听到这话许壆药背影顿了顿,深暗的眸在黑暗之中闪电般地亮了下,他似乎并没料到会被问候。他动作僵了一下,再不多言,提步离开。
幽幽盯着他仿佛满怀心事而离开的背影,许薰眸中掠过深沉思量,回身她把那匣子打开,就看见里面一块咖啡色木块香料,但却散发着浓郁的香气。仔细检查了下,发现这竟是一块沉香木。
许壆药把这块沉香木送给韩氏做什么呢?
为什么他不亲自拿给韩氏呢?
这块沉香木又代表着什么?
许薰带着沉香木料朝韩氏的院子走去。
这沉香木虽然能作香料,却也有着极大的药用价值。抗菌理气、通气暖胃,温脾补王脏…且还是珍贵的药材。
似这等优质的香料材,需要数十年以上的时间才能形成,是以别看这么一小块,却是价值不扉。
很快到了韩氏院子,让下人通报了,许薰遂带着匣子进去。
这个时候韩氏还没有入睡,两边的奴婢正在为她敷面。眼看着韩氏脸上的纱布拆了,现在经过一次次精心的外敷内调养,这张脸皮已经长好得差不多。
许薰进去拜见了,瞧见韩氏敷药后的样子。只见薄薄的一层透明胶质一样的东西被丫鬟薄薄的给她敷了一层,耀目的烛光下,透过那通透的胶质能够看清楚,韩氏的脸已几乎恢复了。只是她那浓密的眉眼,柔媚瑰丽,即使不施粉黛却依然显出无法抹煞的浓艳逼人。
“为娘的脸都快要好了,相信书儿你的脸也已经完全好了吧?”韩氏抬眼,就看见许薰正一瞬不瞬地瞧着自己,她反而好心情的露出慈爱的微笑,语调很活泼,似乎心情不错。
在钱丰饭馆,绛霜刚把许菁彩给伤了。同一天晚上,一向护犊子的韩氏居然跟没事人一样讨论伤害她女儿的“凶手”——这并不符合韩氏的风格。
许薰不动声色地按下心头的疑问,话题一转,述明今晚前来之意:“这匣子中之物,是父亲让女儿送过来的。”
随之那匣子被许薰放到身边的桌上。
“他怎么不自己送来?”
韩氏笑了笑,扭头对屏风后正在做事的人吩咐,“季嬷嬷,你把那匣子给本夫人拿过来。”
“是,夫人。”
季嬷嬷连忙答道,两旁的丫鬟为韩氏整理脸上的药膏,根本腾不出手。于是季嬷嬷随后从黑漆云母石牡丹花开的屏风后走出来,把那桌上的匣子奉到韩氏的面前。
那屏风之后,在季嬷嬷离开之际,露出了一角红色。
许薰眼神不差,蓦地便看到那竟是一块已做成的上乘锦缎霞披!
是古代男女成亲时,所用的那种霞披,许薰看得极清楚!
看到那东西,许薰心头怦怦直跳,几乎有些恍惚了。韩氏“啊”的短促叫出声,许薰回神。
那匣子被扔在地上,摔开来,露出里面小小的沉香木却是被直接摔成两截。
见此,许薰心疼地拧起眉头,这么珍贵的东西,就这样被韩氏给随随便便地毁坏了?
她抬眸缓缓地询问地看向韩氏,却勃然发觉韩氏的神色竟有几许呆滞,嘴里发出来的声音战战而喃喃:“香木,这香木……”手中握着的和田白玉茶盏嗑嗑两声,竟将她那漂亮的指甲硬生生折断,她思量片刻,兀自摇摇头,却是再不肯吐露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