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胡思乱想,闹得她心乱。
而当时卫雪宣回去后已经沐浴更衣完了,他在醒后,立即就命人把许寻书找来,不管是找人来的是人还是尸体,一定给带来!
许薰朝后看了一眼,发现路上泱泱,也只有她们主仆二人处在这繁闹的街市。
“大小姐,这件事交给奴婢去办吧,您先回去沐浴。”绛霜建议道,她还记得方才大小姐试布,中了南邑公主的奸计。
“我还是去一趟卫侍郎府吧。”
许薰轻轻地说道,随后跟着来人朝前迈步而去。
跟在后面的绛霜微微皱眉,不太理解地跟上来,并问道,“小姐也太不在意自己的身子了。何况这是外人的事情,没必要为了其他人,而忽略了自己。”毕竟大小姐与楚王爷已经有了一些感情,若是因为南邑公主的暗算,大小姐再毁个容把身上的肌肤也都毁了,那可得不偿失。
许薰“嗯”了一声,并没有开口向绛霜解释。
她应卫雪宣之邀登门入府,并不是全全为了金慕姿,有一点,她想弄明白。
今日在金家发生的事,早晚会有个结果,而不管是怎样的结果,到最终,许薰知道不仅是自己,连南邑公主也将看清楚,她们极可能都是被利用的。
而谁是这场事件的最终受益人呢?
至少许薰不希望是那齐嘉炎!
侍郎府三个鎏金大字镶嵌在扁额上,高高悬于这座威严的府第上,虽不足气派,却别有一股庄严在其间。
许薰几个人进去之后,身后府门外走过来一名穿着绛朱衣裙的婆子,来到了侍郎府门房前,一番恳切言辞,并朝府内指指。
一路穿梁走廊,到了卫公子的院落。
许薰在院门口朝内略略一观,但见这院子严谨肃重,院中惟一一条青石小径干净而安静。旁边的梧桐仪静地立于院中一角,偶尔飘落的黄叶扫过青石径上,带来几点别样的色彩。
院中有陌生而狂放的男音在说着话,一听之下并不像是下人,而仔细回想般,许薰觉得这声音有点像褚挚远。
走入院内,果然看见褚挚远一袭蜜合色撒花缎面圆领袍,乌黑发上戴羊脂玉簪子,端的是潇洒无双,风仪有度。
许薰进来之后,他先是仔仔细细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随后冷笑一声,刺道,“难怪你能把堂堂的卫公子给勾搭到那么远的金府去,竟是施展了美人计!呵呵,可惜就你这等长相…用在本公子身上,还真起不到半分作用!”说着话,褚挚远却是忍不住又在许薰身上落了两眼,但见这个女子竟比上回在街头相见时端庄优雅了几分,莫非是那薄纱下的容颜全部恢复的关系?
当初许薰故意自毁容颜,虽戴着面纱,可到底不是黑布,脸上的密密麻麻的黑头,透过薄纱,能被恍恍忽忽地看着。
如今容颜恢复,戴着这粉色的面纱,非但不能掩盖她的容颜,反而有一种欲抱琵琶半遮面之感,令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她这副样子,更惹得人心痒痒的慌!
褚挚远说罢之后,便满眼兴奋跃跃欲试地等着许薰反驳,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词,就等着许薰回击时,糊她一脸。他自从被皇帝取消了所有的入仕为官的可能性后,养好了伤,就到处窜门儿。今日听说了一大趣闻,卫侍郎家的公子在皇商金家被人光溜溜地抬了出来。
这事有趣啊,褚挚远与卫雪宣没什么交情,他好说歹说的,搬出他父亲丞相的大驾,终于进了这府门。
进屋把卫公子给巡看了一遍,没发现异样,褚挚远便极尽之能事,粉刷滥辞逸事。
许薰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提步绕开了褚挚远,迈步进屋看卫雪宣。
“喂,我说许寻书……”
褚挚远拦住她,伸出手臂就拦在许薰的前面,只要许薰再往前行一步,褚挚远的手臂就会碰到她的胸。
这一招式,是为极不雅的,也被认为乃登徒子最惯用的伎俩。
许薰朝当即压了眉,冷不丁地扭头,冲褚挚远盯去!
褚挚远故作无赖地“嘿嘿”一笑,正欲开口极尽挑事,倏地便与许薰送来的视线对上,她那双清若冰墨般的澈眸,就这样如箭般疾噬而来,不知为何,明明看着那样不可怕的眼神,褚挚远就觉得好像被毒箭给射中般,莫名地无法承受那样的眼神。他本能地转开了眸,扭脸轻咳一声,似乎是掩饰自己败下阵后的尴尬。
就在这个时候,许薰已经过他,朝屋内走去。
屋内光线微暗,窗户都被关着,从外面的明亮走进这阴暗之地,仿佛能感受到主人那同样幽暗的心情。
“卫公子醉茶了,如今可好些了么?”许薰走进来一步,没有再入内,到底是注意了男女之别该是避嫌的。何况她没看到屋内还有其他的下人侍候着,于是便停在了那一步,未动。
褚挚远甩甩脸,接过卫雪宣的话,代之答:“许大小姐这么精明,有楚王爷撑腰,可算是为所欲为了。你让我兄弟被金家抬出来,光着身子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是不是金家给了你什么好处?”
从头至尾,褚挚远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反而是正主卫雪宣没有说话。
许薰怀疑,这个褚挚远所说的,会不会正是卫雪宣的此刻心境?
她略有所悟地朝屋内卫雪宣看去,只见这位卫家公子一袭白衣坐于黄花梨木嵌螺钿雕梅花椅中,身上覆盖着一层幽暗的光色,阴幽幽冷峻,没有生机,可眼睛却深邃闪动着两簇光芒。
“许寻书你每走一步,似乎都有很深的悬机呀!”褚挚远做不到见好就收,继续在这里咯硬许薰,“当初你害了玉柔,可不正是为了下步除掉你的妹妹许菁彩做准备?你知道玉柔与许菁彩关系很好,便想方设法除掉了玉柔,现在,离许菁彩被除掉,也不远了,是不是?”
被三番两次地歹毒臆测,许薰扭过头,直直盯向褚挚远,不打算再忍,她冷笑一声回敬:“褚三公子,你此言未免也太恶毒了!想现在,你们的父亲褚相爷却是视大公子褚翮为将来的继承人,从这一点是不是说明我与那褚翮大公子有勾结了?”
那褚翮乃是褚相的长子,却是庶出。自小是被当作身为嫡子的褚挚远的跟班来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