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位三殿下,你不能做错事,更不能违逆,自然也不能触其底线。因为在触底线之前,这位爷就已经把你碎尸万段了。所以,与眼前这人相比,楚王爷简直能称得上是和风细雨般温润了。
现在钱逢真是极端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放着那么好的楚王爷,不好好供着,偏偏要违背他呢。这不是找死吗。待会三殿下降罪,连个保自己的人都没有,这不是欠么!
钱逢想死的心都有了。
坐在椅子上,云煜喝了一会茶,喝到一半后,他把茶盏往桌上一扔,这才转过眼来看钱逢。
见其如丧考妣,云煜暗乐!
这一招,云煜是从云非斓身上学来的。
之前跟云非斓相处,云煜总处于下风,而且那云非斓还极少说话,动不动就闭着嘴不言。可云煜却总慑于此。每当他不说话,云煜都渗得慌,恨不得他大骂自己一顿。
如今把这招用在钱逢身上,嗬,居然也收到相同的效果!
云煜心下高兴了一半,忽地想起自己也被云非斓这般威慑,顿时就不爽了。轻咳一声,把来意说了,“那本皇子便给你一次将功折罪的机会!起来吧!”
钱逢等人颤微微地从地上站起来,很庆幸,眼前这位没有直接拔剑将自己砍了。
三皇子常常干出当场砍人的事。不管是什么人,只要他想砍,总是能砍的,因为仿佛每次都是他占理。即使捅到皇上那里,似乎也没什么用。皇上至多安抚那被砍的,然后命刑部授理三皇子砍人的事,最终三皇子总能在被罚之后又无碍。
“那殿下,下官该怎么做?”钱逢语声发涩地问道,直觉这份差事一定不好做。
“把许寻书杀了。”
“甚?”
钱逢瞪圆了眼珠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三殿下让自己杀许寻书?这怎么可以,至少要找个罪名才行。
钱逢凑上来,为难地望着云煜,嘴里支吾:“殿下您,您……”您不是经常砍人吗,直接把许寻书砍了不成吗?
——混账!本皇子若砍了许寻书,云非斓必把本皇子给砍喽!
云煜用一种看蠢货的眼神,睨着面前的钱逢,随后道,“孙小公子一案,真相已经大白。不必再让许寻书查什么所谓的真相!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来负责定案。”
“可是三殿下,此案明明是还有一些疑窦的……”钱逢拱拱手说道,只是说到最后,他真想扇自己一嘴巴子!明明这案子自始至终都是许寻书在不认同凶手,从来都不是自己。现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真是要被许寻书给戏弄糊弄了!
云煜一点都不想再这案子,他站起身,负手在屋内走了一圈,直接道,“本皇子不想成阳侯府太难过,那王五是凶手最合适了。若查出个其他的之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钱逢,你敢让本皇子不好看,本皇子会让你九族都没法看!你可是明白了?”
云煜说完,不再多留,提步迅速离开。
母妃说了,这孙小公子一案落入云非斓手中,便不可见到真相,此案有冤,便证明云非斓无能。
这么多年来,云非斓权倾天下,他是母妃的儿子,看似自己与母妃都风光无限。可事实上,母妃与自己承担了云非斓这场风光的巨大负面与不利之处!
只要云非斓被除掉,不管他手中的权势还归谁手,母妃与自己都将不再呆在风口浪尖。
如此一来,自己在暗中所做的事,就不会得到太多人的关注。
呵呵,都说要为兄弟两肋插刀。
不过现在,要换云非斓替自己这个哥哥两肋插插刀了。
屋内再度陷入一片沉默,与之前不同,此刻的屋内却是愁云惨雾,仿若暴风雨过境后的惨淡与废乱。
钱逢扶着椅子坐下,重重叹息一声:都来逼他!
都不给他活路!
这时常捕头赶过来问,“大人,咱们是不是该对许寻书……”
在厅室中的许薰,皱眉看着院外,双手抱胸,一言不发。
“大小姐,是不是有什么事?”尚粱走过来,奇怪地说道。
许薰看他一眼,淡淡地扬起秀眉,反问道:“你难道没感觉这不正常么?”看到尚粱不解的神色,她继续道,“钱逢和常捕头离开得时间有点长了。待会如果有什么事,你先护着王五离开,记住,他是证人,绝不能有事!”
“大小姐,你可能多虑了,钱逢敢干出什么事啊?”尚粱不太相信,量那钱逢也耍不出花样来。
许薰斜了眼尚粱,正想再开口说话,忽地听见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钱逢快步赶来,嘴里喊道,“许大小姐你快去看看,我夫人又快不行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呀!”
这么久以来这是钱逢头一回服软,又是因为他的夫人。
许薰听后并没有防备,哪怕与钱逢有些隔阂,但在救人这方面,她义不容辞。
“走,去看看!”
当下许薰毫无怀疑地随着钱逢离开,尚粱想去,结果被许薰留下来守住王五。正在此际,玄雪从高墙上纵身跳下,赶到眼前,“大小姐,奴婢陪你一同前往!”
她突然出现,令许薰吃了一惊,正想问话。就见玄雪若无其事走过来,却是陡然出手,袖口露出刷亮的短匕,眨眼间横到钱逢脖颈上!
这一突发,令钱逢瞬间僵住。
许薰眼露复杂,而玄雪却是在极短时间内解释道:“奴婢已经回来多时,走正门不方便,就直接跳墙而入。不过钱大人的夫人根本就没有病危,所以大小姐最好不要跟他前去,否则不定会跳进他设下的毒计之中!”若非是她受了重伤,现在钱逢可没这么舒服!
早料到钱逢去那么久,肯定有问题。
现在被玄雪一说,许薰也没多问,正要下命令把钱逢押起来。只是对方竟狂笑三声,毫不畏惧:“许寻书,不管你今日是逃还是留下来,京兆府能侍候你的地方只有大牢!”
“难道不怕我在你身上用的毒会发作?”许薰诧异地望向钱逢,不解究竟是什么改变了此人贪生怕死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