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咬牙,等对方再走最后一步,自己就出手,突袭!
这个决定刚刚冒出头,对方的脚步声再度响起。许薰再不能多呆下去,劈手抱起旁边的一个小小的酒坛子,迅速飞快地冲那声音砸去,与此同时,自己撒腿就逃。
结果那酒坛子被来人抱了个结实,同时许薰的手也被他紧紧抓住,“砰”的声,被他拽进怀中,与他怀中的酒坛子撞个正着,疼得她直哼哼。
“你来此做甚?”
许薰拾起拳头正准备打过去,突然听到云非斓磁性的声音,她手顿住,意识到什么,抬头看过去。但见他怀中抱着一坛酒和自己。
原来方才在自己身后的人是他?!
许薰一把推开他,松了口气,但语气不善,“王爷怎么也来这里了?”莫非是跟踪我来的?
“路过。”
云非斓轻描淡写地说道,并不把自己手头做的事情说明。
可许薰却是满腹怀疑地反问了两个字:“是吗?”问完之后,她蓦地意识到自己多了个免费劳力,当即便让云非斓把这两坛垒在一块的酒搬开。
方才在暗中看了很久,云非斓知道她的意思,沉默着把上面的那酒坛抱下来,随后正要搬开下面这一百公斤的大酒坛时,他动作滞住。
许薰见此,面上露出喜色,“怎么,是不是搬不动?”
云非斓狐疑地看她一眼,意识到她的小心思,遂道,“你的意思是,这酒坛是控制密室的开关?”说着他试图把酒坛搬开,然后再反复左右扭动酒坛。试了几下之后,蓦地听到一阵翁隆隆的响声。
许薰心下一跳,眼珠骨碌碌的,忙朝四下看去,只看见在旁边有一处门,在一团团黑色的光线之中慢慢打开,是密室!
她转身就走过去,手上一热一紧,当场就被云非斓抓住,低凛的声音警告送来:“小心些。”
这三个字令许薰停下了步伐,当下等着云非斓,让他打头阵。
在原地略略一站,云非斓等到密室的门稳定住了,他当先走进去,并随手打开火折子,许薰就跟在他后面,亦步亦趋。
只看到密室之中一排排一列列,各自放着一些酒,虽然密封得极好,可许薰依然嗅到了很重的酒气。她朝云非斓看去一眼,担心这家伙会因为这些酒气而晕过去。
“女人,跟紧我。”
云非斓冷冷地说了声,转而把许薰放到自己身后,执着火折子密室深处走去。他走得不快,许薰则是趁机朝四下扫看,找寻疑点。
地上并不干净,放着一些草垛并一些陈年的竹子枯枝,都被堆到酒坛子旁边。这里面的酒闻着味道有点淡,比外头要清淡许多。也许真的跟那些偷酒贼所说,是一些极名贵的竹酒,有年份的吧。
看到那些竹子,许薰皱皱眉,扯扯云非斓衣裳,让他在旁边举着火折子,她则是俯了身去捡那些枯掉的竹子。
身边的男人安静地站着,注意着许薰雪白青葱的指尖,一点点拈着竹子,不时发出一道轻吟。
云非斓见她秀眉紧锁,清墨般的冷眸在这略暗的光线中透出思量的暗光,他深知也许她有线索了?
但见许薰摇摇头,“不对,这些竹子都不是。”她冷冷地说道,心下越来越冷,总觉得自己离得答案已经很近了,但是事实上却很远。
这种感觉,真叫人抓狂。
云非斓“哦”了一声,就听许薰解释道,“死者身上竹条伤痕尺寸在一寸左右,凌乱残暴;而咱们眼下的这些竹子杆粗形长,十分坚硬,不够柔软。仅适宜做成粗制用具,像柱梁或架子等,若用来鞭打,与死者身上造成的伤痕不一。”轻轻一叹,许薰站起身,满面忧虑,“我惟一担心的是,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可现在似乎调查的方向离真相却越来越远。即使知道凶手是谁,在没有证据前,也是无用的。”
谁知云非斓听了她的话,却是轻漫地道,“是你没时间了,不是本王。”
而许薰却好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下意识地查看四下的酒坛子。心里怀着股莫名的气愤,这种心理有点像那几个偷酒贼,很令人泄气,但又不甘。明明看起来很像,就连推测也几乎没有太大偏差,但在这里却偏偏找到的线索都与推测的对不上!
这密室再走三步便走到了头,许薰随后打开一个酒坛封口,立即鲜美的酒香飘溢出来。。
云非斓见她闲逸的样子,便知眼下已经没什么好查的,当即他要走,可是许薰还留在密室不肯出来。
——这小女人居然敢任性。
云非斓皱眉直接走出密室还把火折子给拿走,纯粹想看她吓得逃出密室的小模样,同时要她服软。可却忘记了一点,她连尸体都不怕,敢大半夜自己在这里呆着,又怎么可能会被吓倒?
出来之后,云非斓看到许薰依然杵在原地,他有点生气。身为尊贵的楚王殿下,他实在拉不下脸来求着她出来,负手而立,云非斓在外头等。他不进去,但他在外面等,还是可以的。
谁知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嗡轰轰的响声。
云非斓觉得这声音似乎打哪听过,倏地,他想起来了!
身形化作一道轻烟,他蓦地朝密室内钻去。
然而密室的门实在是快,在声音响起的同时,瞬间关上。眨眼间,云非斓面前是一堵墙,哪里还有入门。
“许寻书!”
云非斓用力拍打,对里面大呼,可惜,里面连点声音都没有,也许外面的声音根本就传不进去。
而在密室之中的许薰突然处在黑暗之中,一下子就呆了。她与云非斓一样,也用力拍着密室的门,同样也没有一丝回应。
拍了几下之后,许薰就放弃了,算了,云非斓在外面,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把密室门打开的,她就等着吧。
无聊的在这一方小小的密室之中,许薰在黑暗中数着酒坛子。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发觉密室的门竟没有被打开,忍不住心里一阵发慌,难道云非斓不管她了,还是说这密室门是一次性的?
摁下心头的不安,许薰觉得身上有点冷,跟着便在这里来回走去,结果竟发现自己越走越冷。她停下来,慢慢地感受着,发觉这里竟像个大冰柜一样,自动释放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