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风拧着眉,很是为难,“三皇子府出了六人,我盯着着其中一人,之后发现其他五人也都随着那一人出了城,到了荒野坟地。”
“那又如何?”李简祁打了个呵欠,觉得这卞风太唠叨了,像个娘们儿。
卞风摸着下巴,寻思地道,“今晚,你也瞧见了,许大小姐又进了主人的房间,还呆了不短的时间。之前也这样,主人还让她进寝室。不仅是我,王府所有人都觉得,这许大小姐有点不一般。你说她若死了,王爷不会怪我吧?”
“什么!”
本来呵欠满满的李简祁,惊然一呼,腾地站起,指着卞风厉叱,“你说什么,给我再说一遍!”
卞风被他认真的模样给震住,只得述道,“事情是这样的,三皇子府的暗卫似乎盯上了许大小姐,看那样子,像是要下杀手似的。不过王爷有令,说只让我们暗中盯着。这样一来,待会打起来,我等只需遵令行事即可。但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许大小姐这条性命有点悬乎了,啧啧!”
李简祁听到这,哪里还睡得着,立时披上外裳,出门就找马去。
追出来的卞风满脸不解,问他做甚。
李简祁翻身上马,焦急地瞪他一眼,催促,“你听本军师的,现在招集人立即赶到许大小姐身边去,去保护她,不能让她受伤,知道吗!我去宫里,你现在赶紧去!”
卞风只是让李军师来拿出意的,可不是让他来命令自己的。
他的主人只有王爷一人,李军师的话,他肯定不可能听。
望着李简祁驾马一阵风似地驰离开,卞风甩甩肩,满不在乎。
夜色下狂奔,李简祁马术并不好,好在这个时间天尚未亮,街头没什么人,他驾着马风驰电掣地狂奔入皇宫。
灌了一嘴的冷风,凉得肚子都痛了。
李简祁气得恨不得抽自己俩嘴巴子,早知道这样,他就该把纸条交给王爷。这纸条是从冬青的身上掉出来,八成上面的字是许大小姐写的。九成薰儿姑娘便是许大小姐!虽然这里面的藤藤蔓蔓都说不清楚,但是,若许大小姐变成具尸体,受罪的肯定是他们这些属下人!
眼看宫门在望,李简祁大喜,下了马说明情由,飞赶进去。
城外荒坟。
之前许薰让玄雪在坟处检查番,没料到她发现这里有新的脚印出现。
离开楚王府后,许薰带着玄雪即刻离城,赶到坟前查证,看是否还有其他的线索。
可喜的是,新增的脚印并不凌乱,整齐有序,许薰当场量了一下,记下尺寸,随后又检查了一遍孙小公子埋尸在这里的坟坑。
谁料在回程时,玄雪发现有人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处,突袭之下,一把将那人抓获,借着火把仔细辨认,许薰识出来了,竟是刘子得!
许薰知此人乃是成阳侯府的侍人,曾经在宫里当过差。当初因怀有苏公公的令牌,她才把刘子得镇住,并收服了此人。
不过那事过去后,许薰没有再与他有过交集。
可是今日,他竟出现在孙小公子被弃尸的坟地,还这样慌里慌张的。
许薰就苦于线索太少呢,没想到刘子得竟送上门来!她大喜,一挥手,示意玄雪把人押过来,直接扔到了坟头上。
“许大小姐饶命啊,饶命啊!我只是路过,是路过呀!”
刘子得尖细的嗓音咋咋呼呼地响起,可许薰听得这话却直想笑,“大晚上的在坟头路过,刘子得你来跟鬼约会呢?!”
一句话把对方说得止了声,瑟瑟缩缩地闭上了嘴巴。
玄雪拧眉朝四下扫了眼,只见荒草及腰高,有的更是疯长更高,它们被风吹得忽忽悠悠,连同手中的火把也被刮得几乎要熄灭。她凝着眉,低声对许薰道,“大小姐,我们还是快点结束这里的事情!”似乎有不同寻常的气息,比刚来时要多要陌生,还有令人不喜的压力。玄雪有些后悔,没有等绛霜一同前来。
听玄雪这么一说,许薰知道城外风险大,是该快点回去,何况现在这个时间,皇帝正在上朝,钱逢的断案若是站不住脚,就会轮到自己。现在,她比玄雪更希望快点结束这些事情。
“刘子得,你为何来此?有什么目的?是不是奉齐玉柔之令?把事情从实招来,我饶你一条性命。若是不说--”许薰看了玄雪一眼,清冷的眸覆了上层血腥,“他若不说,你就剥他一块皮,直到剥出白骨!”
“是,大小姐!”
玄雪比许薰更狠,手中的剑出鞘,先在刘子得身上剜了个窟窿,事急从权,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的,不会哪个会脱出这命案之外。严刑逼供,也不为过。
那刘子得本是想要说些推辞,可他哪想到许寻书会这样狠,自己还没说呢,对方就捅了一刀。
这下子,刘子得疼得直打滚儿。
但见玄雪染着血的剑又要捅过来,刘子得哪里还敢呼痛,当下把事情全说了,“是大夫人!”
刘子得“嗷”的一声,疼得直尖叫。
看到玄雪停下了剑,他喘口气,忙不迭地全招,“是她,问题全出在她身上!”
“是齐兆荣之妻娄氏?”
许薰俏脸绷得紧,声音沉冷下来,“混账!娄氏乃孙小公子亲生母亲,对孙小公子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你竟说是她,天下再没有这样的谎言!玄雪!”
她一声令下,玄雪的剑再次送出。
刘子得捂着伤口,直接跳起来,跟不得咬这对主仆一口,可又打不过玄雪,只得凄厉着声音尖叫,“是大夫人啊!我正是因为这事,才赶过来看的,正也是因为怀疑啊!你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啊!”
一连串的话带着哭腔,几乎要把刘子得逼上绝路。
许薰给玄雪一个眼神,声音放柔,“那好,你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刘子得见那剑不捅自己,也松口气,只是伤口还疼得很,只得忍着徐徐道,“什么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都不是!娄氏并不怎么喜欢孙小公子,奴才我在成阳侯府当差,看得清楚极了:当日孙小公子失踪之时,是娄氏命令奶娘带着孙小公子玩,这才导致的丢失。可是事后,也没见娄氏哭得断了肠!至于你们看到的娄氏很伤心,那只是面对你们时,在宅子里,她可不没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