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他是担忧,许薰耐心宽慰道:“放心吧,皇上暂时还不会为这件事情头疼,如今敬妃的事情才是他应该迫在眉捷的。”
卫雪宣跟着忧郁道:“敬妃已死,死在宫外,不知皇上会如何。毕竟不是按圣旨,而死的。”
霍风听到这话后,眼珠都瞪大了,“敬妃死了,还是死在宫外?”这事不是他负责的,他一点都不知道。扭头又望着郡主:“这事情大了,皇上一定会降罪的!所有帮敬妃逃出宫的人,都将不会漏网。”这些人之中甚至包扎七卫之一。
从一开始霍风就觉得眼前的许郡主做事情时,就像是拿着把巨型砍刀一样,更像是带着到处都破掉了大网去捕鱼一样…怎么那样不靠谱?七卫跟着她,不会就此断送了性命吧。还有,有人还偷偷潜进了皇宫里面,一个不小心可就…毕竟昨夜皇宫才刚刚被搜查一遍,连一只蚊子都没放过。如今守备森严,今日行事,简直如同送死一样。
与此同时,玄雪气喘吁吁地赶进来,她朝许薰行了一礼,语声死气沉沉,比霍风也好不到哪去:“回禀小姐,敬妃娘娘扮做妇人,还兜头裹脑的。因城门关闭,她在赶往御医府躲避时,遇上了姚炜铮等人,混战中,敬妃身死当场。”
“为什么姚炜铮会杀敬妃,难道他眼瞎么!”卫雪宣瞪大了眼,心里不解极了。他扭头瞪着许薰,动了气,“你说过要对付宋王府,难道这便是你的目的。让姚炜铮杀掉敬妃娘娘,这对你有什么好处,又对宋王府有何坏处,你这根本是多此一举!”他来到这里帮她,完全是看在灭掉宋王府的份上。但是许寻书完全不懂,她在自作聪明,她毁掉了他的一片苦心经营!
卫雪宣动了怒,许薰却漫声笑了,转眸看过去,意味深长道:“卫二公子,敬妃之死将会使你获得莫大好处,咱们等着瞧吧。”她这样的话,却令卫雪宣更加如坐针毡。
然而许薰却不再多解释,示意玄雪继续说。
玄雪轻咳一声,嘴角溢出抹血,她竭力抑制住,利索地答道:“姚冠之带着高手赶到现场,奴婢没能阻拦住,他到时敬妃已死。后来京兆尹带人赶来,并将姚冠之等人带回了衙门。”
听到这话,许薰满意地点点头,“不错。钱逢能拖他一阵了,如今只等着把尸体送进宫便可。”
卫雪宣突然站起身,冷漠地看了许薰一眼,淡淡地说道,“许郡主,看来本公子也该告辞了。不送!”这里已经没有再呆下去的必要,这场戏明显已经完结,可是他还没有看到希望。这一次他极有可能被许寻书给耍了。
“也好,卫公子回去莫要露声色,相信卫大人会理解你的。”许薰嘱咐道,言下之意卫雪宣回去必定会挨其父卫景忌的罚板。
“不劳费心。”卫雪宣扬扬手,离开。
玄雪走上前望着她:“小姐,咱们去哪?”
“敬妃已死,先去看看楚王爷,然后再…把北齐公主挖出来!”许薰暖暖一笑,仿佛沐浴着阳光一般自在而快活。
在京兆府的姚冠之,坐立难安。
他一直在找机会出去,可是钱逢派人将他看得死死的。姚冠之少有地愠怒起来,他亲自揪住钱逢的衣领子,誓要离开这里。敬妃一死,事情就变得棘手了。还有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敬妃被抬进宫去,绝对不可能让皇上看到,否则整个宋王府都要遭难。
可恶的姚炜铮,这个庶子没有一点头脑,他莫非瞎了么,居然将敬妃娘娘捅死?!
“公子,公子…现在您真的不能走哇,还是再等等吧,好不好?”钱逢前所未有的客气,但是外柔内刚,无论说多少好听的,他绝对不会放姚冠之走,反而派足了侍卫把守着。
姚冠之看出他在耍花招,怒声道:“本公子乃是宋王府嫡孙,莫非要等我祖父出现,你才肯放人?敬妃娘娘之死,与我何关,你要关我?!”
可惜,即使是把宋王府给抬出来,钱逢也不肯有半分妥协。
这并非是因为他变得正直了,而是敬妃娘娘本来应该悬梁而死,现在却死在宫外,这事闹太大了。现在谁都不能命令他,只有皇上,只有皇上才可以啊。
见无法离开,姚冠之松开钱逢,回头朝着姚炜铮走去,一双眼睛狰狞地瞪着他:“为何要这样做,为何?”
姚炜铮被姚冠之给问懵了。
就听姚冠之继续道:“敬妃,为什么要杀敬妃!”
姚炜铮听到这话,猛地垂下头,差点哭了。他双手攥着拳头,气得发抖,却吐不出一个字。他是被许寻书给骗了!
在杀死敬妃之前,他还没看出这是一个局。
但是在看到死的乃是敬妃,他突然明白了这个局是专门为他所设——从姚姻朵回来报信,钱丰饭庄要许寻书卖掉换银子开始,这个局就已经悄然无声地施实。
如今想想,不过是把钱丰饭庄给卖掉而已,为什么他自己当时就会生那么大的气?
姚炜铮背后直冒冷汗,越想越觉得可怕,许寻书早算准了他的反应,特特让姚烟朵来告知这个消息。而且在御医府门外,他看到的是侨装打扮的敬妃娘娘,可当时他根本没有认出来,因为敬妃头发戴的那外花簪是曾经许寻书戴过的。对那个花簪,他印象极为深刻,许寻书曾经戴着那个花簪亲手捉走了他的外室,至今那外室还不知在哪!
陷入回忆中的姚炜铮,刹那间被姚冠之抓住手,压低声警告:“敬妃之死,非同小可。四叔,你装作生病。先趁乱让我的人离开这里为上,否则整个宋王府都将保不住!”
他的话简直危言耸听。
姚炜铮惊疑不定,不知姚冠之究竟为何这样说?
但这个侄子一向精明有谋,他说甚,那便是甚吧!
当下姚炜铮突然疯颠大作,并大闹京兆府公堂。
只是这个开头还没有进行下去,外头突然走入一个拿拂尘的小太监,尖声尖气地唱道:“圣上有谕,前于京兆府公堂的所有案犯,全部遣散,不得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