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心情舒畅地为小姐斟茶,笑嘻嘻道,“这下子可真好了,阿翘姑娘不用嫁给那魏从吏,古家又稳稳当当的达到了与魏家结亲目的。那心怀恶意的余萤儿也遭到了应有的报应,小姐您不知道现在整个陇城都知道余萤儿怀了柳苍的孩子,这真是件大喜事呀!”
昨夜余萤儿竟然敢勾王爷,这点小惩罚,对余萤儿来讲,真真是太便宜了。
依冬青的想法,就该让余萤儿消失!
许薰未语。
对这事,她倒没什么可高兴的。
如今这些事都并不是重要的,反而是那汴水街那两处宅子,还有三舅父一家,以及曾家的生意。
她抬眸朝街上看了眼,然后起身。
“小姐,去哪里?”冬青忙跟上。
许薰从容自若地朝外走去,半晌轻飘飘地道,“古府。”
古府,古雪翘懒洋洋地从榻上醒来,看到外面早已经大亮的天,她有一瞬间的迷惑。然后倏然想到什么,霎时翻身坐起。
急匆匆地穿好衣裳,可她的红嫁衣早已经不见了。
脑子里面一片混乱,各种各样的猜测都有。
但发现是在自己的闺房中,她的心安了一半,看到倒在地上自己丫鬟,古雪翘呆住,上前去把人叫醒时。外面传来一道威严的嬷嬷声,“大小姐在吗,老爷和夫人在外屋大厅等你,赶紧来!”
古雪翘听到这话,就知道自己完了。
今日是自己嫁给魏从吏的大喜之日,但是现在自己却在闺房中,那么这婚事是黄了吗?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睡了过去,也没人前来叫她啊。
古雪翘垂着头,无比自责地站在大厅中。
厅椅中依次坐着古老爷,古老夫人和古夫人等并一干准备施家法的婆子。
“跪下!”
古老爷脸色铁青,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古雪翘吓得扑嗵跪地,哭嚷着求饶。
“你还知道哭,说,你是怎么串通余家和柳苍帮你蒙混过关,打劫瑶儿上花轿,嫁到魏家的?说!”古夫人气得浑身哆嗦,指着古雪翘,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剁成碎沫!
如今瑶儿是没能要回来,除非他们古府要承担被魏家休弃的后果。
可怜的瑶儿,只不过是上了花轿而已,只不过是拜了个天地而已,怎么就能成了他魏家的人。她的宝贝女儿,这下子那林公子可怎么办哟。明明是那么好的亲事,怎么就落得这样的结果。都怪这个古阿翘,不行,今日不替瑶儿报了这仇,她绝不会罢休!
“阿翘没有。”古雪翘垂着头,对于古夫人的指控,却是坚决不承认。
她是个说实话的好孩子,自然不会承认无缘无故冤到她身上的事。
古夫人哪里可能相信古雪翘的话,转头就找古老爷哭诉。
只是古老夫人却道,“虽然瑶儿嫁到了魏家,但是阿翘却依然是清清白白的好姑娘,就惩罚她一下算了。”现在的情况是古瑶儿已经没有挽救的余地,但是阿翘还有。她没有嫁人,全城都知道。而且她是古府的嫡长女,以后还可以再嫁人,为了古府。
所以古老夫人如此说,并非是疼爱古阿翘,而是为了古府。
古夫人一听这话,当即知道古老夫人靠不住了,转而去求古老爷,要重惩阿翘,“不管怎样,阿翘串通余家的人害瑶儿。余家,那可是咱们古府的对头呀,小小的一点惩罚,怎么能够。难道老爷要助长此风吗,到时候咱们府里到处都会效仿这吃里扒外的畜生,可怎么在陇城立足呀!老爷您一定要立威呀!”
这时古雪翘才知道,原来古瑶儿代替自己嫁到魏家去了。
看到继母对自己这样凶狠的面孔,古瑶儿那双仿佛星辰般的美眸眨了眨,有些懦懦地插了一口,“夫人,您不是给瑶儿妹妹很丰厚的嫁妆了吗,即使她嫁到魏家,也是不吃亏的吧!”
为什么非说自己串通外人陷害呢,明明本来应该嫁的人是古瑶儿呢。
自己还没说继母呢,她怎能就想以此来置自己于死地。
不仅古雪翘这样想,古老爷显然也有此念头。
他喜爱瑶儿,但是正理是瑶儿该嫁,现在只不过是拨乱反正了,夫人怎么就这样竭斯底里的。
为此他有些怪异地朝古夫人看去,轻咳一声,正欲说话。
古夫人瞧见古老爷的这个眼神,旋即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夫妻多年也不是白做的,对于他的心,古夫人还是摸得清的。
截在老爷说话之前,古夫人先发制人:“老爷,咱们古家的人可不能一次又一次地被余家的人给坑害呀。那个余萤儿早就心怀如鬼,余家的人一直在盯着咱们古家呀!”
话没明说,可是听在古老爷耳中就变了味儿。
他那死去的夫人,可不正是被余家的人给盅惑,最后竟要离开古府,若非他及时阻止,就被余家得逞了。现在古雪翘又这样,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甚至还让瑶儿落进了魏家的魔掌中!
眨眼间古老爷脸色都黑了。
古夫人注意着老爷的面色变化,内心里终于舒坦了。
她就说么,古雪翘的亲娘是老爷心里永远的殇。
古老夫人正欲说话,古老爷眼中溢出凶恶寒光,紧紧噬向古雪翘,叱道,“贱人,你勾结余家害了瑶儿。来呀,执行家法,绑起来浸到后院水塘!”
古雪翘的亲娘便是死在后院水塘,没想到母女二人会有一个结局呀。
古夫人得意地勾了勾唇,害了她的瑶儿,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父亲,不是我啊,父亲……”
古雪翘傻了眼,不知为何父亲突然变脸。
她站起身想扑过去,却被后面的执法嬷嬷给抓住,狠狠地摁在地上,捆起来套上笼子,架着就往外拖。
这时一道清雅的声音由门外飘入:“古府真正是好热闹呵。”
七手八脚拖着古雪翘的众婆子,手中的动作滞了下。
就看到一个穿着淡青色茉莉绣罗纱的衣裙的少女由外而入,身后是两名丫鬟,一个是普通的布裙,另一名穿着紧身衣看着通体的利落像是一个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