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宇琛与人聊天的时候,楚希媛自己去拿吃的东西。有人从楚希媛身旁经过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臂,她不禁疼的皱了眉头。
“不好意思!”对方笑着优雅道歉。
楚希媛平和的点头微笑,“没关系。”
但就是这么一个稀松平常的情景落入不远处的荣久年的眼中后,被他看出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跟我走!”低沉的声音在楚希媛的耳畔响起,扭头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
“荣总,还请自重!”楚希媛淡笑着说,但是眼中疏远的神色很明显。
荣久年眉头微皱,“你受伤了。”
她是受伤了,不过掩饰的很好,就连牧宇琛都没有发现。
楚希媛心中划过一抹异样,挣脱开荣久年的手,“一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荣总过于担心了。”
荣久年不管她怎么说,大手再次钳住了她的胳膊,“跟我走。”沉沉的嗓音里是不容置喙的霸道。
当时包括牧宇琛在内的宾客都在谈笑风声,没有人注意到楚希媛和荣久年这边发生了什么。
荣久年把楚希媛扯到房间里,并将她扔在沙发里。
“你干什么呀?”楚希媛有些恼怒,想要站起来,却被荣久年自此生生地按在沙发里。
“乖乖的坐在这儿别动!”
楚希媛无奈的摇头,“你简直不可理喻。”
荣久年也不在乎她怎么说,继而去找来一只药箱,拿出棉签和消毒酒精。
俯身蹲在她面前,“把袖子挽起来。”
楚希媛伸手去拿他手中的棉签,“我自己来就行。”却被荣久年轻易的躲开。
荣久年眼眸微眯,“你要是不肯挽,那我就自己动手。”
楚希媛盯着男人的俊脸嗤的一声轻笑,“你有‘强迫’症吗?专门喜欢强迫别人?”
荣久年唇角微勾,“你如果非要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否认。”
“……”
“嘶……”
“疼吗?”荣久年微微抬眸,担心的看着她。
楚希媛眼眸微敛,摇摇头,“没事。”
他还是说了句,“我轻点。”
丝丝灼痛之中伴随着点点的清凉,楚希媛不再出声,而是低头认真的看着他细致的为自己的伤口消毒,最后贴上两块创可贴。
“好了!”
他抬眸,四目相对。
他犀利的眼神,如火如电,似是一下子望进了她心里一般,叫她心中所想无处遁形。
她愣了一下,然后不自然的错开目光,“谢谢!”
他勾唇轻笑了一声,起身,“不客气!”
荣久年去放药箱的时候,楚希媛起,“我先走了,我老公可能这会儿已经在找我了。”
荣久年谦和的点了一下头,“好!”可心里竟有点落寞。
楚希媛回到宴会上的时候,牧宇琛并没有在找她,而是依旧在和这里的其他宾客谈天说地。她笑着坐过去。
牧宇琛伸手拦住了楚希媛的腰,小声问她,“你刚才去哪里了?”
楚希媛不大自然的垂眸笑了一下,在抬眸时,看到站在二楼走廊的荣久年,她迅速将目光从他身上抽离,说了句,“去了趟洗手间。”
……
这一,夜,此后都没再发生什么意外。
第二天早上,游轮靠岸,大家陆陆续续的下船。
荣久年走到楚希媛的身边,“我可以叫我家的司机送你和宇琛回去。”
牧宇琛的车开过来,他目光如水,走到楚希媛的身边揽住她的腰,对荣久年说,“就不麻烦你了。”
荣久年笑笑,点头,“那好,路上小心!”
荣久年对楚希媛的与众不同,牧宇琛看在眼里,同是男人,荣久年是什么心思,他很明白。
车上,牧宇琛的脸色略有些阴沉,“以后,我希望你和他保持距离。”
楚希媛扭头看向他俊逸的侧脸,“谁?”
“荣久年。”
楚希媛红唇微勾,点头,“好啊。那你是不是也该和顾欣怡保持距离?”
“我和她,与他和你,那是两码事。”牧宇琛低声说。
楚希媛觉得他分明就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牧宇琛发觉她有些不高兴了,不禁眉头轻皱,“怎么?我这么说,惹你不高兴了?”
楚希媛心中窝火,“没有!”冷声回应。
这时候的她是在口是心非,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能感觉的到。
只是她性格强,他性格更强。两个人没有一个会在出现矛盾的时候会做小伏低,主动让一让对方。
牧宇琛按捺着心中的不悦说,“我和欣怡现在只是生意伙伴,偶尔见面谈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她有时候对我亲近,我也都是会不留情面的将她推开的。你还有神不满意的?”
“你什么意思?你指责我?说我小肚鸡肠是吗?”楚希媛眸光幽冷,盯着牧宇琛。
牧宇琛觉得自己确实说的有些多了,吁了口气,想要抱一抱楚希媛,安慰一下她,却被她伸手挡开。
“够了,我累了。”楚希媛说完,将头向后靠去,闭上眼睛,唇抿紧。
她不想再说什么,只觉得内心烦躁不已。
两个人在一起,当到了敏感期的时候,只消对方一个眼神,一个表情,哪怕是说的一个字,稍稍有些不对劲儿,都会引发一场不小的战争。而楚希媛和牧宇琛眼下就是到了这个阶段。
一路无话,到了家之后,楚希媛径直上楼,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她现在头有些疼,倒在床上,眼皮沉重,却因为头疼有些睡不着。
牧宇琛回到房间,踱步到床边,坐下来,小声在她耳旁说,“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楚希媛假装自己是睡着了,一言不发。可眼泪不知怎么的就掉了出来。
楚希媛的眼泪,就是牧宇琛的软肋。他当即慌了,并抱住她的身体,不断在她耳边道歉。
道歉的话说了很多,楚希媛却一直不肯睁开眼,也不说话。
“希媛,你说,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原谅我?”男人已经祈求到了这个份儿上,这对牧宇琛来说,前无来者,后无古人。
楚希媛动了动身体,翻了个身,并一下子抱住了牧宇琛,小声的呜咽开来,“坏人!”
牧宇琛嗤的一声笑出来。
她这么说,表示她已经不生气了。
他抱着她,温柔的亲吻她漂亮的唇瓣,又在他几乎丧失理智的时候松开她。然后幽怨的盯着她说,“孩子需要几个月才能生出来?”
楚希媛破涕为笑,“大概还有八个月吧。”
牧宇琛,“……”无语凝噎,突然觉得生无可恋。
……
下午的时候,司机把他们送到机场,两人准时登上去往S国的飞机。
飞机上,楚希媛身上盖着毛毯,头轻轻地枕在牧宇琛的肩上,阳光透光舷窗照射进来,十分惬意。
可牧宇琛又不开心了,并且像个小老头一样的叨叨,“当时说好了坐我的私人飞机的,可你非要临时变卦,这里又窄,坐着又难受。”
牧宇琛三言两语,顿时把楚希媛的好心情给破坏了。
“现在你已经不是牧氏的总裁了,能省点就省点吧,不然坐吃山空了可怎么行?”楚希媛说。
“飞机是我个人的,跟我身上背着什么名号没关系吧?还有我不是说了嘛,钱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照样能养你。”
楚希媛噌的一下子从他身上起来,一双大眼睛瞪着他,“你是觉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喽?牧宇琛,我要不是你的妻子,我何必为你费这份心?”
前后左右的乘客这时都在看他们。
牧宇琛的脸色变得极度不好看,却压着火不发,“我不想和你吵。”
楚希媛哼了一声,“我也不想和你吵。”
牧宇琛觉得楚希媛突然好像变了个人,以前她大度又从容,不会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合就跟他赌气争吵。
接下来几个小时在飞机上,俩人就跟仇人一样,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顺眼,但有时候又想开口和对方讲和,却好话说了不到两句,又开始拌嘴。安静一会,吵一会,然后再安静一会……
吵吵和和嬉笑怒骂的到了酒店。
进了房间之后,楚希媛一个人躺在床上休息。牧宇琛从浴室里出来之后,把手机扔给她,“你自己看。”
楚希媛莫名其妙的盯了一眼牧宇琛,“什么啊?”
“那上面说的很清楚,跟你的症状基本上吻合。”
“什么意思?”楚希媛拿起手机盯着看了一阵,手指渐渐捏紧,目光幽冷的瞪着牧宇琛,“牧宇琛,你觉得我有神经病?”
牧宇琛环抱着双臂,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嘴角,“神经敏感怎么能算是神经病。是因为你怀孕之后,体内的激素环境和比例都发生了变化,这会影响你的大脑中枢,你会患得患失,精神敏感,上一秒还好好的,下一秒就晴转多云。”
楚希媛扔掉手机,老赖似的靠在床头,“既然你现在弄清了我最近爱闹小脾气的原因,你就该多理解,多包容,对我更好一点,说话做事注意点分寸……”
牧宇琛无奈的笑了一下,拿起手机,“算我没说。”
“不然你还想指望着我一个孕妇自我调节情绪,然后每天眉开眼笑的对着你啊?”
牧宇琛看着她,愣了愣,突然意识到自己也是够傻的,干嘛对牛弹琴啊。她是孕妇,好比一头顽固倔强的老牛,还比天气预报善变,他除了迁就她,似乎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