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并不是叛徒。”叶向晚凝着他,慢慢将夏侯宇的手给推开了。
“你知道什么是叛徒吗?”叶向晚抿紧了唇,看着他的眸子越来越大,这才是慢慢开口,“你这并非是叛徒所为。以现在夏侯氏族的状态来说,你们主动现身,朝奉当朝皇帝,会比现在躲躲藏藏的现状更加好些。”
“一开始,夏侯氏族与我朝就不是完全的对立敌人。难道仅仅是两个国家的人,就该是要成为敌人?”
叶向晚继续问道,眼看他们已然接近了离开大山的小道,她开始用余光去打探周围的地形。
如果夏侯宇恼羞成怒,她还可以当即从林子跑出去。
如果夏侯宇真的听了她的话,的确是对夏侯氏族与我朝最为有利的事情。
毕竟,他才是夏侯的太子。
“别说了,我不会听的。”
可没想到,夏侯宇的态度却偏偏不如她所料,他如此淡然的样子让她觉得有些可怕。
就连夏侯宇都成了这样不喜不悲的样子,她还能和谁说话呢?
“走吧,回连州,再不和皇室有任何瓜葛,那夏侯氏族也就再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你保证不了!”
叶向晚思量着他心中所想,着实不悦地回应了一句,随即立马往小道上走了过去。
再微微侧身,用余光去看,夏侯宇的确是没有跟上来。
他仍旧是抱着长剑。
即便他的剑术并不怎么样。
叶向晚当然知道他的功夫是个什么状态,只是她不明白,他这样帮她,是好还是坏。
眼看没有任何人追上来,叶向晚赶紧顺着小道往外头走,眼见天空的残阳越来越浓、越来越暗,她的额头这才是不停地坠下了汗水。
猛不丁又是一日。
她根本不能确定叶常旭他们到了什么地方。
“呼哧呼哧——”
正当她瘫软在树干边休息了许久后,忽地听到耳边有人喘 息的声音。
她赶紧扭头,却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影。
可是,那声音明明就在耳边。
思考了片刻,她当即抬头,正看到一滴鲜血沿着树干滑了下来。
而叶向杰那张惨白的脸紧贴着树干,像是为了不让他自己陷入昏迷之中。可是,他双目紧闭,就连叶向晚和他言语,他也是一声不吭。
叶向晚顿时反应过来,他一定是晕过去了。
好在树干不高,她踮起脚小心翼翼地将叶向杰搀扶了下来。叶向杰的双脚好不容易腾空,却是一下醒了,随即一个下意识的翻身让他立马砸在了地上。
“你是……”
叶向杰的声音充满了杀气。
同时,他从地上鲤鱼打挺起身的瞬间所展现的势气也全然是凶狠之气。
“晚儿?”
突然之间的讶异让他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了,随即双腿一软就跌坐在了地上。
“兄长,晚儿终于找到你了!”
叶向晚赶紧去扶,同时眼眶也是一红,不过随即,她立马揉了揉眼睛,将过分的情绪给压了下去。
“晚儿,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儿?快走!”
叶向杰反应过来此处不安全之后,当即拉过叶向晚的手往林子里走:“路上或许会有夏侯氏族的人,我们还是往林子里走!”
叶向晚见他都是魔怔了,赶紧拉着他定在了原地。
“兄长,不能去林子里了!他们都在林子中,反倒是路上,已经没有人了!”
“没有人了?”
叶向杰困惑地看了她一眼。
叶向晚也知道,那个眼神里头充满了质疑。可是,如果夏侯宇真的想要放她离开,就一定会在暗中护着,一定不会让夏侯氏族的人到路上来将他们拦住。
“是!晚儿保证!”叶向晚抿着唇赶紧回头,随即和叶向杰说起叶家最近一段日子的情况,包括他们一行人来到此处却被夏侯氏族的人打劫的事情。
她也才是知道,傅逸哲、傅涵江以及他本来想暗中通过这个偏僻的小城往京都走,他们一路上都佯装成农夫,根本没有土匪会打劫他们,可没想到,在此处,他们却是傅玉珩的杀手。
正当三人无能为力之时,夏侯宇出现了。
当时的夏侯宇正站在夏侯子寻的身边,偷偷和夏侯子寻说了他们的身份,而他们三人因体力不支晕厥,再醒过来就在那个山寨之中。
他们知道是夏侯宇和夏侯子寻救了他们,可是,他们不能确定,这种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意义,便是想着要离开。
不过,只有他和傅涵江先行醒了过来,便是一前一后在暗中打探消息,终于在昨夜,夏侯宇说会帮助他们离开,但是需要留下仍在昏迷的傅逸哲。
他们本想拒绝,可叶向杰认定,若是一个人都不出去,一定得不到朝廷的增援,那他们三人定是会死在此处。
因此叶向杰先出来了。
“果然,傅涵江和他还在山寨里!”
“的确!”叶向杰点头,同时吸了一口冷气。叶向晚低头,这才看到他手臂上的伤口。
看上去是新出的。
叶向晚脸色一变,顿时明白他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她。
“兄长,难道没有其他的事情了吗?”
叶向杰随意地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地绑在了手臂的伤口上:“这附近,还有傅玉珩的人。”
“方才他们袭击了你?”叶向晚从怀中摸出解毒丸,赶紧往叶向杰的口中去塞,叶向杰虽是不知道她在做什么,但还是慢慢地将药丸咽了下去。
这里头,满满都是信任。
“小心点。”叶向杰拉过她的小手,着实笃定地看着她,“我先送你回连州,再去边关。”
果然,叶向杰脸上的别扭之色全是因为这个想法而生。
他知道,在这种进退维谷的情况之下,叶向晚不会让他再去边关涉险。
可他也知道,他天生就是将军,就该驰骋沙场,这朝堂之上的争斗根本不适合他。
“去吧!”
叶向晚迟疑了片刻,终是咬唇道,“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先回去,将爹爹他们都给安定下来,更是布置好周围的守卫。我觉得傅玉珩的人应该早就在周围布满了眼线。”
“那你呢?”
毕竟是兄妹,即便叶向晚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叶向杰还是察觉到了不妥之处,当即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