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洋回神，寻着本能往前走了一步，白子雯也回神，没有选择地抓住了卢洋伸过来的手。这一摸才发现，**的天气里他居然手心冰凉。
白子雯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自己被卢洋怒视了好几眼，莫名其妙就跟着人走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
“两个小时前。”
人头稀拉的星巴克店内，两个人选了角落里的靠窗座位。卢洋取下脖子里的挂牌，随手扔在桌角。白子雯扫了一眼，上面有张精神**的证件照，她盯着就挪不开眼了。
卢洋注意到她的目光，伸手把牌子倒扣在桌面，“啪”的一声，像是警告：“真人就在你面前，不比照片好看？”
白子雯笑了：“P过的吧？”
“咱是专业的。”
卢洋说完拽拽地吹了下额前的碎发，神态几乎与过去重合：“说你吧，干嘛瞒着我？”
“没必要跟你说吧。”
“……”他眼神不动，示意她继续。
白子雯垂下眼，状似随意地搅拌着杯里的液体：“我临时决定过来的，本来打算直接回家，不过反正要在北京转机。”
“什么时候？”
“……后天。”
“你东西呢？”
白子雯一怔，这才想起两个托运的行李箱没取：“……呀，貌似还在机场……”
卢洋扶额：“您真能耐啊。”
不过反正不会丢，白子雯倒也没着急，取出随身包里的墨镜带上就要走：“那回头联系吧，我再回趟机场。”
“等等。”
卢洋叫住她，一手示意她坐，另一手已经在打电话了：“就我们学校边上的星巴克，你让你助理过来一下。你别来了，挺热的天儿。啊，那啥……没有，不是。咳……白子雯在我边上呢。”
白子雯听声抬头，看来那边还是个认识她的人。
“行，你让他快点的，这人行李落机场了，晚会我带她过去吃饭。”
卢洋挂了电话顺带看一眼表，说：“四点了，一来回也到了饭点，晚上带你去卢沄那。”
“……不好吧。”
“哪不好？”
哪都不太好，但是白子雯说不上来。
不过外地有熟人的感觉，还真是好啊。等了大概半个钟头，窗外路边靠来一辆挺白净的SUV，西斜的太阳光照在它身上简直金光闪闪。
卢洋起身叫她：“走吧。”
车上还有个男司机，见卢洋带着女生就一副“我懂”的表情交了车钥匙一个人先走了。白子雯被外人看得不自在，礼貌一笑，上了副驾驶。她虽然对车没什么研究，但好歹知道是辆不便宜的凯迪拉克，看卢洋这么有本事的样子，不会是他自己买的吧？
但她没多问，随口打破了车里的沉默：“那是你朋友吗？不跟我们一起走？”
“他是我姐的助理，家就在这附近，没事。”
“喔。”
卢洋专注开车，偶到红灯时才看上白子雯一眼：“你什么情况？晚上住哪？订酒店了吗？”
“还没，我现在订吧，晚上不去你姐那了，反正明天我也不走，要不明天？”
“……成吧。”
白子雯低头滑手机，打算在机场附近订一家，她觉得卢洋一直在看她，就算订完了也没好意思抬头，随手翻着一大排未读微信，看上去好像很忙的样子。
车又走了，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快到时卢洋才问哪个航站楼，白子雯说T2，然后又没话了。
行李好拿，拖出来以后卢洋直接给她送到酒店，倒也没什么尴尬的，直接进了房间。白子雯感谢的话说不出口，不说的话又实在过意不去，而且卢洋往椅子上一坐，随手开了瓶饮料咕咚咕咚就灌起来，喝了大半瓶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她只能说：“要不，晚上请你吃饭？”
卢洋这才笑了：“就等你这句话呢。”
他开车带她去了半小时车程以外的一家饭馆，显然是刚才就想好的。很漂亮的一个吃中餐的地，关键是人不多，上来不用排队，直接就点单了。白子雯因为吃了星巴克的甜品所以一点不饿，只点图片上看着好看的。
卢洋就在边上一直打电话：“你都给我推了吧，我哪也不想去了。我这才刚毕业，老出风头也不太好。我姐那快生了，还等着我接班呢，再说我也不是很热衷这种事。过两天我还想回趟家，我妈想我了。工作室也放一放吧，实在没心思弄，要不卖了也成，反正也不指着它赚钱。啊，是，后天。挂了啊，吃饭呢。”
白子雯把菜单推过去说：“你也回家？”
“昂。”
卢洋一眼没看，直报菜名给服务员，然后专心跟白子雯说话：“我妈一直念叨我。跟你说，我已经三年没回过家了。”
“啊？为什么？”白子雯倒了两杯水，一人一杯。
卢洋笑一下，有点无奈的样子：“还不是我爸，我大二那年跟我一同学一起开了个工作室，我爸问我哪来的钱，我就把黄思雨的事说了，他很生气，打那以后就对我特失望，我也不想回去看他那张不待见我的脸。”
白子雯震惊之余也说不上来是不是自责，总之挺尴尬的：“这事……那，你过年也没回去过？”
“没。拿我姐说事呗，她公司年关也忙，就拉着我一块去，刚好我姐也不稀的回去，跟家里关系都不好嘛。”
“唉……”
卢洋笑她：“你叹什么气？”
“不知道说什么好。那**呢？**也知道？”
“她不知道我跟我爸这事，我俩都瞒着她呢，不然又得气掉半条命。”
这种关系状态下，白子雯除了摆出“遗憾”和“理解”的表情外，也说不出什么安慰和心疼的话来。大概是话题不够轻松，卢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才又突然开口。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白子雯茫然。
卢洋没说。
白子雯皱了眉头，随即又笑了：“你生日啊？”
卢洋挑眉，表示愉悦。
“生日快乐。”
“收到。”
反正除此之外，也不能有什么别的期待了。卢洋心情大好，不光是因为今天在母校的见面会，而更多的是白子雯空降现场的这个大惊喜：“我一直想着是不是请你过来，但是都纠结到六月底了我也没好意思开口，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放假，是不是方便。”
“还行，我早就放假了，去济州岛玩了几天。”
“后天去哪？你爸那？”
“我家。”
卢洋点点头，眼睛里的光比刚才亮了：“一起呗，哪个航班？带上我，免费的苦力。”
白子雯拿出手机截了个图，发到了他微信上。
这一点开不要紧，要紧的是去年底和今年初的聊天记录。
那年卢洋九月份去的北京，她语言班开学晚一直到十二月才出发去首尔。反正不管人在哪，时间是一分一秒都没少的全都溜走了，真的整整三年多没有联系。一直到17年年底，卢洋毫无征兆的一通语音电话打乱了这看似默契的平静，那时她正为期末课业焦头烂额，差点因为这个人的添乱而挂掉一门专业课。
不过后来都以文字聊天居多，到现在的最后一条消息是三月一号的一句：好的。
今晚脱轨的一切都不在白子雯的预料之中，她本来想的是悄没声地去看看他的见面会，再悄没声的走，然后留出一天时间在北京逛逛后天回池南。
现在卢洋知道了她在，不仅有了今晚措手不及的遭遇，明天还要去见卢沄。
“喔，你刚说你姐怀孕了？那我……要带点什么？”
“带什么？直接去。”
白子雯没听他的，晚上被卢洋送回酒店以后就开始倒腾自己从韩国采购回来的货物。当然以化妆品为主，还有一些是送给老人的礼品，要不就是包包和鞋子。她想来想去，选了个孕妇也可以用的套盒，还把给白子逸买的毛绒玩具捎去了一个。
睡前，卢洋发来了新的消息。
羊：你上午睡懒觉吧，我有点事，午饭过去接你。
猪：你忙吧，我自己可以去，地址给我。
羊：别犟，等我。
猪：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