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的只有全自动洗衣机转圈时的沙沙声,他一只脚跛着走的挺尴尬,那一瞬间,好像是为了转移下静默的注意力,也好像只是为了说点什么而开口。
“先……嗯……你想分手吗?”
白子雯的注意力居然成功地从他的脚转移到了背,她有点懵,但也在意料之中。
他又问:“是不是,你早就这么想了?”
白子雯老实巴交地摇摇头:“刚才想说。”
“那你为什么不说?”
“我怕你难受。”
“等我说我就不难受了吗?”
白子雯不说话了,她不敢看卢洋红红的眼睛。
“白子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
她不知道怎么说,脸红红的,又急又臊,好像一个做错事又不知道怎么解释的小孩,半天才憋出一句话:“等考完试,再说吧。”
“高考还是期末?”
“期末。”
卢洋认命似的点点头,抬脚过了客厅,走到门前,摸上了门把手。
“等下!”
白子雯叫住他,他以为事有转机,转身却见她跑回了房间,又出来时手上多了个漂亮的盒子,盒子被交到他手中,他打开看了一眼,怔在原地。有那一瞬间,觉得分手是个不错的决定。
卢洋笑着,笑不达眼底:“你什么意思?”
白子雯一鼓作气道:“为了这个手机,我又买了两个4s,第一次买错了,第二次让我后妈从香港带回来的。我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搞笑,但是……我不收你难受,收了我难受。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觉得真的不能收,所以……还是还给你吧。我不想骗你,提心吊胆的……”
卢洋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反映他的情绪和态度,有点无奈有点自嘲,心里却是满满的失望和愤怒,还夹杂着一丝被退礼的尴尬。
他今天不仅不受待见,还有点被赶走的意味:“好,我知道了。”
白子雯见他捏着盒子的手指已经泛白,还是硬着头皮说:“你下楼小心点。”
“嗯。”
“算了我还是送你吧。”
“用不着!”
三个字伴随着关门声撞击到白子雯的心房上,这好像是卢洋对她说的最重也是最有距离的一句话。
可是她连哭都没哭,甚至松了一口气似的畅快,感觉所有的心事都被关门声吓得一扫而空。
反观卢洋就不一样了,几乎没哭过的人却比谁哭的都惨。不知道回家的这段路是怎么走回来的,方援问他干嘛眼睛红红的,他说走多了脚疼,然后关起门来饭也不吃,觉也不睡。
恍惚间,给一个人发了条微信。
——祝金榜题名,再见。
却没发出去。
卢洋突然想起什么,忽地坐直了身体,给张云凯打了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显然很懵逼:“干嘛?”
“呃……那个,汪艺她……不参加高考了吗?”
“不……吧。”
“什么意思?”
“你关心她?”
“只是问问。”
“把我哥手机号给你,你问他吧。”
然后张云凯就挂了电话,卢洋七上八下地盘腿坐在床上,看到一条写着号码的短信,想了半天,也没打出去。
不管问不问,答案都是一定的。他跟汪艺还在一起的时候就听说了她家要移民的事,爸爸是个国企副总,早些年为了发迹扔下母女三人,妈妈病逝,还有个大很多的姐姐,姐姐有个外籍男友,是加国人。
卢洋想了些有的没的,又给张云凯发了信息。
——你哥呢?
虽然外人不知道,但上学期在三部楼下等白子雯碰见汪艺的那次听她说已经跟张云蔚在一起了。
然而那头的张云凯貌似很不耐烦。
——他们早分了。
——老张,白子雯也跟我分了。
张云凯不回复了,卢洋翻来覆去地转手机,转来了他的电话。
“汪艺的事跟我没关系我知道,但我得跟白子雯说清楚。”
“……她本来就没跟我哥认真,不到俩月就分了。这人脾气太奇怪了,动不动就看不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的。走之前估计是想来个大的,戳个事也好留名呗。走是确实走了,还挺良心地跟我哥告了个别。”
“我被她可害惨了……不过也不能怪她,我觉得是白子雯的问题。”
“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问题?”
“我?我对她不好吗?”
“……或许是,你对她太好了?”
“跑题了啊,她没那倾向……白子雯就是想的太多,但又不爱说出来,还有时候烦我,我觉得我姿态已经很低了,跟犯贱似的……”
“那你……给我个犯贱的机会呗?”
卢洋霎时一惊,即便知道对方在开玩笑,也还是很恼:“你**的少趁火打劫!”
“……说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