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城中湖边,卢洋找了个长椅坐,他开车不喝酒,但总感觉自己有点醉。
白子雯上厕所去了,手机放在长椅一边,响了好几百遍主人都还没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又要抓一个爱在厕所吃巧克力的小女孩去送纸。
在响到第N+1遍的时候卢洋打算先替她接了,因为都是同一个号码,怕是什么重要的急事。
“喂?”
“#¥%@#……&”;
“?”卢洋眉毛拧出了波浪,再一看备注名字“金美人”,他好像懂了。
“%¥&*#……”
“不好意思,我是她的朋友,等她回来打给你。”
卢洋挂断后呼出一口浊气,英语他是不在话下,就是被对面那个外国小妞吓到了。韩国人?嗓门那么老大?
等白子雯回来他如实说了刚才的事,她只是笑笑并不在意,还说那个就是她的室友,肯定是因为明天要出发但不想收拾行李过来跟她发牢骚。
卢洋觉得,女孩子之间的这种情谊特别好,没有大是大非,不管大起大落:“挺好,按照你这性格,新朋友一只手够了吧?”
白子雯想翻个白眼:“谁说的,数的上来的就有六个呢。”
“……”行,算你两只手。
“是没你多啊,但我注重质量。”
“错,我这几年,还真没什么朋友,就那么一两个吧。”
“嗯?为什么?”
卢洋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没交到好朋友而已:“反正不影响我活下去。”
“说得对,谁离了谁不能活啊!”
“……”卢洋笑僵了,像没管住表情似的尴尬了一下。
白子雯也被定住,试图看向卢洋,被他比夜色还要暗沉的面容差点击溃理智。
两人心照不宣。
但是卢洋好像睡着了,也就三两分钟的样子,他半天不说话,白子雯转头见他闭着眼睛,静谧中可以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还像个孩子一样姿态放肆,感觉就算给他整个世界,也不够放那两条长腿。
她握住卢洋一只手,做了个决定。
白子雯:阿姨,我明天不打算过去了,您和我爸去浦东接一下恩京。
阿姨:怎么又不来了?子逸和爸爸都想你了。
白子雯:我现在跟卢洋在一起。
阿姨:雯雯?
白子雯:我想多留两天。
阿姨:行。
阿姨:加油!
她把金恩京的航班信息发过去以后就关机了,完全不想破坏此刻的悠闲清静。
后来,两个人干脆一起逃了第二天的同学聚会。
“抱紧了?”
“嗯!”
日风过面,像卢洋柔暖的掌心抚过脸庞。白子雯长发飞逸在尾气里,笑声和着午后的烈日响彻天际,她紧紧环着卢洋的腰腹,下巴搁在他肩头,负距离地喘着气。
疾驰的哈雷向公路的尽头撞击,卢洋间或感受到颊边的轻吻,一次次加大油门,最终停在一片开满向日葵的田地边。
据说,这里是孙皓天给他的小女朋友种的。
那个浪漫又得瑟的家伙,在这里做什么生物实验,一到放假就猫在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地方卿卿我我。卢洋做了四年单身狗,回回过来都充分感受着恋爱的酸臭味。但今时不同往日,他可以把白子雯按坐在地头前的摩托车上尽情**,以向日葵花海为背景。
两人鼻尖相触,双双垂眸,感知着美丽世界带来的纯纯善意。
“嘿!洋,你踩到我的叶子了!”
卢洋&白子雯:“……”
下午大家在地里转,四个成年人玩什么花园捉迷藏,捉着捉着就两两捉散了。找了个相对背阴的地方,卢洋牵着白子雯排排坐在石板上,聊家常。
“有一天,我很晚的时候还泡在工作室,当时有个人找我们帮他做写真,说话很不好听。说什么让你们大学生做是看得起你们。而且他要的特别急,我们就晚上通宵做,第二天我就发烧了,做梦梦见我们回到上小学的时候,升国旗。那时候我不认识你,但是在梦里总能碰见你,你去哪我就跟到哪。”
“……”
“醒来以后,我就问siri,我很想念白子雯怎么办?”
“谁?”
“siri。”
“……”白子雯狂笑。
卢洋继续说:“他会弹出你的通讯录,问我是否要给你打电话。但是存得那个号码已经是空号了。”
白子雯握紧他的手:“但是你有我的微信。”
“我不知道是你经常不发朋友圈还是把我屏蔽了,我就问那些加过你的同学,他们都说没有你的消息。所以我想,要么是你把过去的同学都屏蔽了,要么就是这个微信号你也不用了。”
“……”
“有次你发了张照片,我特别激动,虽然只是侧脸。”
“那次是恩京拍的,她拿我的手机玩,我本来准备删除的,想了想算了。因为有个很久没见的同学,在下面评论说,他以为我死了。”
“哈哈哈哈!谁啊?”
“柳曈曈。”
“死胖子。”
白子雯怼他:“喂,你怎么回事?曈曈现在特别帅,他给我发过照片的。”
“哼,你倒是和别人聊的欢。”卢洋揽了揽她的肩,像是在宣誓主权:“你可把我害惨了,为了你,我不知道拒绝了多少系花校花。”
“真的?”
“我很干净的,不光是身体,包括感情。”
白子雯忍不住炫耀说:“我也有人追,就那六个里面,有五个都是追我的。”
“你再说一遍。”
“有五个都是追我的。”
卢洋跳下石板,将白子雯困在身体中间,送上呼吸:“等我闲了,去一趟你们学校。”
这一等,就等了个一年半载。
白子雯的书已经出了,虽然销量一般,但足够她在异国小红一把。卢洋专程抽了两个月的时间待在首尔陪她升学。这时他研二,只要没什么课题项目自己的时间就挺多,常常往来于两个国家的首都之间。
“白子雯,你能不能不要把吃完的饭团包装纸塞在窗纱下面。”
房子是白子雯在学校附近租的两室一厅,之前是跟恩京一起住,恩京毕业后进了出版社工作,就不回来了。刚好卢洋时常过来填个空,不过是跟白子雯住一个房间罢了。
“哎呀等会。”
卢洋无语地看着她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手游,一点办法都没有,自己认命拿下了垃圾,又去门后面看维修电话,打算让人过来换纱窗。
白子雯才没理他,打完手游又跟金恩京视频,画面里却总有卢洋走来走去的身影:“你先去别的地方,一米外去去去。”
“……”
他本来是在找吃的,发现冰箱里有烂掉的水果,就一直往来在客厅和厨房之间整理垃圾。结果又被嫌弃了,所以只能先去擦臭臭的冰箱。
不过好像粘上了一些难以清除的污垢,他只能找来一个铲子死命的又刮又戳。
白子雯又有意见了:“你在干嘛?不可以安静一点吗?我在跟恩京说事。”
卢洋顿住动作,觉得自己很委屈了:“我在刷冰箱。”
“你怎么这么闲?”白子雯抓了耳机抬起**朝房间走去,然后砰一下关上了卧室门。
“……”
行了,继续刷吧。
马上晚饭点了,卢洋可以干家务但不会做饭,他有点饿了又忌惮于白子雯的脾气不敢贸然敲门。万一一个惹不痛快,今晚就睡沙发吧。
所以等啊等,等来了邹婉的电话:“阿姨?”
“你在首尔呢吧。”
“啊我在呢,怎么了?”
“我打雯雯电话,她一直不接,忙什么呢?”
“跟恩京说事呢,估计是书上的事,也不理我呢,我都快睡着了。”
邹婉在电话里笑了起来:“你们那都七点了,吃饭了吗?”
“没呢,我给她刷冰箱刷了一个多小时,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还说不听,嫌我烦。”
“你还是得多督促她,这些不会干的,都得学。”
“我知道。”
“行了,我也没什么事,你去叫她吃饭,就说我说的。”
“好嘞。”
卢洋得了太后恩准就敲门去了,里面隐约传来人声,知道她还没结束,就自己推门进去了。白子雯盘着**正襟危坐在大床中央,嘴里#¥@&说;些他听不懂的外国话,认真的很。他悄悄走过去趴在她肩上,给视频里的金恩京打了声招呼。
凭空多出一个脑袋白子雯直接给推一边去了:“别捣乱。”
“该吃饭了。”
“几点了?”
“快七点半了。”
白子雯这才依依不舍地挂断了视频,朝卢洋瞪眼。
“别瞪我,**发话让我来的。”
“哼,饶你一次!”
卢洋在人脸上亲了又亲才帮她拿来外出要穿的衣服,真是伺候到家了:“那些水果啊,你买了记得吃,不吃就别买,多少人还吃不上呢,齁贵的。”
“……”换了衣服。
“纱窗人家明天过来换,再烂就有你的脸大了。”
“……”扎好头发。
“我跟你说那边屋恩京的东西问她还要不要,有的我看可以扔了,喝饮料的杯子已经长了虫。”
“……”戴上帽子。
“**催你学做饭了啊,我等着吃呢,每次跟你一块就得饿肚子。”
“……”背上了包。
“还有啊-”
“行了行了卢老师,我知道了,您不用再说了。好吗?”
“再有一句。”
白子雯已经蹲在门口提鞋了:“你快点,出了门就给我闭嘴。”
“结婚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