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大当家的如何称呼?”她总不能一直大当家大当家的叫着吧?
“我本是孤儿,被国公爷带回府中教养,赐了澹台姓氏,名为誊。”大当家的面对阮溪婼时,总是格外的温声细语,和颜悦色。
“誊叔,这些年你都查到了些什么?”阮溪婼问道。
澹台誊有些惭愧的摇摇头,“老奴无能,大抵只查到了当家国公爷被诬陷,澹台氏惨遭灭门的事情与尹王府有关,我们这些人隐藏在暗处,尹王府不知晓我们的存在。本想解救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的众位兄弟,不等我们赶到,他们就大多遭了毒手。”
“那些逃出去的小部分兄弟也相继遇害,我们一路顺藤摸瓜,才发现动手的人乃是尹王府的魅使,他们多多少少都是当年的知情人,全部被封口,除了斩草除根我想不出其他。”
“那尹王府和鬼王盟之间……”
阮溪婼思索片刻,酌情问道。
很快明白了阮溪婼的意思,语气怅然,“他们似乎是有所关联,除了某次行动的时候打草惊蛇,不小心暴露了山寨,老奴再没有和任何结仇,再说了,可不是谁都能够请得动鬼王盟出手。”
这就奇怪了一向只在江湖活跃的鬼王盟为何会屡屡的牵扯进南朝的政事之中,且和这么多大的府邸之间都有联系,若说鬼王盟上次对寨子出手是为了替尹王府清楚隐患的话,着实有些奇怪了。
尹王府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能请动鬼王盟?
阮溪婼对于这个一再被提起的鬼王盟霎时间产生了浓郁的兴趣。
门外此时传来一道声音,“大当家的,那几个不懂事的弟兄带过来了!”
澹台誊看了眼日阮溪婼,温声道:“小姐想要怎么处置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
“一切誊叔做主就是了,我们不会再此久留。这几日耽误太久,皇后的銮驾都快要到玉泉山了,我们必须连夜赶路,才能及时回到队伍中去。”
他们的关系,绝对不能暴露在外人的面前,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最好的保护。
“小姐这么快就要走了吗?”澹台誊皱着眉,很是不舍的看着她。好不容易相认了,没成想,连好好的叙话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的寨子自然有人专门在禹陵城中打探消息,阮回归的消息自然瞒不过他们。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关注之中,然而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她也拉下这一趟浑水。
相认之后,他们看到阮溪与司寇珩之间的相处,也更加放心。
“我们此行是要去千佛寺为凌帝祈福的,不能耽搁太久。誊叔和寨子里的弟兄们安然无恙,我们总要品茶谈笑的那一日,誊叔无需担忧,澹台氏的案子我和九皇叔也已经查到了苗头,那么多的血不会白流的。”
阮溪婼宽慰道,澹台誊忧心忡忡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眼司寇珩,想着有九皇叔在,她的安全是不用担心的,他便也就放心了一半。
“好吧,小姐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就去西街繁花巷子的玉堂春找哪儿的掌柜的,那是自己人。”澹台誊叮嘱道。
阮溪婼点头,与司寇珩对视了一眼,转身开门,走了出去,淡淡的声音在空气中传去。“大当家的向来御下有方,该怎么处置还是按照山寨里的规矩,我就不叨扰了,告辞!”
“多谢姑娘援手,后会有期!”
身后传来阿筠雄浑的声音,二人转眼就没了声影。
寨子里的弟兄也知道了阮溪婼是救了他们大当家的恩人,这一路走来,许多人争相为他们带路,总算是与司寇华等人以及饿昏了过去的越鸢儿会合了。
“下山吧!”司寇珩淡淡的说道,他们上来的时候是偷偷摸摸,下去的时候寨子里弟兄恭恭敬敬的将他们一行人送到了山脚,这才抱拳离开。
“还是婼儿有本事,不像某些人,带着我们在山寨里转圈,绕的我都想吐了。”
殷瑶华阴阳怪气的白了司寇华一眼,抱着越鸢儿的身子进了秋儿的院子。
此刻姬扶苏和凌雅涵她们闻声也起身走到廊下,欢喜道:“你们都没事吧?”
“自然没事。”殷瑶华半搂半抱着越鸢儿进了主屋,将她放在椅子上、。
“掐她人中。”阮溪婼说完,便吩咐红袖她们去厨房之中收拾点吃食,越鸢儿好几日没有正儿八经吃上些东西,后山那个小屋子里又冷又饿,晕过去也不奇怪。
越鸢儿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后,看清楚围在她四周的人,渐渐的总算是想起些什么事情,吓得浑身发抖,双手环膝将自己圈起来嚎啕大哭。
殷瑶华与她素来不对眼,可见她遭逢大难,好不容易回来了,也不忍心的上前将她的身子揽在怀里,没好气的道:“这外面又不比禹陵城,四处乱跑什么,这下记住教训了没?若有下次,你可别想着我们这么多人为你奔波劳累。”
越鸢儿哭的双肩一耸一耸,红着眼闷声道:“知道了。”
众人这才欢欢喜喜的围坐一团,一起经历了生死大劫,倒是让这些平日里互相看不顺眼的千金小姐们难得和平的共处一室,场面其乐融融。
待越鸢儿吃饱喝足之后,众人便歇下了。
次日清晨,众人收拾妥当,秋儿依依不舍的将他们送出了村子,低声道:“众位贵人路上小心啊。”
“好。”阮溪婼知道这姑娘是对寨子里的弟兄们太维护了,实际上没有什么坏心眼,朴实善良,临走之前,在她炕旁边的绣花篮子里放了几个金锭子,就当是感谢她这一日一夜的照拂。
坐马车的坐马车,上马的上马,众人养足了精神,这次匆忙朝着玉泉山的方向而去。
阮溪婼懒洋洋的枕在司寇珩的腿上,他的手圈住她的身子,将手中的书卷放的极低,与她一起阅览着。万俟墨书看了他们片刻,实在有些无聊的打了个哈欠,靠着车壁沉沉的睡去。
“小白留给誊叔照顾真的好吗?”阮溪婼听着万俟墨书规律的呼吸声,压低了声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