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别说那女子愣住了,阮溪婼也是一脸呆滞的站在原地,。
她听到了什么?
便是予他一席之地,就算做她的几分之一又如何?骄傲如他吗,是怀揣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
“你……疯了!”那女子断断续续挤出了这么几个人,拼命的拍打着他的手。
泠音有心给她一个教训,眼见着她已经开始翻白眼了,这才厌恶的将她像丢破麻袋似的丢到一旁,“砰”的一声,砸起了一阵灰尘。
阮溪婼见此,悄悄的离开了此地,她现在进去,几个人都会尴尬。
未曾想泠音会说出这番话来,她顿时心乱如麻,一双眼睛,一身的伤病,她已经是日夜难安,他如今这般……不知道也就算了,可她听到了该如何应对?
“苍天弄人。”阮溪婼心情沉重,难道这便是所谓的日久生情?两年的时间他们互相扶持鼓励,才能走到如今,她却突然意识到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她此生便是永远都没有返回容玙身边的机会,也绝对做不出将一个人的真心拿来做空虚的填充这等无耻之事。
她不愿意伤害泠音,更加不愿意违背自己的心。
阮溪婼漫无目的的在岛上闲逛,一直到月上中天她才回了院子,院中灯火通明,琴音幽幽传来,阮溪婼驻足倾听,一曲罢,她敛目叹息。
琴音缠 绵,低柔婉转,一改他往日琴音中空灵高远,淡泊之音。
怪不得他这两年从不在她的面前弹琴,琴音诉心,他们都是懂琴之人,只一曲,便将他的心思暴露无遗。
人还是曾经的人,心境却与以往大不相同。
“婼儿,回来了便早点睡吧。”泠音的屋中传来他轻柔的声音,随即烛火熄灭,他的屋子彻底的暗了下来。
“好。”阮溪婼应了一声,看来白日里她无意间撞到他与那女子的事情他早就已经发觉了,才会等她到如今,又弹奏一曲表明他绝不更改的心。
就是为了告诉她,今日的那番话他绝对不后悔!
接下来的两三日,阮溪婼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泠音,便总是借故出去,一直到傍晚才回来。
这期间被颜沂撞见过好几次,阮溪婼都是落荒而逃。
情债是这个世上最难招惹的东西,她知晓!
泠音也明白此刻不宜逼她,便故作不知,配合她做个逃兵。
当然泠音的那番话和将那女子扔出了院子的事迹也传遍整个睢花岛,。有感叹他用情至深的,也有觉得他不识好歹的,总之外面闹得如何沸沸扬扬,泠音都依旧我行我素,浑然不放在心上。
这日晌午,许久未曾露面的颜沂踏入了院子,泠音依旧在摆弄阮溪婼弄得那些药草,听到有人进来,那熟悉的脚步声让他不必回头便知道来人是谁。
“今儿没有午饭,你还是去别处蹭吃蹭喝吧。”泠音说的毫不客气,他与颜沂之间已经很是熟悉了,也就懒得客套。
颜沂一撩袍子坐在凳子上,笑看着泠音,“我今儿不是过来蹭吃蹭喝的,听说有人表明心迹被拒,阮阮已经躲你三日了,我是过来看热闹的。”
泠音刚在伸手拨弄着筛子里晒干的雪见草,听了这话,手顿时一滞,有些失神,难得没有开口与颜沂呛声。
颜沂更是开心的“刷”的一声打开折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来是真的了?”他掩唇轻笑,“这么说来,本公子的春天岂不是要来了?”
泠音听了这话总算是清醒了过来,唇角勾起,漫不经心的继续收拾草药,也不答话。
颜沂有些不适应瞪着他,半响后奇怪的说道:“不是吧?你今天有些不对劲啊,居然都不紧张?”
泠音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有人想要去撞南墙,我为何要拦着?况且,你不足以让我紧张。”
这世上能让他紧张的,只有一个人!
“是吗?你就这么自信我一定会惨败?”颜沂挑衅的看着他,妩媚的眸子微微眯起,用折扇轻点着自己的鼻尖,摆出了一个十分撩 人的姿势,笑道:“毕竟我可不像你这般不解风情。”
泠音这次停下脚步,转过身去看他。认真道:“我不是自信,而是……信她!”
信她心中的坚守!信她那些让他无可奈何却又深深迷恋的倔强,那个女人就是一颗毒罂粟,只要靠近,便会再也无法离开。
阮溪婼今日总算是想明白了,泠音的病情还要她医治,这样一直躲着也不是个办法,阿音既然没有明说她便也装作不知道。
一切等治好了他的伤之后再做打算。
她如此想着,心中便轻快了几分,快要走近院子时听到里面有对话声,当即蹑手蹑脚的走远了一些,避免被他们发现。
颜沂?他怎么会在这里?阮溪婼在树木的绿荫之中看得清清楚楚,坐在庭中与泠音说话的那人不是泠音还能是谁?
“信她?我这般优秀的男子只要她日日看着,还能不动心?”
颜沂捻起自己鬓发的一撮头发,在指尖打圈,笑得张扬得意。
泠音这次连吐槽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淡淡的说道:“她身边的男儿,无一不是世间绝色,能够翻云覆雨的人物。论相貌,论才学,论富裕,论权势你都算不得拔尖,还是好好回去歇着吧。”
颜沂当即一收折扇,妩媚的笑颜尽收,“哪有你这样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那些人手段通天又能如何?在这睢花岛中,我便是天!”
泠音定定的看着他,颜沂对于阮溪婼的感情未必是如他一般,。许是因为好玩,许是因为寂寞无事可做,故意来寻他们开心。
不管为何,他都不希望真的惹她伤心。、
“你既然不信,那便去试试。她心中藏着一个人,不是我,不是他们,也绝对不会是你!她为了那个人背负了一身的伤痛的委屈,可以为他挡剑,为他跳崖,可以为他不顾性命,为他流落此地……我能如何爱她,她便能如何爱那个人,你若不信,便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