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阮溪婼斩钉截铁的打断了他的话,见他倔强又纠结,不由得放软了语气,”阿音,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可你已经为我丢了半条命,当初是我无从选择,可如今我哪能再让你为我伤身。”
阮溪婼背对着他,身音寂寥哀伤,“如此深情,我承受不住。”
泠音有些控制不住的脱口而出,“那这个人若是那位九皇叔呢?你可还会说出什么承受不住的话来?”
他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的伤口,等待它复原,小心翼翼的陪在她身边,希望有朝一日即便不能住的她心,也能占据一席之地。
她抗拒,推却,两年过去了,他以为这朝夕相处总是能让她改变几分的,这女人素来心软,可唯有在此事上,心比石头还要硬。
扶苏费尽心思,谋事谋心。
魑魅抛却一切,日日相随。
据说还有那销魂殿主,千面幻颜的白潇绝。
这世上绝顶的好男儿都围在她的身边,被她所吸引,宁可骄傲被践踏,心被撕扯成碎片也倔强的不肯离开。
可为何她却始终都忘不了一个司寇珩,泠音干净空灵的心中第一次染上了些许负面的情绪,嫉妒的发狂。
他想要去看看,看看这个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将他们都比到泥污之中。
阮溪婼只觉得这两年来自欺欺人似的故意想要忘却的一些事情如洪水决堤一般涌上了心头,瞬间将她包裹了起来,那个人,那个人,相思入骨!
“他^不一样……”阮溪婼微微仰头,将眼眶中那些即将夺眶而出的湿意逼了回去,遥望着挂在星空上的银钩,“我会任我走在悬崖边上,他即便狂风猎猎,刀剑加身,他信我会照顾好自己,也信自己能够保全我。”
“他知道我从来都不是他宽大羽翼下的鸟雀,而是想做翱翔九天的凤凰,有时候寡淡未必绝情。”
她们错就错在太过自信,以为是为了对方好,结果硬生生的将事情推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泠音的双手猛地握成拳,这这算什么,难道他们紧张也错了?想要保护好她也错了?他既然爱她在意她,如何能放心让她走在悬崖边上。
阮溪婼能懂他如今心中所想,轻轻的摇了摇头,“阿音,每个人心中对于情爱一事的理解和定义都是不同的,我在意你,在意魑魅,在意许许多多的人,我可以为了你们出生入死。”
“可他若是死了,我会去陪他!”
生死相随,碧落黄泉。
泠音听她这般说,心中苦涩的几乎连话都说不出来,这个女人的心真是够狠的,他不相信这两年来她真的什么都不懂,又何必在他的面前说出这般绝情的话来?
“阿音,你或许不信,他是我两世的追逐和牵挂,是我无法割舍的骨血,是我的性命,你太美好,干净的就好像是一张白纸。”
阮溪婼转过身,看着他,抬起自己纤细白嫩的手掌放在他的眼前,苦笑道:“你看,这本该弹琴绣花的手,早就已经沾满了鲜血。我活到如今,就是为了这在人世间走出一条遍地骨骸的修罗路来。”
她喜欢如今的生活,可她既然还活着,等他们的身子养好了,必然是要厢房社饭的回去的,回去那些勾心斗角,波诡云谲的权利倾轧之中。
为了澹台氏,为了阮氏,为了那些无辜丧命尚未沉冤的孤独灵魂,人活着总是要或多或少的背负些什么,或是为了自己,。或是为了他人!
“你看,你的手从未沾染过鲜血,你不知人情世故,不懂阴谋诡计,比天上的云,山顶的雪更要干净,我不想将你扯进我这充满了血污和杀戮的世界里,神仙谷的不问仙,该是这世间最为逍遥自在的人!”
阮溪婼说罢之后,深吸了口气,抬脚走了出去。
他希望他能明白她的这一番苦心,红尘多纷扰,不留天上客。
这夜,泠音房中的烛火久久未熄,他披着外衣站在窗边,借着幽微的月光遥看着她的屋内,静悄悄的一片漆黑,连声虫鸣都听不清楚。
他知道,她没睡!
这丫头那番话说的冷静且绝情,实则最心软是她,最难受的也是她!
泠音一动不动知道晨曦的第一缕阳光照在他身上的时候,僵硬的身子总算是动了动,唇角突然轻轻的勾起,无奈的一笑,嘴硬心软的丫头啊!
这日清晨,阮溪婼醒来的时候芯儿和兮儿就以及开始替他们收拾细软了,准备好了日常欢喜的衣物那些,兴高采烈的等在门边。
“吱呀”一声,东边泠音的房门也被拉开,阮溪婼望去,泠音目光柔和的朝着她‘看来’,“昨夜睡得好吗?”
“挺好的。”二人心照不宣的选择忘记了昨夜的事情,十分平常的打过招呼,阮溪婼不解的看着兮儿,“你们这是做什么?准备离家出走?”
兮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小姐说什么呢?什么离家出走,是岛主传了话来,从今天起,小姐和公子便搬到中央岛居住,这处院子作为奖励给了我和姐姐。”
姐妹二人对视了一眼,顿时眉开眼笑。
阮溪婼嘴角抽了抽,下意识的去看泠音,他却并没有生气,语气平静的问道:“那就走吧。”
说罢之后,率先朝着外面走去,这下轮到阮溪婼有些傻眼了,怎么一 夜过去,变化这么大了?
他不是最不喜欢颜沂的吗?
阮溪婼也没有多说什么,他若是能够想明白,那自然是最好的,她倒是想要看看,这位岛主究竟是想要干什么。
送他们过去的人依旧是康二叔,他笑眯眯的将所有的东西都搁置在船中,兮儿和芯儿站在岸边给她们送行,阮溪婼知道中央岛是不容许他们随意的踏足的,就交待他们好生的照顾自己。
“小姐放心吧,记得来看我们啊!”兮儿顿时红了眼眶,很是不舍的看着他们远去,高声的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