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三年的相依为命,他们的生活中只有彼此,他一直都以为会永远这么下去,他有时候就觉得即便是再也不能回去又如何?只要能陪在她的身边就足够了。
对不起扶苏,背弃了师兄弟的情谊,成为了叛徒他都不在意,他人生前孤零零的十几年第一次想要抓住一个人的手,可她却不属于他!
“走?去哪儿?”阮溪婼一头雾水的问道。
“他来找你了,你不回去吗?”泠音突然赌气似的将袖子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背过身子去,不想自己眼底的落寞和苦涩被她看到。
阮溪婼看着眼前这个别扭的男人,突然有些好笑,他恼了这么久原来就是以为那三个人中有容玙?以为他是来接她回去的?
她不由得失笑,“你想哪儿去了,刚才在海滩上看到的那三个人是我的师傅和朋友!”
她很是意外他们会来到这里,睢花岛与世隔绝,犹如海外仙岛,世人皆不得窥其真面目。
师傅他们从来都不涉足海上,出现在此,阮溪婼很难不与她联系在一起。
“他没来?”泠音蓦地转过身来,没有焦点的眸子分毫不差的落在她的身上。
阮溪婼见他说不清楚是惊喜还是诧异的神情,原本觉得有些无足轻重的事情突然在心底划开了一道伤痕。
她是不是很冷血很无情?连泠音都如此的在意容玙是否来此,她却没有半丝的失落和难过。
或许是已经麻木了,又或许是习惯了这世间他身上背负着的责任永远重于她!
“没有!”她含笑答道。
“没有……”泠音喃喃的重复了一句,神色变幻,异常复杂。
“婼儿,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诉你,你不要生气!”
泠音突然下定了某些决定,不安的看着她,阮溪婼点点头,“你说吧!”
她如何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阿音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伤害她,难道除了毒瘴林之事,他还隐瞒了什么事情?
“其实,睢花岛并不是有进无出的地方,只是那条路太难太险,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我承认我自私,想要与你永远的留在此处,不去理会那些是是非非,可是今日你看到那些人时的反应告诉了我,其实你忘不掉有些人和事。”
阮溪婼沉默,时间确实能够抚平一切的伤痕,可有些事情永远都会刻在骨子里,无冲刷的干净。
“我知道了。”
她淡淡的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喜怒。
这样的反应才是泠音最害怕的,他一把捏住阮溪婼的肩,诚惶诚恐道:“婼儿,我知道我存了私心是我不对,可我……”
“便是你当时告诉了我,我也不会离开的。”
阮溪婼叹了口气,“当时你身受重伤,昏睡不醒,。醒来之后又是五识尽丧,那种情况下我如何能让你奔波劳累?”
“阿音,容玙对我而言确实重要,可是你也同样重要,我们相互扶持走过了三年,早已经是彼此的亲人。”
有些话她从来都不说,是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泠音的心思她明白,可这注定了是永远得不到回应的感情。
“你别多想,先好好的修养才是。”
阮溪婼将他的手挪开,扶着他顺着原路返回顺便教育道:“以后就算是生气,也别再一个人乱跑了。”
“好。”
回了中央岛之后,阮溪婼和泠音直接去了地宫,颜沂不再,据说是有事情处理去了,吩咐了几个侍女好生的照料这他们。
“怎么样?”阮溪婼随便拦住一个婢女问道。
“回姑娘的话,他们身上有许多被碎石隔开的口子,有些深可见骨,再加上在水中跑了太久,伤口已经发炎红肿,我们刚刚给那两位贵人处理了伤口上了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丫鬟犹豫了片刻,看向床边的某人,“那位公子潜意识抗拒所有人的靠近,我们实在是没有办法。”
“好,你去忙吧!”
阮溪婼松了口气,泠音已经自发的走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捧了一本书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为了方便照顾,三人并排的躺在一张塌上,最外边的是魑魅。
他殷红的唇瓣苍白如纸,手中还紧紧的攥着他的长剑,藏青色的长衫上衣服被划出了无数的口子,鲜血已经将周围染成了墨黑。’
阮溪婼犯难了,这是他多年作为杀手的习惯,即便是在深度昏睡的时候,身子也已经有了下意识的反应,只要有人靠近,直接毫不犹豫的就会出手。
他的伤势不能再耽误下去,总要想办法为他上药才是。
“你不妨自己去试试,人家不远万里,漂洋过海的来找你可见你在他心中的地位可不低。”
泠音嗤笑一声,语气酸酸的,他刚才还听到不远处的那几个小丫鬟凑在一起谈论着他们,说是都是风姿俊朗,顶好容颜的男子,比他也差不到哪儿去!
因此泠音心中便有些不舒服了,像有只小猫儿在挠!
那个死活无法上药的人他怕是知道是谁了!当初他们可是一路从神相谷到毒瘴林,那个被他以婼儿胁迫扮作女人许久的人。
阎王殿主魑魅,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鬼阎罗!
时隔三年,他居然不死心的追到了睢花岛?
这到底有多么身后的情谊才能办到?
阮溪婼听着这酸溜溜的语气,苦笑了一声,风 流债不好惹啊,她明明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
不过泠音说的有道理,她小心翼翼的对着魑魅伸出手,就见到那昏睡中的人儿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靠近,手中的长剑一紧,下一秒便要出手。
阮溪婼连忙压低了声音道:“魑魅,是我!”
那人身子一僵,手重新松了开来,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瞧瞧,这不就成了吗?一个大老爷们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些怪癖!”泠音又低声嘟囔了一句,传入了阮溪婼的耳中,她只能权当没有听见。
心中也不由得腹诽了一句,是啊,她都快成了丫鬟了,这些男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臭毛病,一个两个都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