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寇珩一惊,明白今日的事情要是不解释的清楚的话,必然是要酿成大错的。
如此一来……他星眸一寒,只能让他伤到再也站不起来拦着他的路了!
“啊——”二人又过了数十招。司寇珩找到了一个缺漏,直接一剑穿了他的右肩,金属穿破皮肉的声音每个人都清晰可闻。
他控制的极好,这一剑会让魑魅重伤,但是绝对不会要了他的性命,魑魅闷哼一声直接从半空中栽落了下来,阮溪婼足尖轻点,上前扶住了魑魅下坠的身子。
而所有人没有发现的是,就在魑魅的下坠过程中,一阵针悄无声息的没入了司寇珩贯穿了魑魅的那个伤口。
司寇珩落在地上,胸腔中也是气血翻涌,魑魅与他相差无几,他也受了不轻的伤。
聆歌等人就要上前搀扶,司寇珩却摆摆手朝着阮溪婼看去。
“魑魅,魑魅……”
阮溪婼搀扶着魑魅落在地上,魑魅胸前的墨衫已经被鲜血染红,俊颜苍白如纸,她心中倏地一阵紧缩,不安缓缓扩大。
“魑魅?”
她试探着轻唤了一口,魑魅的手指动了动,最终缓缓的睁开眼来,看到阮溪婼放大的容颜,薄唇微微弯起,“婼,婼儿……”
他一说话,嘴角就开始流血,似乎说这两个字已经用尽了毕生的力气。
“怎么回事?”白潇绝察觉不对,快步走了过去,看着魑魅的惨状,转过身去不可置信的看着司寇珩:“阿珩,你居然真的下杀手?”
魑魅屡次为了他们出生入死,情谊深厚,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他便是不满意魑魅拦着,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司寇珩蹙眉,“不可能!”
他下手的时候有分寸,只会让魑魅重伤,再没有精力来阻拦他!
阮溪婼不知何时眼中已经蒙上一层的水雾,她睁大了眼睛不敢合眼,生怕她在再睁开的时候就再也看不到他!
短短的几个时辰,天堂地狱,不过如此!
她慌乱的抓着他的手去把脉,却哆嗦的连穴位都抓不准,白潇绝看得心疼,安慰道:“不会有事的,魑魅兄功力高绝,一定不会有事的。”
魑魅努力的睁开眼,之只觉得眼前已经是一道道的幻影,他能清清楚的感觉到力气在不停的从身体中抽离,他明白……他怕是大限将至;额!
这么多年来,这是他第一次觉得离死亡这么近!可他不舍得,不舍得合上眼再也见不到她!
“婼儿……”
他拼尽全力声音还是低若蚊蝇。
阮溪婼死死的攥着他全都是血的手,带着哭腔道:’对,我在这儿,魑魅,我在,你撑住我带你离开,相信我,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作势便要扶他起身,可稍微一动,魑魅的就身子一颤,‘哇’的一口喷了许多血出来,阮溪婼只觉得眼前一片刺目的猩红,突然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不要,魑魅你撑下去,一定会好的,我去找师傅,他一定有办法救你的!”
阮溪婼手足无措的在他的身上摸索了半天,踉跄着起身就要出去,魑魅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半撑起身子,“不要……走,你,听我……听我说!”
他的身子无力的倒在地上,砸出沉闷的响声,周围一片静寂,喜事变丧事,这可真是天下第一奇闻。
司寇珩见此上前便要解释,星眸中尽是慌乱和不安,这怎么可能,不可能,他动手有分寸的,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杀了魑魅让他们之间原本生出了嫌隙的关系雪上加霜!
魑魅要是死了……死在他手里……
司寇珩只觉得四肢百骸突然都战粟了起来,一股莫大的恐慌将他整个人都包裹了,他从未这么害怕过,害怕会……
“婼儿,不是——”
司寇珩正要解释,阮溪婼却机械般的回过头去,清眸之中尽冰冷和杀意,“滚!”
他居然真的敢……真的敢……
“婼儿”
阮溪婼的注意力被这细小的呼唤声拉回去,她伏低了身子耳朵贴在魑魅的唇边,只听他气若游丝的,断断续续的道:“婼儿,我……我不能再守护……你了,你要……好好,好好……活……着!”
“还有,我……我爱,爱……”
那最后一个字就像是死死的哽在了他的喉间,再也吐不出来,阮溪婼身子瞬间僵硬,感觉她攥着的那只手逐渐的失去了力气,开始往地面上坠去……
“不——”
她红着眼拼命的拉扯着魑魅的身子,想要让他睁开眼来,告诉她这都是一场玩笑,早上还默默的守在她房梁上的的,会生气,会怨怒的鲜活生命,眨眼间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
那个面容冷峻却容易害羞的少年,那个始终都默默的守在她的身边的少年,那个在她写诗作画,弹琴看书时偷窥她的少年……
再也没有了!
曾经的一幕幕从她的脑海中闪过,他冷漠的模样,含羞的模样,他恶搞红袖的模样,他生气的模样,他在月光下舞剑,在睢花岛为她摘花,他小心翼翼的捧了木头雕刻成她的模样,他陪她去采药草的模样……
这一切的画面就像是有人点了火一般,开始在她的脑海中缓缓燃烧着,最终全都化成了灰烬。
他一袭墨衫,手死死的攥着他的长剑,合眼躺在地板上,血河在他的身底下慢慢的流开,凄美妖艳,简直让人胆寒。
鬼阎罗,鬼阎罗……他若是没有遇见她,会不会还好上许多?》会不会不用活得这般辛苦难过?
“魑魅!走,我们回家!“阮溪婼不知在地上坐了多久,周围始终都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声音,她呆滞的坐在地上,感觉那些血腥气不停的钻入她的鼻腔,感觉魑魅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僵硬,冰冷……
“婼儿,婼儿,你别吓我!”
白潇绝始终都守在她的身边,司寇珩静默的站在另一侧,眼含担忧的看着阮溪婼。
“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