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千钧一发的关头,阮溪婼倾尽全力的侧过身子,鞭子分毫不差的落在了她的肩头。
“啪”的一声,阮溪婼的肩头瞬间皮开肉绽,血红一片。她身子一抽,直接被掀飞出几米,砸在地上,半直起身子,“噗……”
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她心中苦笑,她习武的时间太短,纵然有一甲子的功力在那样的情况下也来不及反应,幸好有内力支撑,她才能在越鸢儿刚才全力一击下保持清醒。
殷瑶华的脸一瞬间变的惨白,越鸢儿也是吓得不轻,直接从半空中跌落了下来,要不是王府的影卫现身接住她,定然要在地上砸出伤来。
“越鸢儿,你好大的胆子!”
越鸢儿吓得一动不敢动,手脚发软的跪在地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
秋霜连滚带爬的往她扑来,阮溪婼努力的牵起嘴角,想要说一句安慰的话来,突然惊觉背后不对,一瞬间汗毛直立。
“不,不要过来!”
她感觉不错,就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道人影突然向她后心袭来。
“砰!”一声巨响,游船剧烈的颤抖了几下,烟雾瞬间从船头弥漫开来,众人视线被阻,眼前一片模糊。
“不,小姐,小姐你在哪儿?”秋霜扑到刚才阮溪婼躺着的地方,手下温热的血液还滑腻腻的,阮溪婼早已经不见了人影,她惊慌失措的大喊着。
一直等到烟雾散尽,众人这才齐齐朝着秋霜看去,“阮二小姐呢?”
“婼儿?”
“小姐,你去哪儿了,你到底去哪儿了?”
……
数十道不同的声音瞬间响起,人群乱成一团。
“都别吵了,皇家影卫!搜!”
璃月长公主一声令下,无数人影瞬间动了起来,配合默契的在船只附近搜索着,守在堤岸上的官兵也纷纷动了起来,平静了太久的东湖热闹异常。
司寇漓一贯喜欢含笑带嗔的眸子冷到了冰点,压低了声音对着司寇华说道:“太子皇兄好好想想,要如何面对九皇叔的怒火吧!”
他心中也有些后悔,刚才若是不管不顾的出手,或许事情不会到这一步。
司寇华脸色微沉,平静道:“八弟在说什么,本太子听不懂。”
“太子皇兄听不懂不要紧,九皇叔听的懂就行。”
司寇华说完头也不回的领着侍卫去搜查了,这么短的时间总还是有迹可循的。
越鸢儿手脚发寒,被贴身的丫鬟搀扶着走到了一边,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甲板上阮溪婼吐出的血散发着一股腥甜的味道,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她的鼻尖上。
她没由来的就是一阵恶习,慌忙推开搀扶着她丫鬟,躬着身子吐了许久,吐出来都是黄水。
殷瑶华红着眼眶走到她身边,死死的握着拳,“越鸢儿,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你的命怕是赔不起!”
越鸢儿不服气的想要还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干呕着,她身边的丫鬟小声的说道:“其实这还是郡主第一次伤人。”
殷瑶华冷笑一声,“整个禹陵城谁不知道越鸢儿为了九皇叔伤人无数?”
第一次?当她是小孩子!
“郡主以往出手都有分寸,只是用鞭子卷起扔在地上,没用多少力道,想要吓吓她们。”
“再就是恶作剧的让人关着那些贵女们,扮鬼骚扰她们,并没有真的伤人,那些个名声都是她们故意传出来的。”
那个小丫鬟也快哭了,“我们郡主真的不是故意的,她顶多是嘴上不饶人,想要找找阮二小姐的晦气,没真想把她怎么样的。”
殷瑶华一愣,没再咄咄逼人,怒道:“留着去跟九皇叔解释吧。”说着快步下了游船,对着秋霜说道:“去珩王府,听说九皇叔的仪仗队已经快到禹陵了,他们必然有法子和九皇叔联系。”
这也算是急中生智,秋霜连忙点头,钻进了马车急速朝着珩王府而去。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儿?”阮溪婼有气无力的问道,她手脚悬空被半吊在空中,那人从她的后颈处揪着她的衣领,每一次落地之后再腾起,身子就划出两三丈。
阮溪婼后背的伤火辣辣的疼,鞭伤不同于其他的伤口,后劲绵长,痛得她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阮二小姐不是很聪明吗?不如猜猜。”
拎着她的男子速度不减,冷漠的说道。
听声音,像是个年轻男子。
阮溪婼已经痛得嘴唇发白,表面上依旧努力维持着平静,“尹王府的人。”
除了这个,她想不出还有谁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对付她,看来这次真的是把老王妃得罪狠了,居然请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人来掳她。
没有直接要了她的性命,想必一是为了报复,二是猜到了尹秋莲尚在人世,想要用来来换取尹秋莲。
可恨她如今伤势太重,血流不止,再这样下去,她连保持清醒都很难更不要说是反击。
他的身手绝对是一流的高手,与司寇珩一个层次的所在,以她这个只学了半个多月蹩脚功夫根本没可能撼动他。
看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能够找到突破点,她可不想被送到尹王府那个老妖婆哪里去。
“不错,所以你可要好好的活着,要是到了交货的时候你死了,我这个生意可就赔大了。”
男子机械般的回应着,一路带着她出了禹陵城,往北边而去。
阮溪婼心中暗暗叫苦,这人是故意的吧?他朝着与司寇珩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是为了避开与司寇珩相撞的可能。以她如今重伤之身,怎么也不可能逃脱了。
暗中保护她的影卫今日正好被她留下守着尹秋莲,她才会毫无反抗之力的被他带走,难不成连老天都觉得她这一世太过顺遂,想要找点麻烦给她?
“尹府给了你多少价格,我可以付双倍,公子何必与钱过不去!”阮溪婼试图和他谈判。
男子丝毫不为所动,“阮二小姐如此大方我确实心动的很,可行有行规,你还是不要多做挣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