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自己都说了,区区一个小丫鬟哪里值得她费心思去对付,同理来说,阮溪婼公主之尊,又是相府嫡出小姐,想要打杀了一个丫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随便寻个借口,或者说连借口都不需要,直接处死就可以了,还需要将人秘密弄死之后埋在了相府后面废宅的空院里?
“回宫。”司寇华冷漠的说了句,转身就走。
锦荣她们也急匆匆的给阮溪婼行礼告退,跟上了司寇华离开的脚步。
司寇漓故意落后了众人一步,悄悄的在背后对着阮溪婼竖起大拇指。这下司寇华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回宫之后不定要悔恨成什么模样呢。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阮溪婼的视线才慢慢的移到了刚才被司寇华护在身后的小怜身上,只一眼,小怜骇的全身发抖,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把人埋了吧!”阮溪婼用帕子遮住鼻尖,脑子里有些沉闷的感觉才减少了几分。
她丢下这句话,转身朝着栖梧苑走去,红袖上前一把将小怜抓了起来,扯着她就跟上去。
“说!到底是谁给你的狗胆,敢做出这种卖主求荣的事情来。”
一进栖梧苑,红袖一脚踹在小怜的屁股上,小怜惨叫一声,整个人朝前扑去,直接滚到阮溪婼的脚边。
她慌忙爬起来,顺势扯着阮溪婼的裙角,大哭道:“小姐,小姐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红袖上前对着她的心窝又是一脚,习武之人的一脚那可是实打实的,踹的小怜朝后滚了两圈,脑袋直接撞在了桌角上,当即就流下血来。
“找到了什么东西?”阮溪婼问道。
小怜一惊,下意识的抬头看阮溪婼,不知她在说什么!
“这个!”魑魅眨眼间便出现在阮溪婼身边,身形飘渺犹如鬼魅。
他说着就将一个用粗布包着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许是在白露的身上呆太久,甚至都沾染上了一些尸臭。
红袖掏出帕子裹在手上,上前将布包解开,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之后,手一抖,东西直接咕噜咕噜的滚到了地上。
阮溪婼低眸一看,眸中顿时渗出寒意来。
那是一个缝制的十分精致的布娃娃,布料用的乃是十分稀少的天罗锦,且都掌握在皇室的手中,大多用来赏赐重臣。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她的小库房中就放着这么一批锦缎。
而最为怪异的是,布娃娃的身上扎着无数根银针,针针都在死穴上,阮溪婼伸脚将它踢得翻了个身,果真看到它的背面缝着一张布条,上面写着年月日。
巫蛊之术!
这个人的生辰八字不用查阮溪婼就知道是谁的!凌帝!
死的是她院子里的婢女,用的是她独有的天罗锦,指证她的人也是栖梧苑的下人。
真要是在刚才从白露的身上翻出这个,她百口莫辩,定会被当场捉拿下狱!
至于她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更简单了,澹台氏一门数百条人命都死在凌帝的手中,她身为澹台氏唯一一个后人,女流之辈,无法搅弄风云,用巫蛊之术诅咒凌帝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到时候有谁会听她辩驳一句?
“小姐,这……”红袖吓得脸色煞白,看了看魑魅,突然明白了什么,心中后怕不已。
实在是不敢想象,真要是被那些阴诡之人得逞了,现在小姐会是什么下场!
她越想越怒,目光如一头凶狠的恶狼般死死的盯着小怜,直接想要将她撕成碎片。
她们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做!
此时,管家也命人压着一个正不断扭曲挣扎的女子进了栖梧苑,“小姐,人抓住了。老奴一路跟着她,发现她想要趁着人多眼杂的时候偷溜,就直接让影卫出手截下来了,等候小姐的发落。”
那丫鬟被强压着跪在阮溪婼的面前,委屈的直掉泪,“小姐,小姐你这是做什么?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小怜此刻已经被红袖吓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看着又有人被押进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做错了什么?”阮溪婼声音淡淡,瞥了她一眼,“没做错什么需要逃跑?”
“小姐,这个女子不是我们府中的丫鬟,前不久老奴跟牙婆子买了一批奴婢,此人并不在其中。许是因为府中多了许多的新面孔,因此她今日潜入都没有被发现。老奴有罪!”
相府混进来了贼人,管家怎么说都有监察不严的罪责,赶忙跪下来请罪。视线正好落在了扎满银针的布偶上,顿时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略微前后联系串想一番,就明白了那些人的谋算。
心底发寒……幸好,幸好小姐是个聪明的,没有让这个东西当场出现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否则这事可就难办了!
说的严重点,连丞相府都要受到牵连!
“不是?”阮溪婼挑眉,示意红袖扶着老管家起身,“周叔严重了,最近相府风波不断,有所疏漏乃是正常的,周叔不必自责。”
老管家应了声,阮溪婼重新将视线放在了先前去正厅禀告的那个婢女身上,“你知道你哪里有问题吗?”
婢女大概是知道自己已经毫无生路,心如死灰,倒也冷静了下来,“哪里?”
阮溪婼嗤笑一声,眸中泛着凛凛寒光,“后宅之中发现尸体,这乃是相府的家事,你既然来通报了,应当知晓死的是白露,她是相府的家奴,是生是死不过是主子一句话。区区小事,哪里用得着在太子殿下和扶苏太子等人面前大喝?”
“就因为这个?”女子瞪大了杏眸,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当然不是,我那时就有怀疑,也没有确定你就有问题,可你带路到了废宅之后,匆忙告退离开。那个时候整个相府之中所有人都往废宅而来,你却偏偏和众人不一样,所以我让管家留了一个心眼,跟着你。”
阮溪婼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你家主子挖空心思的算计本宫,也真是难为她了,姬琼华可告诉过你,本宫折磨人的手段非常人可以想象,你落在我手里,活着不比死了痛快!”
“你怎么知道……”
女子下意识的脱口而出,突然意识到了不对,话音戛然而止。
阮溪婼眼中寒光乍现,果真是她,姬琼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