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动静?”红袖压低了身子疑惑道。
“再等等。”阮溪婼担忧的看着琼华院子的方向,要是连魑魅的身手都失误的话,她们今夜怕是离不开了。
魑魅身上的伤势已经好全,就算是姬扶苏想要留下他也颇费工夫,只是将东西挂到琼华的床边,去应当没有什么问题才是。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身边突然悄无声息的多了一道气息,阮溪婼转头一看,正是魑魅,他的鬼面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狰狞诡异。
“怎么去了这么久?”阮溪婼传音问道。
“姬扶苏的警觉太高,费了点时间。”魑魅皱眉,想了想还是提醒道:“你务必小心姬扶苏,这个男人深不可测,隐藏的颇深。”
阮溪婼点头,她自然是不想和姬扶苏有什么纠葛,金三算的那一卦……哎,世事无常,顺其自然吧啊。
“先出驿馆,在外面等动静。”
魑魅低语了一句,阮溪婼和红袖便跟在他的身后潜出了驿馆,藏在不远处的街巷之中。
魑魅为了保持那张人皮的‘光泽’,还专门从那个女人的身上放了些血用瓷瓶装着,时不时的浇灌一些,保证这张人皮看上去十分的‘新鲜’。
此时,已近卯时。
“该醒了!”阮溪婼红唇勾起,盯着驿馆内琼华院落的方向。
“这么早?”红袖诧异道。
“姬琼华有个怪癖,似乎是年幼时留下的一个心理阴影,每日卯时必然会惊醒,算算时辰,应该差不多了。”
红袖还想再问阮溪婼是怎么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嘴刚张开,就听女子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果然!”
“啊——什么东西,这是什么东西?”姬琼华从噩梦中猛的睁开眼,浑身战粟,大汗淋漓,里衣已经被汗水湿透。
结果一睁眼,黑暗之中便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一滴一滴的掉在她的脸颊上,她抬手一抹,湿漉漉的还有些粘稠,散发着血腥味。
立时,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驿馆。
刷刷刷,驿馆之中的灯光一瞬间亮了起来,连赫里,离疆那边的宫苑都点了灯。
众人齐齐的朝着姬琼华的院子涌了过去。
婢女慌张的冲进来点亮灯烛,整个屋子都在一瞬间亮堂了起来。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没事吧。”几个婢女刚上前两步,顿时放声尖叫:“啊——”
一时间,尖叫声此起彼伏,还伴随着女子惊恐的呼救声。
“拿开,快拿开!”琼华一手捂着双眼,一手在空中胡乱的挥舞着,像是要驱散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姬扶苏和花铃,稚奴第一时间进了院子,赫里的小公主,离疆的使臣也都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姬扶苏声音还是温凉如水,浅浅淡淡。
“皇兄,皇兄救我。”姬琼华听到这声音,犹如抓住了救兵,连滚带爬的从床上翻身而下,踉跄跑到姬扶苏的身边扯着他的袖子,闷在他身后再不敢抬头。
是血,是一张皮。不用想她都知道是谁干的!她怎么敢这么做?
琼华拼命的在自己稚嫩的脸颊上用袖子擦拭着,血,好粘稠的鲜血,那一股子味道阴魂不散的缠绕在她的周围,这是月牙,她还没有回来!
这一顶是她的皮,是她的血!
阮溪婼,阮溪婼你怎么敢!
“站好!”姬扶苏薄唇淡淡的飘出两个字,温润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是眸中的笑意淡了几分。
姬琼华听到这两个字,比一睁眼看到人皮时候还要紧张害怕,下意识的立马站直了身子,胡乱的将头发和衣物整理了一番。
姬扶苏见此,收回视线,缓步上前,床榻的罗帐上一个金钩子挂着一张鲜血淋漓的人皮,此刻还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血。
看来,他那会的感觉没有出错,确实是有人来过了。
世间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完美的藏匿踪迹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是谁呢?司寇珩此时可没有心思来这驿馆中捉弄琼华!
姬扶苏将心中惊诧压下,会做这件事的人是谁他已然知晓,没想到,她的手底下还有这般能人异士,倒是真让他刮目相看。
阮溪婼啊阮溪婼,你真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呢!
“皇兄,是她,一定是她,除了她没有人会做这种事情,我们现在就拿着这东西进宫去,让凌帝给我们扶苏一个交代。”
姬琼华经过这么一小段时间,情绪已经稳定了下来,还是不敢直视那张血淋淋的人皮、
她一脸希冀的看着姬扶苏,希望能我自己讨个公道。
姬扶苏缓步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花铃已经换好了茶水,恭敬的递了过去,“公子,请用。”
姬扶苏接过,动作优雅的用盖子拨开水面桑漂浮着的茶叶,轻畷了一口,“证据呢?”
是啊,证据呢?凭白无故的就指责别人杀人扒皮恐吓来使,证据在哪里?
就算扶苏如今不需要畏惧凌帝的威权,也不能拿一个无凭无据事情去讨要说法。
“证据,我们现在去搜,肯定能找到的!”
姬琼华倔强的看着姬扶苏,她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阮溪婼,她不甘心。
“太子,赫里的公主和离疆使臣在外求见。”
姬扶苏缓缓抬眼,温声道:“请他们进来吧。”
没过多久,便有人领着一大帮子人进来了。
“公主这是怎么了?我们听着动静像是出了什么事情。”赫里的小公主关切的问道,眼底隐有笑意。
她早就看扶苏这个骄纵跋扈的公主不顺眼了。
“是啊,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帮忙的,可万万不要客气才是。”离疆的使臣也纷纷开口。
“驿馆之中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直接影响了各国使臣的安危,本宫觉得有必要去向南朝的凌帝讨要一个说法,让他彻查凶手,公主和使臣以为呢?”
姬琼华不死心的看着赫里的小公主和离疆的使臣,不管怎么说,他们都住在这驿馆之中,总要为自己的安危多考虑几分吧。
姬扶苏坐在一旁不说话,任由姬琼华折腾。
“说法么?”赫里的小公主眼睛浅浅的弯着,笑意吟吟,“本宫觉得这驿馆住的很是舒适,怕是没什么必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