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吃一半，叶乔洛问：“总经理最后怎么样了？”
“你们走后，没多久，警察就到了，他当然也被带走了。”
想到总经理，叶乔洛心情有些复杂，“总经理下半生都要蹲监狱吧？”
叶乔洛不是愧疚，更不是觉得他可怜，这些都是他自己种下的恶果，恶果一旦成熟，就会将他反噬。
她只是有些不理解，一个人，究竟如何走到这种地步。
顾千帆给她夹菜，对她说：“别想太多了。”
叶乔洛也给顾千帆夹菜，两人埋头吃了一阵，她突然想起总经理道歉的场景，“今天，总经理道歉，这件事我没想到。”
顾千帆忍俊不禁，问她道：“你会原谅他吗？”
叶乔洛针对这个问题好好想了一会儿，回答他说：“等他出狱再说吧。”
顾千帆想了想，“会判无期吧。”
想到公司曾给予总经理百分之三的股份，叶乔洛叹了口气，“我是次要的，他真正对不起的是公司。”
“嗯。”
接着，叶乔洛想到总经理看薛瑶的眼神，那是一种露骨的厌恶。
“总经理那么讨厌表姐，就因为她优秀？不，那不是讨厌，是恨，如果维尔拉的责任推卸在表姐身上，她就身败名裂了。”
顾千帆拨了两口饭，想起一件事，抬头对她道：“公司里有个传闻，你应该不知道。”
“嗯？”
“有人说，现今的部门经理中，只有表姐的工作能力像当年的总经理。”
叶乔洛听的嘴巴微张，有些发愣，“电视剧里不是这样演的！电视剧里的人说‘此子像我当年’时，一定是喜欢这个人，总经理很讨厌表姐啊！”
“公司里还有一个传言，说总经理大不如前，迟早要被表姐取代职务。”
“哦！这才对！”总经理沉迷赌博，看着自己一年不如一年，而薛瑶的业绩越来越强，心生嫉妒。
叶乔洛今天满脑子都是总经理，吃了几口，又问：“人到底怎么染上赌博？”
“自己压力大，跑去玩，发现好玩，一赌停不下来了，或者，别人带的。”顾千帆不嫌她烦，始终耐心的回答着。
“总经理最后道歉，我以为他不会道歉的，结果他吓到我了。”
叶乔洛嘴上没说，心里对总经理意见不小，薛瑶和顾千帆说他当年厉害，她只觉得夸张，当最后，总经理道歉时，她才有点相信。
“愧疚吧。”
叶乔洛笑道：“平时他的样子，哪里愧疚了？”
顾千帆嗤笑，“兴许是他自己忘了。”
作恶时的愧疚被欲、望盖过，当真相揭发，所有的愧疚又如火山喷发。
叶乔洛对总经理以前的传闻不是很清楚，只是听顾千帆和薛瑶说他很厉害，很是好奇，“他以前多厉害？你知道吗？”
顾千帆淡淡道：“他来顾氏的第一年，顾氏的业绩上涨了十个百分点，第二年，将当时最大的竞争对手吞并了。”
“这么厉害？”叶乔洛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如今的总经理，在叶乔洛眼里就是个油腻的中年人。
顾千帆解释道：“第一，他当时确实工作能力很强，工作认真；第二，他赶上了好时机。”
那时候顾千帆的父母过世了几年，顾氏大受打击，没有一个铁碗儿支撑，一年不如一年，这时总经理横空出世，将顾氏拉回正轨。
叶乔洛懵懂的点了点头，对总经理有了个大致的概念。
吃完饭，叶乔洛收到一条来自薛瑶的短信。
她一看，惊了，薛瑶请她和顾千帆吃饭。
她和薛瑶一起这么久，不清楚自己和薛瑶算什么关系，同事？朋友？亲戚？薛瑶总给人一种距离感，但天天在公司里和薛瑶待一起的，除了她没别人了。
尽管如此，薛瑶请她吃饭是第一次。
顾千帆将残羹剩饭扔进垃圾桶，准备离开，叶乔洛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他疑惑的问：“怎么了？”
叶乔洛将手机翻了个面，给顾千帆看。
顾千帆看完道：“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我跟吴婶说一声，晚上不回去吃饭。”
叶乔洛感激的点点头。
顾千帆每看见她睁着大大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就想伸手摸她的头，事实他确实这样做了，“表姐是你在公司的第一个朋友吧。”
“算吗？”叶乔洛困惑的问。
顾千帆回忆了一下，评价说道：“表姐以前一直是独来独往。”
“看得出是比较孤……不，独立。”薛瑶的应该是从不觉得孤单寂寞吧。
下午，顾千帆又翘班了，公司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到了晚上，下班时间，顾千帆准时出现在停车场等待叶乔洛。
叶乔洛从中午开始，心情变得很微妙，从满脑子总经理转变到满脑子薛瑶，顾千帆说她和薛瑶算朋友。
朋友？
她想起上个朋友，周静，表面笑嘻嘻，背地在骂你，相比起来，薛瑶直白多了。
放在大学时期，叶乔洛看见薛瑶这种高冷的人，一定敬而远之，在顾氏工作这么久后，才察觉到这样的人是多么珍贵难得。
薛瑶订的餐厅是本市有名苏菜馆，叶乔洛对苏菜了解不多，印象里是比较甜的菜。
叶乔洛站在餐厅门口，问顾千帆，“表姐是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顾千帆摇头说：“不知道，我只了解你一个女人的口味。”
“是吗？”叶乔洛脸上有些发烧。
走进包间，薛瑶已经坐在位置上，脸上挂着难得的，淡淡的笑容，她介绍道：“这是我最喜欢的餐厅。”
北城虽然叫北城，实际上位处中部，在中部一个省的北边，口味偏辣一点。
顾千帆微笑着看向叶乔洛，“难得见表姐请人出来，今天一定是托了洛洛的福。”
常人听了这句一定摇头，薛瑶是个特例，她点头赞同顾千帆，“你说的四分之三不错，还有四分之一，你帮了不小的忙。”
叶乔洛听的冷汗直冒，心里想着：我何德何能！
顾千帆态度无所谓道，“那真是荣幸之至，洛洛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什么幸运女神，叶乔洛听的直想堵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