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算有，怎样算没有？”白昊麟曾劝顾千帆和叶乔洛分开，这样算伤害吗？
“你和顾千帆有没有算计过什么？比如让叶乔洛堕胎？”冯岚凌厉的眼神紧盯着白昊麟，像是要将他看穿。
上次叶乔洛堕胎的事顾千帆有很大的嫌疑，而白昊麟疑似离间叶乔洛和顾千帆。
倘若白昊麟真的做过那样的事，冯岚虽然不一定能将他堂堂白氏的老板怎么样，但也绝不会再给他好脸色。
白昊麟也深知这一点，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是，说谎，或者坦白。
他选择了后者，不过是有所隐瞒的：“我建议顾千帆和叶乔洛离婚，因为他们不合适，至于堕胎，我一无所知。”
他们在对话的时候，都看着彼此的眼睛，冯岚并没有在他眼中看见闪躲。
服务员为他们端来了牛肉盖饭，隐藏在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气氛霎那间缓和了下来。
“好香啊！”冯岚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全心全意地投入到了美食上。
白昊麟垂下了眼眸，刚才的话题戛然而止。
冯岚吃饭的姿态不像常见的世家小姐，算不上优雅，她吃的速度很快，但是却有种从容不迫的感觉，动作充满了一种活力。
“你和叶乔洛什么时候认识的？”白昊麟像是随意地开启了一个话题。
“初中，我当插班生的时候跟她同班。”冯岚也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这么巧？”白昊麟有些惊讶。
“这就是命运啊，”冯岚欣慰地说，“乔洛就是上帝赐我的好朋友！”
她搞怪的声音比白望舒更加放肆。
白昊麟想起记忆中那道清冷的身影，他以为自己的理想型是那样温柔娴雅的人，和冯岚大相径庭，但他还是被冯岚吸引着。
“乔洛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成长在叶国华那种家庭里，却始终坚守本心，这样的人，多难得。”
提到叶国华，白昊麟的眼眸中闪烁过厌恶的神色：“叶国华不是出了名的宠女儿吗？”
“宠的也是那位叶家大小姐，乔洛只是一个养女。”冯岚顾忌着叶乔洛对叶国华的感情，所以没有在叶乔洛面前说叶国华什么。
叶乔洛敬重叶国华，但在冯岚这个旁观者看来，叶国华就是个伪君子。
“叶乔洛这样跟你说的？”白昊麟觉得有趣。
“不，是我感觉出来的。”
“人的感觉会出错。”白昊麟别有深意的说。
“我不认为我会错。”冯岚自信满满的说道。
白昊麟突然笑了：“我同意。”
叶国华的虚伪，他当然同意。
“你好像对叶家很了解？”白昊麟倒没有想过通过冯岚了解叶家，但作为话题随便谈谈似乎也不错。
“乔洛以前跟我说了很多，初中的时候，乔洛说我是她的第一个知心朋友，所以我们无话不谈。”
冯岚回忆起那段时间，她们两个像连体婴一样，分享着彼此的生活。
哪怕只是分别一晚上，第二天都能说个不停，到了周末则一起去泡图书馆、写作业，有次国庆假，冯岚被亲戚打包送回了父母家，父母就听她天天念叨着叶乔洛。
“善良，有时候是种软弱。”对于冯岚一直强调的这件事，白昊麟却不以为然。
“那样的家庭限制里，她能做的也很少，实际上，乔洛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冯岚喝完最后一口牛肉汤，意犹未尽。
她的胃口倒是不小，白昊麟看着自己碗中还剩的半碗饭，觉得好笑。
“有一次，乔洛跟我说，她无意听见有个叔叔要谋害两位来叶家的客人……”
白昊麟拿勺子的手突然一滞，他尽力保持着平静，低沉的声音问道：“什么叔叔？什么客人？”
“乔洛说她也不认识，而且那件事就像做梦一样。”
“什么意思？”
“她告诉两位客人有人要谋害他们，那两位客人感谢了她，后来她把事情告诉叶国华，叶国华夸她做得好，但是第二天，叶国华又说根本没有什么客人，她在做梦。”
说到这里，冯岚撇了撇嘴，这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叶国华到底搞什么鬼她也不知道，反正叶乔洛已经把该做的做了，那两位不知名的人总能避开劫难吧。
白昊麟仿佛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他的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平静道：“也许真的是做梦。”
“可乔洛说，她没做过那么真实的梦。”冯岚努力回忆着。
“虽然面容模糊了，她清楚地记得那两位客人是一对好看的夫妻，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高颜值夫妇，对了，妻子的手腕上有一个心形红色的胎记，伸手端茶的时候露了出来……”
哐当！瓷碗和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声响。
白昊麟面前的碗突然被他的手打翻，米饭撒了一桌，汤汁流到了他的裤子上。
冯岚一惊，抓起桌上先抽纸递给他，“你没事吧？”
白昊麟在听到她的话的时候，身体已经无法控制。
“白昊麟，你怎么了？”冯岚有些紧张，莫非这人身体有什么问题？
破碎的记忆和各种复杂的情绪就像这被打翻的盖浇饭一样，白昊麟一只手扶着自己的额头，尽量不露出自己因情绪起伏剧烈而泛红的脸颊。
“抱歉，我身体不舒服。”
“我送你去医院？”冯岚看他这样子，心想莫非得的还是心脏病？
“我自己开车过去。”白昊麟身体有些跌撞地站了起来，“抱歉，有空我再请你。”
看见他眉头紧锁的样子，好像遇到了某种莫大的痛苦。
“真的没问题吗？你注意点啊。”冯岚完全把他当成了一个病人，伸手扶着他的胳膊，两人离开了饭馆。
“再见。”白昊麟匆匆留下这句话，转身进了车里。
冯岚担忧地看着白昊麟匆忙地离开，他态度坚决的不要她帮助，但那副样子开车真的不会有事吗？
但冯岚很快就顾不上白昊麟，她上了自己的车也准备离开此处，没等她的车子发动，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
一看屏幕上三个大字，竟然是“顾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