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身体被抛上高空然后重重落下,“你这个疯女人,哎呦…摔死姑奶奶我了…”
宋彩衣气愤的大骂,苏紫嫣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你少说一句,如果被她听到了又要你留下你。”
“哼…真不知道王凡哥哥在里面与她说什么,该不会真是被寒思媃的美貌迷住了,舍不得离开了。”宋彩衣嘴里嘟囔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肯定不是,我预感他们会谈论一件大事。”苏紫嫣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要不我们去偷听偷听…”宋彩衣认为这是个好主意,却被苏紫嫣拒绝了,“以我们二人的功力怎么可能偷听得到,我得赶快赶回欧阳国学院等玄逸回来,如果玄逸回来没有见到我,一定会担心的。”
已经确认寒思媃确实在这里,就可以直接带着玄逸来找她了。
皇宫中,欧阳德政一直在向玄逸表达善意,眼前的儿子曾经被他抛弃。可寒思媃将他打磨的无比优秀,使欧阳德政另眼相看。
可玄逸一直在抗拒,抗拒与欧阳德政的父子之情,就连他偶尔说的温情之语玄逸也不与回应。
“你可知道,翼王今日早晨已经…”欧阳德政的身体抽搐了一下,非常轻微,玄逸却感觉到了。
“这…不是有皇朝最好的女医对他进行疗伤吗?他怎么…怎么…”玄逸与翼王相交不深,在边关城中甚至刺杀过他。
但听到他逝去的消息之后,内心竟然会觉得很难受,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一样。
“再好的医女也救治不了一位一心想死之人…”在欧阳德政的内心认为是自己的错误才造成了翼王的死亡,但他不会承认。
一位帝王所做的事情永远都是对的,哪怕他自己做错了。
这一瞬间玄逸明显感觉到欧阳德政痛失爱子的悲痛之情,他离他非常近,可以看到他眉眼一直在跳动。
“请节哀…”
如果是平常的父子此时应该抱在一起失声痛哭,但他是帝王,一切情绪都得隐忍在心中。
他只能静静的坐着,连一滴眼泪都不能流下。还必须按时上早朝,边关那边的魔族又开始滋事,一定是听到了风声。
欧阳德政不能表现出一点软弱,不然会令朝臣心生忧虑。
“我虽不喜欢翼王,但他是一位英雄。”这是玄逸给他的评价,他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夺宫失败后自缢而亡的气度配的上英雄二字。
“做一位英雄并不是什么好事…”欧阳德政教导道,“最重要的还是活着,就像襄王那样苟且偷生也好,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这番话像是无意而说,又像是在提点玄逸什么。
这是欧阳德政一生中难得放下猜忌,好好与自己儿子交谈的时光,他将他的脆弱暴露了出来,苍凉的声音听在玄逸耳中令他觉得难过。
“翼王得不到您的重视才会如此,为何最初您不重视他呢?如果他受到了您足够的重视也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这个道理所有人都懂,却没人敢像玄逸一样说出来。
这其中的缘由欧阳德政难以启齿,结局已经摆了出来,再争论其中的对错都是无意义之事。
欧阳德政说道,“你是朕的儿子,就是皇子,明日早朝朕会向全天下宣布你的身份,给你应有的地位。”
今晚的这一场谈话令玄逸对父亲有一点改观,却没有改变他的想法,“我不想做皇子。”
欧阳德政站了起身,最后说道,“我已经失去了一位皇子,不想再失去令一位。”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大殿,他的背影从后面看有些伛偻,玄逸晃了晃头,认为这是一种错觉。
陛下是皇朝最强者,一定是自己看花了眼。
马上有太监领着玄逸出宫,软骄都已备好,恭恭敬敬迎着玄逸上骄。
苏紫嫣和宋彩衣回到了欧阳国学院,一路上宋彩衣都在猜测王凡留在那里与寒思媃到底说什么。
她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觉得王凡中了美人计,难以自持。
“以你的脑袋一定想不出来,就不要瞎想了。”
走到欧阳国学院大门时,满脸挂着泪水的谢雨婷一直在门口徘徊,见到她之后立刻跪了下来。
“紫嫣,你想想办法救救聂大哥吧,求求你,你一定要想到办法啊…”她抓住了苏紫嫣的手,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雨婷姐姐,你快站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了?”苏紫嫣将她扶起来。
谢雨婷泣不成声的说道,“陛下今日下了圣旨,判决聂大将军与聂府众人凌迟处死,聂家军上下充入军营为奴…聂大哥他,聂大哥他也在其中。”
“天啊,聂行云要受凌迟之刑。”宋彩衣尖叫了出来,谢雨婷一听心痛难当,眼泪不止的流下来。
一想到聂行云要遭受如此酷刑,苏紫嫣跟着她难受,“陛下为何下这么狠绝的旨意,这一切都与行云哥哥无关,他也只是听命行事,为何会这样?”
自古以来叛乱者皆无好下场,一旦叛乱失败没有能活下来的。
“凌迟不就是将肉一刀刀割下来…”宋彩衣口无遮拦道,谢雨婷一听受不了那种画面直接晕了过去。
“你能少说一句吗?”苏紫嫣呵斥她,扶住谢雨婷,将她扶进了欧阳国学院中。
玄逸回到国学院中时,苏紫嫣着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行云哥哥…行云哥哥他被判凌迟之刑…”苏紫嫣扑到在玄逸怀中,放声大哭,“为什么会这样?他是多么善良正直的人啊,为何这种灾难要降临到他身上?”
一想到拥有风轻云淡笑容的聂行云马上就要死去,苏紫嫣就凄然泪下。
最初教授她武学的正是聂行云,在荀阳城外,她与聂行云和叶非凡还有谢雨婷一起抗击妖兽渡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
可如今叶非凡被灵虫吞噬而死,聂行云也即将遭受酷刑,为何命运如此捉弄人呢?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将聂行云解救出来。”玄逸不忍看到苏紫嫣这副模样,向她许诺道。
“真的吗?”苏紫嫣抬起头,含泪望着他道,“你真的有办法吗?”
“当然,别忘记了我的身份。”玄逸的话语带给她无尽的力量,“我是皇朝的皇子,相信我的话对陛下来说会有一定的分量。”
“嗯嗯…”苏紫嫣眼泪混合着鼻涕流在玄逸身上,“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原本玄逸打算放弃身份与苏紫嫣远走高飞,此时他不得不改变注意。他想保护苏紫嫣,更想保护苏紫嫣身边的人,但首先他必须得拥有一定的权利,他所厌恶的权利。
“我见到你母亲了。”苏紫嫣轻声说道。
玄逸的身体明显的震了一下,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说道,“她与你说了什么?”
苏紫嫣将今晚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出来,“我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你想去见她一面吗?”
“她不想见我,对吗?”听了她的叙述之后,玄逸反问道。
“可能是怕给你带来不利…”
“不管任何原因,她现在总是不想见我的,是吧!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今夜好不容易找到了寒思媃所在之地,如果错过这一次机会,她会很快改变位置。她有了防范,下一次再想找到她就不容易了。
举棋不定,犹豫不决,玄逸望向圆月不知做如何选择。
在这间远离喧嚣的农庄中,王凡自告奋勇的留了下来,寒思媃看着这位其貌不扬的男子问道,“你真的猜得到我想要什么吗?”
“当然,因为我们的想法是相同的。”王凡不卑不亢道,“我们都想玄逸登基为帝。”
寒思媃目光中闪烁着寒光,她洞悉了欧阳德政的阴谋之后,并未戳破。反而将翼王送了上去,就是想令翼王与襄王都失去竞争王位的资格。
没想到事情比预料中还要顺利翼王自缢,欧阳德政迁怒与襄王,他这一辈子都要待在玉山了。
“你说的不错,别人能当皇帝,凭什么我寒思媃的儿子不可以?他身上虽然流着魔族的血液,但歧视魔族血统的欧阳长青已经死了。现在除了玄逸,欧阳德政根本没有更好的选择。”
在月色照不进的这方狭小的天地之中,寒思媃第一次吐露出心声。
自玄逸刺杀欧阳德政之后,寒思媃心中一直很愧疚,觉得对不起玄逸。她要弥补玄逸,将美好的江山作为补偿用来弥补玄逸。
“不一定。”王凡反驳道,“前辈,您别忘了陛下还有另外七个儿子。”
“你说那七个孬种,个个都不成器,欧阳德政将皇位传给他们不是要令皇朝走向末路吗?何况…”寒思媃阴狠道,“如果欧阳德政真的有此心意,他看中哪一个我就杀哪一个。”
“前辈,您说的太不现实了。所有的皇子都有高手保护,如果您真能刺杀成功,就不用费尽心思用这种手段对付翼王和襄王了。”
王凡向前走了一步,拉近了与寒思媃的距离,“再说,陛下龙体安康,还可以再生下一位皇子继承皇位,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