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动都动不了,怎么会要求你言听计从,应该是我对你言听计从。”叶非凡想起昨夜的迤逦,难得的听话,哄着她道,“以后我不再惹你生气了,你想听什么我就说什么,你说好不好。”
“谁稀罕。”莫雨的眉毛上挑,又给了他一巴掌离开了山洞。
出了山洞,莫雨靠在岩石壁上,她将全身的重量都靠在石壁上,两眼远眺前方,梅裘森林清晨的美景尽收眼底,但她眼中又像什么都没有看到。
她的心中只有躺在洞中的叶非凡,他现在难受吗?他会怎么看自己?他还能活多久?
在与世隔绝的梅裘森林,远离了一切喧嚣与俗世,在叶非凡将离开这个世上之前,莫雨做出了自己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不过她并没有后悔,相反她觉值得,若是叶非凡能一直这样任她摆弄那就好了。
陛下依旧在昏迷中,没有任何醒来的迹象,外界纷纷传言陛下已经熬不过这个冬天,毕竟年龄摆在那里,没有人能逃得过岁月。
天元城中的各个势力也开始涌动起来,翼王与襄王的战争正式打响,两方人马用各自的手段明目张胆的拉拢朝臣。
无论外面怎么闹腾,似乎都不关欧阳国学院中的玄逸任何事情。
他在自己的居所中,一个人生活,每日还会做顿早饭,烹一壶茶,过着宛如隐士的生活。
半个月后他居所的门再一次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位他意想不到的人。
“你怎么会来?我与你似乎并不太熟。”
“我当然不是来看你,而是想与你结盟。”温香彤笑吟吟的出现在玄逸面前,一身羽衣宛如仙子。
黄泉殿殿主的女儿温香彤,她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反而令玄逸有些诧异,“我一无所有,你为何想与我结盟?”
“你有你的身份,仅凭这个身份就会有人甘心受你驱使。”外面的局势发展已经超出了温香彤的预期,她简明扼要的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知道黄泉殿一直支持襄王登基,可如今陛下昏迷,凭空杀出了的翼王竟然占据了上风。他好手段,竟然在短时间内令朝中大部分朝臣支持他。在这样下去襄王必败无疑,那么黄泉殿投在襄王身上的心血就全白费了。”
黄泉殿本来要将温香彤嫁给襄王为妻子,突然巨变,这桩婚事也搁浅了。
“所以黄泉殿必须转而支持另外一位皇子,我选中了你。”
在绝对的利益面前,结盟很容易破碎,就像黄泉殿之前支持襄王,在看他遇到强大的对手之后就将他抛弃了。
所以玄逸不会轻易相信结盟,他问道,“那黄泉殿为何不支持翼王,这样成功的几率比我这个身上流着魔族血液的皇子大的多。”
“这是根本不用考虑的事情,黄泉殿与翼王一直都有过节,我父亲是不会同意与他结盟。”为了得到玄逸的信任,温香彤主动道,“暗地里黄泉殿与翼王进行过多次争斗,死伤无数。这些事情都被封锁了起来,没有人知道。”
“所以我父亲是不会看着翼王继位的,他会倾其全力祝你登基,你不用担心我们会背弃你。”
“我并不担心黄泉殿会背弃我,因为我根本没有打算与黄泉殿结盟。”
早在烨彦大会之时,石哲砍断了沙鹏的手臂,自那时起玄逸就对黄泉殿中的人没有好感,又怎么会答应与她结盟。
“我知道你一直对黄泉殿中人有意见,但石哲并不能代表黄泉殿中的所有人。”温香彤努力的劝说道,“只有庸人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事,真正成大事者是不会计较以往的过节,毕竟若是没有黄泉殿的支持你永远只能是一位被人遗忘的皇子。”
“被人遗忘才好,我多么希望没有人记起我是皇子的事情。”玄逸甩甩头,下了逐客令,“你走吧,我是不会与黄泉殿结盟,因为我根本就躲位之心。”
早些收到父亲的密报之时,温香彤也很奇怪,父亲怎么会看上玄逸,身上流着魔族血液的皇子真的能被人接受吗?
没想到玄逸竟然拒绝了她,这个时候玄逸不是应该恐慌,并对她的提议感激涕零吗?
“你很有性格,只是不知道你的这份骄傲能坚持多久。难道你认为其他的皇子登基之后,你还有活路?谁会放着一位令皇族丢脸的皇子在人世间,你将会是第一个被赐死的皇子,这间居所就是你的坟墓。”
玄逸并不为所动,只是道,“人总有一死。”
“没想到你看的这么开。”温香彤笑着摇摇头,之前以为万无一失的事情却碰到了钉子。
“你什么时候改变了主意就来找我吧。”
温香彤很快离开了居所,院子中架在火堆上的水烧开了,冒起了一阵白烟,发出了吱吱的响声。
这壶水本来是用来烹茶的,但此时玄逸并没有了烹茶的兴致,他突然觉得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进入屋中,握起了放在床头的黑石剑。苏紫嫣替他守护的黑石剑,在他回到这间居所时,欧阳长青还给了他。
这段时间玄逸都没有碰它,但现在玄逸拿起了他心爱的兵器。
他要杀人,杀一位该死之人。
他手握黑石剑出了屋子,大步走出了欧阳国学院,一路上没有人拦他,就当他是透明的。
半个月没有动向的玄逸这一动,引起了几个势力的关注,人们都以为他会一直躲在居所中,受欧阳长青的保护不再出来。
他去的地方更是令人意想不到,以至于有些势力被他诡异的身法甩开了。
现在,玄逸站在天狱司门前,看着门上的牌匾,三个鎏金大字异常碍眼。
他抽出剑,飞身上前,一剑将牌匾劈成两瓣。
这个牌匾是欧阳德政亲笔所提,一直是天狱司荣耀的象征,也是天狱司受到陛下器重的象征。
可是现在却被人一剑劈成了两瓣,天狱司的众位官兵纷纷冲出门来将玄逸包围在中间,一排排整齐的刀锋对着玄逸。
他本来在居所中过着安稳的日子,刚刚温香彤的话点醒了他,一位身上流着魔族血液的皇子是不会招新皇喜欢的。
所以在死之前,他要做一件事情。
“你们都让开,我是来杀黄海德的,我不想让手中的剑上多沾太多血。”
天狱司的镇守官兵纷纷用嘲弄的眼神看着眼前胆敢创上门来之人,这样的人他们看多了。
天下没有脑筋的人很多,特别是年轻人,像他这样的热血年轻有胆量闯入天狱司大门的人很多,但是没有一个人能活着离开。
天狱司的镇守官兵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玄逸,他们可以想象当千万柄刀刺破此人心脏时他绝望的表情。
紧接着天狱司的镇守官兵就笑不出来了,他们没有看到玄逸被戳成窟窿的样子,反而玄逸的剑刺进了他们的心脏。
只一剑,就刺破了数十位官兵的心脏。
他们甚至没有看到玄逸是如何拔出剑的,就倒了下去。
眼神中写满震惊与不信,这位年轻人实在是太年轻了,修为怎么会如此之高?他是谁?与黄大人有什么过节?
这个问题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玄逸刚刚已经让他们闪开,既然他们不离开,那玄逸手中的剑也不会留情。
这段时间玄逸在欧阳国学院中的居所中,什么也没干,甚至连剑也没有碰。
但他一直在感悟剑道,他的心从未像这段时间这样绝望,但破后而立,他对剑道的理解就像浴火重生的凤凰,达到了另一种高度。
他的剑多日未饮血,如今十分渴望鲜血的滋味,仅仅数十个人的鲜血似乎不能满足。
解决了门外的数十个人玄逸踏进了天狱司,他这一脚下去就是不归路。大庭广众之下杀害皇朝官员这个罪状就连皇子都担待不起。
但这是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一想到苏紫嫣在天狱中被黄海德折磨他就恨不得将黄海德千刀万剐。
玄逸走进了天狱司,挥剑杀人,天狱司的普通官吏根本拦不住他,这其中不乏玄阶高手,却没有人能在他剑下走过三招。
他仿佛回到了参加欧阳国学院招生考试时以一抵百时的情形,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他只需要将阻挡在自己面前的人杀死。
不过那时候他还要考虑不要伤害的学员的性命,此时他什么都不用考虑,只用随行所欲的挥剑。
玄逸手握剑进入天狱司并在其中大开杀戒这件事情很快引起了各方势力的注意,但大多势力都只是持观望态度,只觉得玄逸蠢,将自己往死亡路上又推进了一步。
唯有唐笑心潮澎湃,感触良多。
“他怎么会这么做?真让人意外啊,他是真的不想要命了,还是早就看透了。”
唐笑周围站着一排又一排的黑衣人,他们脸上刺着字,有些甚至毁容了。若是有人发现一定会惊讶,这些人有一些面孔非常熟悉,曾经是皇朝朝堂上的举重若轻的官员,他们的实力非常强大,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都应该是死人。
其中一位独眼的黑衣人道,“可能他只是想杀死黄海德,于是就做了。”
“只是想杀死黄海德吗?”唐笑陷入了沉思,他一直都想杀死黄海德。
黄海德残忍的杀死了他唯一的骨肉,他对黄海德恨之入骨,但他一直都不能动手,碍于他的身份,他只能忍着。
玄逸可真是胆大,敢做天下人都想做却不敢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