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的回答无可挑剔,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木小桑却从中听出了别的意思。
“知道了,你能给我弄杯水来吗?”
佣人的神情微微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下头,可是木小桑从她的眼神中看到了不该有的东西。
佣人最终不敢违背她的意思,或者她也不过是可怜虫,靠着微薄的薪水来养家糊口,谁能保证她的工作,她就会偏向于谁。
木小桑仅仅只是问了一句:孩子玩得还开心吗?
在苏家工作了几年的这位佣人,立即明白她潜在的意思,很听话的把东西放下,然后出去了。
木小桑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栓上,然后又回到了小桌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的她,并不觉得家中有多冷,或者说,有人把室内的空调温度调得很高。
她的嘴角微微上翘,显示出她的好心情来。
床头正摆着一件新的长款羊毛衫,还有一件羊毛呢大衣,粉色的呢大衣,配上白色的羊毛衫,这样的搭配出现在木小桑身上,让原本文静的她多了一份甜美可爱。
她从包里翻出橡皮圈,把自己的一头直发随意地挽了个丸子头。
以前的她更喜欢随意地披散着头发,在屋子里走来走去,那样会让她觉得无拘无束。
她梳好头,又换好衣服,一向好古风的她看着镜子里即熟悉又陌生的漂亮女子,竟生出一梦千年的感觉。
木小桑摇了摇头,拿梳子又仔细的梳了梳额前的碎刘海,因为肚子里揣着小包子的原故,她放弃了化妆。
只是她因为长期饮空间水,让她的肌肤看起来晶莹剔透,想招人喜爱。
“主人,你真的要吃这种垃圾食物?”小花穿着小版睡衣,顶着一个草莓睡帽从床底下钻出来,而且还很不雅观的打了个哈欠。
“小花,都告诉你多少次了,打哈欠一定要用手挡住,这样子把自己的板牙露出来,很不礼貌。”木小桑今天的心情还不错,难得又开始给小花灌输淑女经。
小花伸出自己肥嘟嘟的二趾猪蹄在她眼前晃了晃:“看来你真的没有睡醒,我要吃培根煎蛋,八分熟,再加两片芝士。”
木小桑看了看摆在床头的粥,想了想,最后端到空间里去喂鱼了。
同时,随手揪着小花的尾巴,把它也拖进了空间里。
“主人,我要看动画片。”小花极不情愿地昂起小猪头,为了表示自己的气恼,它拼命的睁大了自己的猪眼。
“陪我做早餐,否则,扣掉培根。”木小桑一手叉腰,左手竖起食指朝它摆了摆。
小花高涨的怒焰,顿时矮了一节。
“主人,两根。”
木小桑看着它的猪肚皮都快拖到地上了,说:“什么时候你减掉十斤,我就给你做两根。”
它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身膘,昨天因为小包子的事,已经缩水不少了,小花对此很心疼,还要让它减,干脆直把它送去屠宰场更痛快。
对于贪吃贪睡的猪而言,减肥是一种不可饶恕的行为。
木小桑给小花的早餐最终是两根培根,因为她要是不同意,小花就在她耳边一直嘀咕昨天它受的那些罪,大有木小桑不同意,它就侍一直念下去的意思。
吃过早饭后,她来不及收拾,就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提着还在抱着盘子不撒蹄的小花,端起倒空了的碗,快速的闪身出了空间,接着把小花往地上一扔,然后,自己快步走到门口悄悄把锁解开。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孙雅安打扮得很精致的走了进来。
“木小姐,你醒了?”过了一夜,孙雅安昨天冒出来的怒气,好像是突然消失了。
对木小桑即客气又热情,全身的刺都了起来。
“嗯?”木小桑猜不透她问这话的意思,只是简单的回答了是。
孙雅安面带温婉的笑容,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轻轻地摩挲了半晌,一直到木小桑起鸡皮疙瘩了,她才开口说:“口味还习惯吗?我听君睿说你是H市人,特意按着那边的味口做的,你知道,我是南边人,吃得清淡不大爱吃甜的。”
木小桑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又在身上蹭了两下,这才抬起头,即客气又疏离地说:“还行,再好也比不上本地的口味地道。”
她的回答令孙雅安的眸子又沉了沉,瞬间又恢复了笑容。
她拉着木小桑坐到了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目光落在了那空了的碗里面,笑得更加温柔了:“昨天我的态度很不好,抱歉,做为一个爱女儿的母亲而言,昨天的打击真的很大。”
说到这儿,她的眼眶一红,想了一夜,她终于意识到,苏秉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偏离了她的掌控。
而杨柳直接被分去市中心,就是很好的证明,都说百日夫妻,恩似海深,她却发现,苏秉年骨子的就流着冷漠的血液,以前,她总是得意于姓曹的女人太傻,如今……
木小桑坐在她的对面,静静的听着她说话,说她这些年如何对苏君睿好,如何被他敌视,为此,她是绞尽了脑子。
孙雅安坐在她的对面,一边说着自己的过往,一边观察眼前的女子,可惜,她看到的只是一汪平静无波的清水。
木小桑只是认真的听她说话,并不插言发表任何看法,甚至,孙雅安说到激情高昂处,木小桑依然是神情淡淡的坐在那里。
“对不起,我不该跟你说这些,只是我觉得你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听众。”孙雅安觉得木小桑与苏君睿根本就是同一类人,都很冷血。
“我很高兴你如此信任我,如果你的话是真的。”木小桑倚坐在沙发里,神情慵懒地看着对面正在表演的某人。
用她的眼光来看,孙雅安把演技融入到了骨髓,她随时随地都在演。
“我知道你很难相信,你同君睿小时候就认识吧,我知道的,那个大院门口栽着一棵高大的榆钱树,以前,我想念秉年了,就会偷偷地去那里找他。”
哦,小三啊?!还如此正大光明的上位了,木小桑觉得就是给自己十个脑子袋,都斗不过眼前的这个老女人,其实,她更觉得孙雅安就是黑山老妖。
“不清楚,没见过你,我想曹阿姨也不愿意见到你。”
她故意提起了苏君睿的亲妈妈来刺激孙雅安,对于她不愿听到的事,木小桑很愿意去多说。
果然,孙雅安维持得很标准的得体笑容僵硬了。
就像是刚锤子来的钢板扔到了冷水里。
木小桑对于她的表情觉得很好笑,很玩味的看着孙雅安,她想知道接下来对方会怎么做。
孙雅安最讨厌姓曹的,那让她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是那样的温婉,如同十里春风桃花香。
那一年,她才刚刚认识苏秉年,他那时还只是一个正宗的土豪,手中拿着的是大砖头手机。
孙雅安是嫉妒她的。
她觉得姓曹的女人不够万种风情,不够柔情蜜意,与苏秉年这样霸气的男子是不相配的。
在她的眼里,一个教书的臭老九是不值什么的。
可是,她站在榆钱树下偷看时,却正好见到对方回望过来,那一双干净如清泉的眸子,从此印在了她的心底,把她内心中最肮脏的东西都照出来了,这些年来,她一直是生活在姓曹的女人的阴影下。
但孙雅安从来不会去承认,自己一直生活在模仿中,模仿曾经的那个女人。
苏秉年其实很贱,明明是同一种类型的女人,就因为她是可以用来“偷”,他对她的热情越涨越高。
“怎么,我的话让孙女士想起以前不愉快的事了?”木小桑端起玫瑰茶美滋滋地饮起来,苏家的玫瑰花茶一向煮得不错。
孙雅安强扯出一丝笑容,她真的恨不得把眼前的女子一巴掌拍飞来,可是理智告诉她,自己已经失去了一次很好的机会,不能再随便按照自己的心愿来处事了。
因为,木小桑并不完全是JL集团的人,更不会接受她的威胁或是收买。
木小桑本身的财力,足够自己过得很好了。
对于孙雅安而言,木小桑就像是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猥,让她无处可以下嘴,这点让她即心惊又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欲除之而后快。
这是孙雅安脑海里目前唯一的想法。
“小桑。”
她的开口让木小桑恶心得鸡皮疙瘩掉一地。
“打住,孙女士,我跟你并不熟。”
木小桑手一伸,打断了孙雅安的话。
“还有,请你叫我木女士或木小姐,这样,我会觉得更自在些。”
孙雅安挤出一丝笑容,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小手,这样的小动人让木小桑更防备她了。
“傻孩子,真是太年轻不懂事,以后,该改口叫妈妈了。”
木小桑被她的话给惊住了,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苏君睿说了什么?还是因为他愿意要小小包子了?
心中欢呼鹊跃,她在意的就是苏君睿不喜欢小孩子。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她并没有把心事透露出来,只是神情淡淡的望向孙雅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