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是小官之女,在京城官员多如牛毛,其中最不缺少的就是小官。很多宴会,小官之家都是没有资格参加的,能够去的最少都得是五品以上的员外郎这样的京官。
而这些世家小姐,也都是高傲的,难以亲近的。徐惠永远都不会忘记,自己被柳家小姐奚落是,装点华美的野雉鸡时,众人眼中的嘲笑,讽刺,轻蔑以及那些贵族小姐高高在上的表情。
之后,当王家小姐来后,原本还在奚落自己的柳家小姐,立马就换上了谄媚的面孔。
“王姐姐来了,姐姐今天这件蝶戏百花掐金裙真是好看。”柳小姐一改当初的高高在上,挽着王家小姐的手,亲切的交谈着。
然后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她们的身影,一开始跟在徐惠身边的,赵芙才敢上前。看着徐惠一直盯着如众星捧月的王家小姐消失的地方出神,以为徐惠是羡慕。
因此,赵芙便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给了徐惠,就怕徐惠不知轻重,就冲撞了贵人。刚刚见徐惠被刁难,赵芙也只能躲在一旁,若是自己不知轻重的出头,遭殃的只怕不止是自己,还会连累整个赵家。
因此,赵芙便远远的多开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人都是自私的,赵芙不可能因为一个只有几面之缘的人,将赵家架在火上烤。
看着徐惠还在出神,赵芙也只当徐惠是羡慕王家小姐好命,因此便开始说道,“以后见这这些小姐你还是躲远些吧,这柳家小姐没有恶意,但是偏偏最见不得有人比自己好,因此刚刚会这般对你,怕是你的妆扮冲撞了她吧!以后躲的远远的,这样就好。”
虽然是这样说着,但是赵芙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徐惠深交的好。
“真是小家族出来的,这样的场合,居然穿的这般的素白,难怪柳家小姐不高兴了。”
赵芙在心中默默的想着,同安长公主大寿之日,凡是见到这般素白之色,是人都是会不喜欢的。以后还真是得离徐惠远远的,不然自己说不定还得被牵连。
“这王家小姐,可是出自太原王氏呢!而且,同安长公主还是王家小姐的叔祖母呢,所以这王家三娘子,在公主府也是很自由的。”
说了这些后,赵芙也不再打算说下去了,很多事情多说无意,还是得自己思考,这样得来的才是最好的。
跟着到了人群中后,赵芙就走开了。不是一路人,也就没有必要再同行了。
徐惠想起自己当初发下的誓言,“要做人上人,要让当初瞧不起自己的人,都在今后跪在自己的脚边,求自己。”
徐惠觉得,就算同为徐家人,只有当自己有了利用价值,才会被本家之人记住。就连本是同根生的一族同胞,都是这般的冷血,徐惠觉得自己除了依靠自己,又还能够做些什么呢!
父亲没有发迹之时,东海徐家的本家,就是冷漠待之。后来在京中,父亲好歹有了一席之地,本家族人觉得父亲总算是有了一些价值,才被本家给重视,看重起来。
后来自己容貌出落的端庄,父亲对于自己的栽培,让自己在诗词歌赋上苦练,徐惠也是默默的接受了。徐惠知道,徐孝德会这般,无外乎就是有将自己送入皇家的打算。
受够了各种白眼的徐惠,默许了,徐惠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够扬眉吐气,成为众人仰望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这般,谁都可以来嘲讽自己。
吟诗作画,谈琴谱曲,在徐孝德重金聘请下的教坊女艺的教导下,徐惠苦练一切,所有贵族女子不屑一顾的事情,徐惠都将其学的八九不离十。
除了自己的长女,徐孝德还将幼女一并的送到暗室中,学习着魅惑之艺。任谁也不会料到,一个七品芝麻官,居然会有如此野心。徐孝德的一切都是在暗中进行的,时间悄然流逝。徐家大小姐,断文识字,多才多艺的才女之名,也是渐渐的流传开来。
徐孝德在受到恭维夸赞之时,虽然内心洋溢着喜悦。但是面色依旧谦虚,“张大人谬赞了,小女只是略有拙技,又怎么会担得起大人的夸赞呢!”
虽然心中暗喜,但是徐孝德依旧内心惶恐,徐孝德在赌,赌皇帝对于才女这个称谓的在意度。
凡是做了天下之主的人,总是希望自己能够享用普天之下最完美,最尊贵的事物。哪怕这个东西是自己用不上的,但是皇帝依旧还是希望,这是属于自己的。
哪怕是个摆设,就算是摆设,那也只能够是在自己的眼前。
徐孝德相信,只要皇帝将自己的长女招入宫,凭借着徐惠这些年来所学的手段,徐惠一定可以在后宫中有着一席之地的。好在,最后,徐孝德赌赢了。
皇帝真的将自己的女儿传召进宫了,虽然一同的还有别的女子。但是徐孝德当知道这个女子,出自武家,年纪见长后。徐孝德就不再忧心了。容貌没有自己的女儿美,有没有手段,这样的女子不足为惧。
黑漆漆的夜,不是仲夏夜的繁星满天。也没有晚虫唱响,寂静的吓人的院子。灯火摇曳,偶有寒风,烛火明灭不定。
而相对而坐的两人,如今心思各异。谁也猜不透谁的心思,就这样,静静的坐着。
“皇帝的心思不能揣测,但是进宫之后,你得跟皇帝身边的王总管交好,但是不可太过明显。否则事情只能适得其反,你要徐徐图之。”徐孝德沉默半响后,再次开口说道。
“皇帝这几年后宫没有再添新人,因此,你要好好的把握机会,只有笼络住了皇帝,你在后宫中才算是有了依仗。否则,你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说到此处,徐孝德停了下来,看见徐惠在认真的听自己讲话后,满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胡髯。在书房守夜的仆人,早就被徐孝德给打发下去了。因此,自己与女儿的谈话,徐孝德也不怕会有人知道。在徐家,老爷的书房,就是禁地除非徐孝德允许,否则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
“皇帝的很多事情,你是打听不得的,至于陛下的喜好,也就只有靠你自己进宫后揣摩了。”
说道这儿时,徐孝德又默默的喝了口茶。“只是,你进宫后,须得对皇后娘娘恭谨。要知道,皇后如今虽然没有打理宫务掌管宫权,但是尚宫局依旧还是在协助后妃处理宫务。
只要尚宫局还在一天,依旧还在协助后妃,那么皇后就依旧是不容小觑的。”
“而且陛下敬重皇后,皇后与陛下是少年夫妻,又是一路携手走过来的。就算太子不是皇后之子,皇后的地位也是不可撼动的。你一定要谨记这一点,不要妄想能够取代皇后在陛下心中的地位,你只需要做个宠妃就好。”
说完这些,徐孝德对徐惠摆摆手,示意徐惠可以退下了。因为徐孝德的谋算,徐氏本家,也是废了些心思找人来对徐惠做了一番改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