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十年六月乙卯,文德皇后长孙氏崩于立政殿,死前皇后遗言:“玄龄事陛下久,小心慎密,奇谋秘计,未尝宣泄,苟无大故,愿勿弃之。妾之本宗,因缘葭莩,以致禄位,既非德举,易致颠危,欲使其子孙保全,慎勿处之权要,但以外戚奉朝请足矣。妾生无益于人,不可以死害人,愿勿以丘垄劳费天下,但因山为坟,器用瓦木而已。仍愿陛下亲君子,远小人,纳忠谏,屏谗慝,省作役,止游畋,妾虽没于九泉,诚无所恨!儿女辈不必令来,见其悲哀,徒乱人意。”
长孙无忧一直觉得,对于自己说的话,李世民是挑了有益于自己的来施行。比如重用房玄龄,比如修建昭陵,怎么会因为自己的一句“请因山而葬,不需起坟”就修建了关中十八陵中最宏伟的昭陵。
这昭陵前后可是修建了一百多年,李世民真的是以节俭为主,就不会这般了,怕是昭陵前的碑文才道出李世民的真实想法吧。
李世民撰写的碑文说道:“王者以天下为家,何必物在陵中,乃为己有。今因九嵕山为陵,不藏金玉、人马、器皿,用土木形具而已,庶几好盗息心,存没无累。”
李世民 说因山为陵,不藏金玉,与其说是为了俭薄,不如说是为了“好盗息心”更恰当些。只怕李世民是怕自己的陵寝被盗掘吧!
不过,就算是心中想的再多,到了献陵长孙无忧还是端庄的长孙皇后。贞观十一年十月,是先皇三年孝期之日,皇帝自然是需要亲临献陵,祭祀家父以表孝心。
毕竟六月东都洛阳城才遭遇了水灾,如果被有心人利用,李世民本来就有些被说成名不正言不顺的皇位,只怕是更加会成为众矢之的。本来洛阳城的水患,不但淹毁了农田,更是有无数商家受到牵连。
除此之外,更有六千余人被大水淹死,但是今年洛阳依旧是遭遇水患,却只是少数的农田被毁,也少有人员伤亡。想来是有官员做好了防范措施,之后果真是有人来报,洛阳令下令得当,保住洛阳数千子民。
于是,十月的献陵之行,更加是不得不执行。从御道上下御撵后,长孙无忧依旧是如以往一样的,落后李世民半步的跟在李世民身后。长孙无忧穿的是皇后的冕服,青衣为主,绣金丝凤凰。
而李世民身穿玄色冕服,除了五爪金龙,在冕服两肩之处,绣日月星辰,在袖口处绣山川江河。一件冕服,将帝王的威严,天子的尊崇彰显的“淋漓尽致”。
献陵作为唐朝第一任皇帝的陵寝,规模自然是不能小,虽然比不得后来的昭陵。但是,献陵除了有高祖李渊,还有太穆窦皇后。而献陵的陪葬墓葬,长孙无忧知道的除了楚国太妃万氏,还有就是高祖的皇子以及公主,再不然就是皇室宗亲以及有功之臣。
例如:馆陶公主、河间王孝恭、襄邑王神符、清河王诞、韩王元嘉、彭王元则、道王元庆、郑王元懿、虢王元风、邦王元亨、徐王元礼、滕王元婴、邓王元裕、鲁王元夔、霍王元轨、江王元密、江王元祥、密王元晓、并州总管张纶、荣国公樊兴、平原郡公张楷、谭国公丘这些都是陪葬在献陵的人或者是高祖的子嗣,或者对于大唐江山有功之臣。
不论是那种,能够陪葬献陵都是无上光荣了。
在献陵祭祀完成后,又回到了皇城,还需要祭祀宗庙。大唐建国时间不长,但是或许是皇帝的通病,都希望自己是名正言顺的,自己是被承认的正统。
因此一旦登基称帝,总是会将自己祖宗八代都追封一遍。李家宗庙也是不例外的,从西魏八诸国之一的李虎,开始追封至李家宗族前八代。李家宗庙供奉着李家众多先祖,好在是皇家,总是有绝对的权利来做这些。
从家庙出来后,长孙无忧本来打算是去东宫,但是又担心自己是否会对苏瑾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因此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也就做罢了。
不过,苏瑾这胎真是很稳,长孙无忧接到的消息就是,太子妃身子并无异样,只是需要安心待产就好。长孙无忧听见之后,自然更是开心。
长孙无忧作为中宫皇后,自然是有私库的,而且长孙无忧的私库中的药材,补品很多,人参、鹿茸、灵芝,这些药材数不胜数。除了李世民赏赐的,就是李恪几个前往封地的皇子给长孙无忧的,长孙无忧因为多活了一时,因此知道药材的珍贵性,库房中最多的就是药材。
因此,长孙无忧便乐此不疲的,将私库中的,人参灵芝之类的中草药往东宫赏。而后宫其他嫔妃,因为都知道皇后对太子妃肚子里那块肉的看重,就算有些心思,也都歇着了。
毕竟犯不着将自己的命搭进去,就为了一个还未出世的孩子,在还不知道是男是女的情况下。而相比较于长孙无忧,作为皇帝的李世民那可就要淡定的多了。
除了在知道太子妃怀孕的时候,按例赏赐,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倒是李世民赏赐给长孙无忧的东西更多些。
转眼间就是贞观十一年十一月了,朝中也有风声传出,李世民准备在后宫添人了。这后宫也不平静,后妃们都是满心疑惑的希望,能够从长孙无忧这里知道究竟是谁。
因此除了请安外,还是时不时的就爱往立政殿跑,就是为了打探消息。但是长孙无忧每次不是“讳莫如深”的神情,就是用“后宫都是老人了,陛下也应该享福了”来打发众人。
因此时间久了,众人也是知道了,在皇后这里是打探不出消息的,还不如好好的呆在自己的寝宫。该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
而在立政殿的皇后长孙无忧,依旧是平淡的过着自己的日子。长孙无忧才不管李世民怎么想的,长孙无忧自己知道是谁进宫,长孙无忧自己心中有底,自然是不会怕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自己害怕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不成。”长孙无忧自己觉得,这一世谁都不能阻止自己要改变唐朝走向陌路的形式。就算是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是大唐在历史上存在的时间都应该长一点,而不是仅仅三百年。
都说周八百最长久,长孙无忧不求唐朝能够有八百年延绵,但是至少不是只有三百年。
而且,大唐要是真的有女帝,长孙无忧觉得自己不是不能够接受,但是如果要是像武则天那样在后宫养男宠,不知道何为伦理道德的人,长孙无忧还真是看不得。
所以,武则天还是安安分分的做个才人吧。长孙无忧今生就将武氏今后的道路给安排好了,就算是还会有张则天,刘则天,哪怕是魏则天出现,长孙无忧相信自己能够培养的孩子,能够有能力处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