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怎么,老夫刚刚给你看过,身体除了有些劳累,其它没什么的,刚刚是晕过去了,应该是服侍大小姐累着了,大小姐这一病,可真是辛苦你了。”
听了武师傅的话,青扣就着急起身,要去看大小姐,却被武师傅给扶住了。
“你先开门去请外面的人进来,我有话说。”
青扣一听大夫如此说,心里不禁敲起小鼓来,颤抖着手指着床,
“我家小姐,我家小姐……”
武师傅捋了一把颌下粘着的胡须,
“你家小姐吉人天相,你只管叫人进来吧。”
听到大夫如此说,青扣的表情立刻飞扬起来,赶紧打开身边的门。
“老夫人,夫人,各位奶奶,你们快请进来吧,大夫说,大夫说……”
因为激动,青扣有点语无伦次,不知道怎么表达才好,门外的人已经蜂涌似地挤了进来。
“到底如何呀,你到是说话呀,这个时候你怎么还结巴上了。”
一个年轻美貌的妇人,一脸不耐地训斥着青扣,青扣赶紧控制住自己的兴奋,低头叫了一声,
“薛姨娘!”
“怎么都教不乖,也不知道你这么笨的人,怎么侍候大小姐的,我看大小姐病着不好,都是你的原因。”
青扣更是把自己缩到了角落里,再不发一言。
“行了,一个丫头你跟她一般见识个什么劲儿。”
宁老夫人伸手摆了一下,控制了一下场面,却并没有对这个年轻的美貌妇人做什么苛责,看来,这个妇人深得老夫人的喜爱。
“老夫人,来,您这边坐着听大夫说话。”
年轻妇人把搀着宁老夫人的宁夫人挤了开去,宁夫人的脸瞬间就红了,而这位薛姨娘全当看不见,亲自扶着宁老夫人到椅子边坐下,还知机地给倒了杯茶水。
这才转过头来对武师傅说到,
“大夫,我们家大小姐情况怎么样了?还请您施以援手啊。”
宁老夫人从头至尾都没做什么表示,不管是这位姨娘挤开了正头夫人,还是她抢在正头夫人前面说话。
说话间,薛姨娘已是泪水盈盈,嫩白的一只小手,从腰侧掏出条绢帕来,在眼角按了按,把眼泪沾去,又立刻露出了一双祈求的目光,如果她没有前边的那一番表演,武师傅和青扣,真的会认为她是个一心为着大小姐的心软姨娘。
可现在看着她,心里只有恶心,武师傅忽然在心里打了个突,都说宁家的老夫人对宁大小姐很疼惜,既然那么疼爱自己的大孙女儿,却又为何对这位薛姨娘这么大度亲和,而对大孙女儿的亲母宁夫人视而不见呢,这解释不通啊。
武师傅开始担心自己的情报错误了,如果现在的情况才是真实的,那小蔓在这个波涛暗涌的宁府,还能够安全么,他当初可是因为宁府和睦温馨,这才决定把小蔓送到他们家来的,他可不想让小蔓吃苦头,可现在看着,似乎有什么地方疏忽了。
“你倒是说话呀?”
那位貌美的薛姨娘有些不耐烦了,刚刚装出来的乖巧懂事,被戾气给压住了几分,整个人的美貌,也因此而打了几分折扣。
“老夫人,老夫刚刚给大小姐检查过,还不到放弃的时候,而且,我这个徒弟是个针炙高手,已经给大小姐做过了一轮针灸,如果宁大小姐明天能够醒来的话,那应该还有救,如果醒不过来……”
听到大夫的前半截,宁老夫人和宁夫人的表情,明显是惊喜的,而那位薛姨娘,眼里却是闪过一丝阴冷,等到大夫把话说完,宁老夫人和宁夫人的表情瞬间呆滞,而这位薛姨娘,却是强强忍住了自己幸灾乐祸。
这一切,都没有逃过武师傅的眼睛,只是不容他细想,宁夫人已经抢步上前,给武师傅重重地施了一礼,那眼里的焦急和惶恐,是藏也藏不住的,这就是一个涨母亲的心情了。
“谢谢大夫了,务必请您明日再过府一趟,您既然说我们大小姐……有可能清醒,还是请您过来照看一下吧,来人,给大夫拿诊金过来,连着明日的一起送过来。”
“我明日一定会早些过来的,那老夫就先出府,你扶着小姐。”
武师傅拿了诊金,就跟老夫人和夫人告辞了,至于那位薛姨娘,就算她再得宠,也没到让人跟她打招呼的地位。
“你这位弟子……?”
“噢,她没事,就是有些累着了。”
青扣把宁大小姐背在自己背上,一路跟着武师傅出了府。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陪我大孙女儿坐会儿。”
宁老夫人疲惫地冲着人群挥了挥手,让这些个碍眼的都下去,宁夫人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到底是咽了回去,拧身出了屋子,而那位薛姨娘则到了宁老夫人面前,看老夫人没有留人的意思,讪讪地行礼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