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蔓是绝对没有想到的,皇上还真就下旨赐了个媳妇给三皇子,这是在宁小蔓受伤半个月后发生的事儿,这半个月里,宁小蔓被老夫人和大夫人看得死死的,那可是躺在床上不许移动半寸的,躺得宁小蔓骨头都要锈了。
而在这半个月里,太医来了无数遍,别说是宁小蔓,就是武瑜侯宁成志都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儿了,虽然小蔓是救了三皇子,而三皇子是为了救皇上,但也不至于被关心到这个地步。
以前也有人为了皇上挡刀挡枪的,太医也只是正当的救治即可,而皇上的关心,无非是赐些好药,再赐些金银珠宝,如果功劳大的,就再升个官之类的,但像小蔓受了伤之后受到这么殷勤对待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小蔓这次的受伤,看着挺重,但实际上却是没什么大碍,太医不至于检查不出来,可他还是这么一趟又一趟地往武瑜侯府跑,简直是太让人受宠若惊了,受的是皇上的宠,若的是侯府的惊啊。
“母亲,你说皇上这是什么意思,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寻常啊。”
武瑜侯、老夫人、大夫人再一次送走太医的时候,看到身边没有外人,武瑜侯忍不住问了母亲一句,这句话他都憋了好几天了。
“就是啊,志儿,我也糊涂着呢,你说蔓儿这伤势,说严重吧,只要止了血就没什么大碍了,说不严重吧,当初也是鲜血淋漓的,可皇上的态度确实让我们有点摸不清头脑了。”
几个人进了宁小蔓的屋子,侯爷和老夫人坐到了桌边,宁大夫人依然是坐到女儿的床上,拉着女儿的手,看到女儿虽然缓和了一些,却依然惨白的脸色,突然冒出了一句,
“不会是皇上对蔓儿有什么想法儿吧?”
大夫人的一句话,把摸不着头脑的几个人吓着了,连宁小蔓都瞪圆了眼睛,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武瑜侯宁成志才说到,
“不会吧,照着皇上的脾气,不可能因为小蔓替他挡了刀,他就抬人进宫啊。”
“要说皇上因为小蔓的事情,给咱们家前程、远程赐个官位什么的,我倒是还是理解,要说抬小蔓进宫,我是不太相信的,皇上不是爱色之人,几年一选秀圣上都是能不进人就不进人的,怎么可能见了小蔓一面就有这样的想法呢。”
老夫人也拧了拧眉,
“我也觉得不是,而且最好不是,咱们蔓儿还没及笄呢,这么小一点儿,我可舍不得蔓儿进宫去遭那份罪。”
“虽然别人家都脑袋削尖了往后宫钻,我们家蔓儿可不要,那后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渣子的地方,蔓儿再聪明,也扛不了他们成帮结伙地来呀,不行,绝对不能让蔓儿进宫,志儿,你去偷偷访访,如果皇上真有这个心思,咱们家可得趁早防备。”
躺在床上的宁小蔓,被老夫人的话深深感动了,要知道,女孩儿就是各个高门大户联姻的手段,如果能被送进宫去,跟皇上搭上关系,那全族都是会跟着得脸的,至于这个女孩儿在宫里会不会受罪,那就不是他们愿意担心的了。
没想到老夫人会这么维护自己,而父亲、母亲也没有提出异议,也就是说,在三个人的心里,他们的意见是一致的,是不会因为自己进宫能给家庭带来利益,就舍弃自己的,这样宠孩子的,还是个女孩儿,在这个时代,真是不多见。
“祖母——”
宁小蔓撒娇地冲着宁老夫人叫了一声,宁老夫人一连声地应着,也坐到孙女的床上来。
“没事儿,蔓儿,不怕,有祖母在呢,谁也不能拿咱们家蔓儿怎么样?”
一家子就这么协商妥当,绝对不把蔓儿送进后宫去,让宁成志先去探探消息,如果皇上真是动了这个心思,那就想个对策出来。
结果还没等宁成志动手呢,第二天家里就来人宣了圣旨,旨意是下给宁小蔓的,所以全家都到宁小蔓卧室的外间接了旨,传旨太监特意先传了皇上口谕,因宁家大小姐有伤在身,免于跪礼,容其躺在床上接旨。
这规格,可是皇亲国戚都没有的,武瑜侯可是知道,曾经有一位大将军,因为在战场上立了功,回来皇上宣旨赏赐,虽然伤重,依然爬起来跪接,结果喜事变丧事,大将军抻拉了伤口,一命呜呼了。
“奉天呈运,皇帝诏曰……”
全府的人都支着耳朵仔细地听着,
“今有武瑜侯宁府大小姐小蔓,性情温婉,品格坚毅……”
圣旨还没宣完,老夫人和大夫人就几乎要晕过去了,难道真是要抬小蔓进宫,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只是,这一喜却不是宁府所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