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郑若漓的话,说得并没有多大声,但真是把下面儿子的耳朵都要震聋了,整整齐齐地趴在地上,半声儿都不敢出,就怕父皇一个不高兴,再把自己给连累了,特别是五皇子,更是忍不住地抖起来,事情因他而起,最后会不会落到他身上,谁也不敢说。
“都起来吧,这事儿也怪不得你们,谁能想到呢。”
皇上郑若漓揉了揉额头,是真的有些乏了,自己这些个儿子,一个个的都是不省心的,表面上都乖巧听话,离了自己的面前,那就不定使什么阴狠手段了。
但要说到造反谋逆,他觉得儿子们还没有那个胆子,可偏偏,就出了这么一个,可真是让他没想到,自己儿子当中,还能有个这么胆大的,而且还是自己最得意的一个。
说实话,在皇上郑若漓的心里,太子都没有二儿子这么有份量,所以二皇子出了这事儿,他更是伤心,没想到自己最疼爱的一个,却是最盼着自己早死的一个,在二儿子的心里,恐怕是半点对自己的濡慕之情也没有了。
一想到这个事实,皇上觉得自己立刻老了好几岁,上位这么多年,他还没看错过谁呢,没想到,第一个看错的,就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这个打击,确实是有些大了。
“父皇,您先喝口热茶吧。”
郑浮笙起身后退到一边站着,看着父皇半天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揉着额角,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出来,从旁边的壶里倒了杯热茶,端到了父皇的手边。
皇上郑若漓抬头看了看这个自己瞧不太上眼的儿子,说话依旧有点儿缓慢,但已经没有半点儿结巴了,手里端着的热茶,正冒着热腾腾的气息,让人只是这么看着,心里就暖了。
“难为你了,这个时候还敢站到朕的面前来。”
看着其他的儿子,都像是怕被自己的怒火烧着了似的,躲得远远的,皇上郑若漓就更觉得这个儿子的赤子之心难能可贵了。
“儿臣只是担心父皇的身体,没想别的,至于敢不敢的,这还轮不到儿子来想。”
郑浮笙看着皇上把茶杯接了过去,就从容地施了一礼,然后退回到原处,又恢复到了不言不语,不动不摇的模式。
看着这么沉稳的三儿子,皇上郑若漓突然有一种想法,是不是自己的教导方法不对呀,除了这个儿子,其他的儿子,多多少少都在自己的身边呆过,可现在看着,竟然没有一个成气候的,反倒是这个自己从没沾过边儿,明显在性格上,就要比其他的儿子沉稳。
皇上捧着茶碗喝了一口温热的茶,这心里确实是舒服了一些,把茶杯放在眼前的条案上,这才再次开口,
“你们跟朕说说,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
几个儿子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开这个口,这可是谋逆,是造反,这话谁敢随便说呀,说得好了,是自己明辨是非,说得不好了,再被怀疑跟二皇子是同伙,那可真是再也摘不清了,顶上了谋逆的帽子,一辈子都别想再翻身。
皇上把几个皇子的表情,尽收在眼底,除了三皇子郑浮笙还是一如既往地规矩站着,没有左顾右盼,没有眉来眼去,其他的几个儿子,你瞅我我瞅你,挤眉弄眼的,看着着实让人恼火。
“怎么,没有人有想说的?”
皇上再次把目光从诸位儿子的脸上扫过,郑浮笙皱了皱眉,虽然动作很轻微,皇上还是看到了,而剩下的儿子,在被自己的目光扫到的时候,不约而同地躲闪了。
如果面前的人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大臣的话,自己一定会认为他们心里有鬼,不敢跟自己直视,但郑若漓也知道,这几个儿子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太子是没有必要,如果自己崩了,太子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完全没有必要冒险。
至于剩下的几个,五皇子算是最胆大的了,也不过就是抓抓其他的小动作,小把柄,啥有用的也没抓到,看着眼前的几个儿子,关键的时刻没担当,皇上郑若漓心里还真是有些不好受,到底是没教育好啊。
“浮笙,你有什么想法,跟朕说说,别害怕,朕不过就是随便问问,你们是朕的儿子,有什么想法,不是正应该跟朕说么,朕做为父亲,也得跟儿子们多沟通才对呀。”
这话在这个时候说,是不是太矫情一点儿,不过,郑浮笙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脸上是半点儿不敢露的,他刚才就在犹豫,有些话是说好还是不说好,现在上父皇问了,他决定还是说出来,也趁此机会,看看父皇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