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吉勋!”
就在四片嘴唇快要贴到一起的时候,门一下子被踹开了。
“朱吉勋我告诉你,你可千万得把……”
李黛黛愣了。
她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一个躺在床上,一脸春色,衣衫不整,一个压在上面,面色绯红。
只要有脑子,都知道他们两个刚刚在做什么。
可偏偏,李黛黛是个没脑子的。
“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啊。”
这句话一问出口,朱吉勋好像被解冻了一样,赶紧直起腰,放开了慕容嫣。
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他的动作,一点都没有过去的温柔。
“没什么,嫣儿有些不舒服,我让她赶紧睡觉。”朱吉勋觉得自己难堪极了,还要装出一副故作轻松的样子去找话题:“对了,李黛黛这么晚了你找我干嘛。”
“很重要的事情!”
“那,咱们出去说。”
朱吉勋赶紧上前,一把拽过李黛黛的胳膊就往出拖,李黛黛还在嚷嚷:“我跟你说,真的很重要,不是绿倚提醒我我都差点给忘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而慕容嫣的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这个贱人!”
她的一口贝齿都快被咬碎了,面色狰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兰芳这会儿也因为这边的动静而走了进来,还有些搞不清白状态:“姑娘,顺利吗?”
“顺利个P!”慕容嫣气的把手中的东西一下子扔到地上,发火:“你没长眼吗?为何不拦住那个贱人!”
“您是说公主?”兰芳也委屈:“您是不知道,她也不知道哪来的劲,比男人还大,奴婢实在是拦不住,结果被她冲进来了。”
“没用的东西!”慕容嫣气的浑身发抖:“差一点就成了,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兰芳不敢说话,知道坏了慕容嫣的大事。
“这贱人,肯定是知道陛下在我这,所以着急了。”慕容嫣越想越有可能:“你说,她会不会是故意过来给我个下马威的。”
“很有可能啊。”兰芳专门挑慕容嫣爱听的说:“毕竟她日后要嫁给陛下,可宫里宫外谁不知道,陛下从小就钟情于姑娘,这次您和公主一同落水,陛下却日日衣不解带的伺候着您?她心里自然是着急了,才会出此下策。”
“我就知道!”慕容嫣冷笑:“不过,她能拦下这一次,还能次次都拦下不成?只要陛下的心在我这,我就能把她从后位上拉下来。”
“兰芳。”慕容嫣笑了:“去,准备些好礼,明日,咱们去看看这位未来皇后娘娘。”
看着兰芳下去收拾,慕容嫣露出如蛇蝎般的笑容:“礼尚往来,你坏我一次好事,我怎么的,也得给你还回去啊。”
勤政殿的两个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朱吉勋一路拽着李黛黛,一直给拽到了自己的书房。
进来后,他才觉得不对劲。
是了,这是帝王平日里读书批阅奏折的地方,就连太后和他心爱的慕容嫣都没进来过,可也不知怎的,他居然把李黛黛给拽来了。
没关系,他安慰自己,反正李黛黛就是一个村姑,对这个也不会感兴趣的。再说了,外面天寒地冻的,这里说话比较舒适。
“说罢,来找朕有什么事。”
李黛黛气的恨不得给他一下子:“我刚刚路上说的那些,你都没听啊!”
“北风那么大,就听见呜呜声了。”朱吉勋理所应当:“再说了,你刚刚一直在说什么男啊,女啊妖精的,听得我糊里糊涂的。”
“我是说,张白圭要被小妖精给勾引走了!”
朱吉勋也是吓了一跳,正色道:“你在哪听说的?”
“绿倚提醒我的啊!”
李黛黛义正言辞,开始有条有理的分析起来:“原本张白圭就长得好看,在杭州时候,身后乌央乌央的女孩,那会儿我每几天都要去看他,顺便警示那些人,这是有主的。”
朱吉勋一想,这还真是李黛黛干得出来的事:“然后呢?”
“那会儿他还什么官都不是,就那么多女人缠着。现在你封了他当什么大官,又离咱们这么远,万一去一群姑娘,把他给缠上了怎么办?”
李黛黛严肃的很,可朱吉勋却一下子笑了出来。
“笑什么啊你,很严肃的!”
“大晚上的,你把朕找出来,就为了这个啊!”
“啊!”
“你就放宽心吧啊!”朱吉勋拍了拍她的肩膀:“朕也是男人,男人最了解男人,他若是心中有你,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别的女人机会。他若是找别的女人,就代表他对你的感情其实也没那么深。”
“胡说八道!”李黛黛梗着脖子:“我们村子有句话,好女也赖郎缠,反过来也一样,若是有人天天跟他在一起,天长日久的,出了事情可怎么办。”
“你要学会相信男人。”朱吉勋假装一脸严肃:“比如朕,就绝对不会。不过像朕这种绝世好男人,也是世间少有啊!”
“去你的吧。”李黛黛白了他一眼,顺便甩掉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我就不相信,有朝一日你遇到一个别的姑娘,你会不在心里想?你敢说你每天每时每刻脑子里除了慕容嫣就没想过别的女人?”
朱吉勋一愣,声音弱了许多:“敢!”
“敢你这么小声。”李黛黛难得敏锐了一回:“看来,你对感情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忠诚嘛。”
她忽然露出一个贱兮兮的笑,撞了一下朱吉勋:“哎,你除了慕容嫣,想的那个女人,是谁啊?小白花?”
朱吉勋看着李黛黛红扑扑的小脸,尤其是身上那件银白色大氅,领子袖口都是毛茸茸的银狐皮,整个人看的跟一只狡诈的小狐狸一般。
他心头一动,觉得自己脸有些发烧。
“不会吧。”李黛黛夸张的叫:“真的是小白花啊。”
朱吉勋别扭的转过头:“别瞎猜了,还是管管你自己的事吧。”
“哦对!”李黛黛一听张白圭,瞬间就没了调笑别人的心思:“你到底什么时候把张白圭给我弄回来。”
“现在不行。”
“为什么不行?”
“岳阳那边他才刚刚接手不到半年的功夫,一点政绩都没有,我实在是没有理由调离他。”朱吉勋给李黛黛科普:“若是强行调他回来做京官,不出政绩,他更是进不了内阁。或许有朝一日他熬出来了,没准能进,但那会儿。”
朱吉勋横了她肚子一眼:“只怕你给别人孩子都生好几个了。”
“我才不要!”李黛黛也是无力的很:“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办法嘛,倒是有一个。”
朱吉勋的话让李黛黛眼前一亮:“什么办法?”
“尚公主呗。”
啥意思啊!
看着李黛黛木呆呆的脸,朱吉勋终于忍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朕就随口那么一说,你还真的相信啊!哈哈哈哈哈。”
他笑的前仰后合,十分夸张。
李黛黛这才反应过来,闹半天,朱吉勋是在逗她呢,不禁气的上去就拧住他耳朵,恶狠狠道:“好啊,你真是胆子肥了,连我都敢骗,看我今天不把这猪耳朵拧下来下酒。”
“哎哟哟,疼,疼。”朱吉勋感觉到耳朵上一阵剧痛,不由的身子跟着一起往李黛黛那边靠:“轻点,一会儿真的要掉了。”
“掉了才好呢。”李黛黛低下头,凑在他跟前,狰狞的笑道:“你以后就会成为历史上第一个没有耳朵的皇帝,多爽!”
“疼!疼!”
李黛黛的手跟个钳子一样,死死的钳住了朱吉勋的耳朵,他觉得耳朵火辣辣的疼,眼泪都快下来了:“好黛黛,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饶了我吧,啊!”
“信你才有鬼了。”她没好气:“一年之中你要骗我多少回,我脑残才会再被你骗。”
“我说的是真的,其实,我这还真有张白圭的消息呢。”
无奈李黛黛根本不信他,朱吉勋这才知道自作孽不可活,好在罗汉软塌上的小方桌上,就摆着一摞的奏折,他眼尖,一下子看到那封最上面的,一下子拽过来,高高扬起:“你看,这封奏折就是从岳阳来的,上面就是张白圭亲笔写的。”
“真的?”
李黛黛一把抢过去,视若珍宝,细细的看了起来,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出来。
“哎!”
她踢了朱吉勋一脚,将奏折递过去,毫不客气:“啥意思啊。”
朱吉勋正在揉着发胀的耳朵呢,被她这么一踹,好歹不疼,接过奏折,白了她一眼,朗声道:“臣张白圭,近来日观天象……”
“谁让你对着念了。”李黛黛将白眼还给他:“真以为我不识字啊,在宫里这两年也不是白混的,好歹,也算一个读书人吧。”
看她十分骄傲的样子,朱吉勋真想把奏折扔她脸上,一篇文章能错一半的字,还好意思自称读书人。
朱熹若是知道,能气的从地底下蹦跶起来找她算账。
“那你就自己看呗,还找我念什么啊。”
“我这不是看不明白嘛。”李黛黛毫不脸红:“字我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是什么意思就不明白了,说来也怪,你们读书人好像各个都自以为聪明似的,好好的话不说,偏生写的那么麻烦。”
朱吉勋真想上演胸口碎大石啊!
尼玛!明明刚刚还自称读书人,这会儿又变成你们读书人了。还有,连个这么简单的东西都看不明白,不仅不以为耻,还耻笑别人写的复杂。
朱吉勋看着她趾高气昂的样子,幽幽道:“没错,张白圭没事写这么复杂做什么,明摆着就是显摆自己的学识。”
“他那是出口成章,你懂什么。”李黛黛十分鄙夷的看了朱吉勋一眼:“叫你好好念个奏折,你倒是乱七乱八的说一堆,一个大男人,怎么话就这么多。”
朱吉勋气都懒得生了。
反正他的人生,自从遇到李黛黛,早就不知道尊严为何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