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难打听,楼少帅不藏着不掖着,大大方方的让手下的兵将人掳走,就差没自己动手了。晏南宸的人出去半天的时间就打听到了。
人家这么大方,晏南宸反倒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原本想要用的阴谋诡计忽然发现全部都被腰斩了,楼少帅不防着他,只是很直接的不给他机会。
晏南宸暗自思量着,如果这个时候去着了楼少帅要人会怎么样。
不用说,那人肯定会耍赖的,不管是承不承认自己抓了人,都不会把人交出来。
楼少帅这么直接,倒真的像个刺猬一样,无处下嘴了。看来一切还要从长计议。
虽然说从长计议,但是,晏南宸心里的怒火却一点也没降下来,楼少帅将一切都扼杀在萌芽里,究竟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他那个挺着肚子的妻子,不得而知。
苏溪鱼,这么快就被他解决了,明显是不想让她去找苏净蒽。
呵,看不出来,冷清冷面的楼少帅居然也会痴心情长,还真是看走眼了,那位少夫人,看来还真要会会她了,可要好好见识见识,楼少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女,一不小心,掉落凡间,俘获了楼少帅的心。
手指扣着床沿,腿上的伤已经过了麻药的劲头,现在疼得厉害,真疼。
晏南宸没有猜错,楼少帅这一次真的很直接,想到父亲把妹妹的事办得拖拖拉拉,最后还落下不少笑话,楼少帅就觉得什么事都要干脆直接,条件不允许,不然的话,会直接崩了晏南宸,省得他在自己面前碍眼。
夜长梦多,楼少帅觉得这句话说的太对了。
和苏溪鱼一起出来的两个保镖直接就让人处理了,毁尸灭迹。最好的办法,至于苏溪鱼。
楼少帅来到她的面前。“说吧,你想怎么办。”
怎么办。苏溪鱼被绑的紧紧的,嘴也被堵着,还要说怎么办,歪着头,看着楼少帅。楼少帅明白了,将她口中的的布拿了出来。
“我不明白姐夫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楼少帅十分不屑与这种装傻,冷嗤一声,“苏溪鱼,你没有必要这样,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清楚,之所以还留着你一条命,不过是因为你和净蒽之间那点薄弱的血缘关系,我会直接送你下地狱。”
密封的屋子,一盏昏黄的油灯,屋子里只有她和楼少帅两个人,可是楼少帅往那里一坐,气氛就不只是压抑了,苏溪鱼觉得手心上的那个疤又开始疼了。
楼少帅眉眼间的不耐烦太过明显,甚至不曾想这去掩盖什么。“如果你自己活腻味了,我不会计较送你一程。”
苏净蒽再怎么冷情,楼少帅不曾想过让她一个亲人都没有。就算是她那个不知所谓的父亲,楼少帅还不是一样帮了。
嘴上都说着这样的人不会在理会,两个人骨子里却是一样的,不能漠视自己的亲人。
苏溪鱼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思索着话里的真假,这一年里经历了太多,苏溪鱼知道不能太过大意,想着之前就是因为轻信他人而三番五次的受骗,还被人买到了那种地方,最后,被晏南宸弄出来,却也不过是一颗棋子。
楼少帅的话她不敢信实了。咬着嘴唇,不说话。攥紧了手指,扣着那个伤处。眉眼间轻轻一动。缓缓开口。
“我要离开这里,带着我娘,去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是,要足够安全。”
她回来第一天就打听过了,知道他娘过得不好,现在,被那个小妾压的死死的,根本不能翻身,与其这样,还不如离开。
楼少帅连犹豫都没有。只是说了两个字。“会的。”就起身走人了。
闭上眼睛,苏溪鱼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真的希望能过点安静的日子,既然不能有苏净蒽那样的福气,那就平安吧,只要平安就好。
苏溪鱼好办,苏林氏倒是不好办了,楼少帅总不能大白天带人闯进苏家,将人截出来,想要将苏溪鱼送走,却不想晏南宸出来捣乱,还要图谋一番。
去了军营,确实不能疏忽,加紧练兵,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有战争,这个世道就是如此,不想被人吞了,就要做好把别人吞了的准备,说到底,弱肉强食,人类往往才是最凶残的。
比野兽还凶残。
晏南宸带来的人不少,就算这个不算,也说不定暗处有多少人混进了胤城,所以,保密工作自然要做到。
练兵吩咐下去,至于那些心怀不轨暗中打探的人他亲自带人巡查。
楼少帅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银灰色的军装,黑色的披风,金色的阳光照耀下,更有凛冽之势,寒星一样的凤眼扫过去,那些牛鬼蛇神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再靠近军营,也不敢随便打听。
楼少帅不是吓唬人的,在军校学的东西是什么,不外乎这样的反侦察,什么样的人是平头百姓,什么样的人是牛鬼蛇神,每天仔细带人盘查。
这样的一通盘查下来,很快,拔出许多钉子,每天都有人被带到军政府严加盘问,这个时候的楼少帅,真的不是苏净蒽认识的那个人了,那个有点傻,有点憨,狠温柔的人,这个时候的楼少帅是暴戾的,阴狠的。挥挥手,就是一样刑罚施加到人犯身上,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是苦苦哀求,不过是换来更冷酷的对待,直到你肯招出实情为止。
看着面前一句句血粼粼的身躯,旁边惯用刑罚的牢典狱长都心里发凉,楼少帅却神色如常。审完一批,再根据俄这些供词去抓那些流窜在外的,直到将晏南宸带来的人都抓进来好几个,还是丝毫不手软,照样用刑。
身边的近卫瑟瑟发抖,这哪里是楼少帅啊,分明就是十殿阎罗。
这边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这些人咬出来的上线下线,其中就有埋伏在苏府附近打听消息的人。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索性连根拔起,免了后顾之忧。
把计划和父亲说了,楼大帅尚存几分犹疑,觉得这样做和撕破脸没什么区别,楼少帅觉得父亲真的是老了。
“那一枪打出去,已经是撕破脸了,您还期望晏家会不计前嫌吗。”
楼大帅不赞同。“这件事,晏南宸并没有说什么,显然,是想息事宁人。”他不知道这其中还有更多的弯弯绕,只觉得晏小公子这件事不说出去,就是尚留几分情面。
楼少帅很有力的反驳。“息事宁人,他息事宁人的方法就是带着大批的人过来,查探我们练兵的情况,四处打探,爹,你觉得这和撕破脸有什么区别,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事而已。”
楼少帅的话句句在理,直捅楼大帅的心窝子,想当年,兄弟们一起上战场,夺江山,出生入死多少回,现在好了,江山在握,居然要反目成仇,心里真的不好受,被逼着调转枪口,对准当年的好兄弟,换做是谁,都很难受的。
目光深沉如水,看不出在想什么,楼少帅丝毫不惧,“这里,是我们的地盘,如果不想有消息传到南方去,自然有很多办法。”
楼大帅抬眼看看儿子,深沉,稳重,比自己年轻的时候不遑多让,现在看来,比自己更果断一些,莫不是真的老了,不及年轻人杀伐决断了。
楼少帅再加把劲。“被人制肘的感觉很不好,爹,您说呢。”
顾忌晏南宸,只会是另一种姑息,不是什么好事。
楼大帅缕着胡子。“你看着办吧。”
楼大帅这边点头同意了,楼少帅自然不会客气,简直就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晏南宸做梦都没想到这个人会打他个措手不及,一夜之间,自己带来的人全部都被抓了,自己也被保护起来。
说是保护,不过是个客气点的说法,其实说I白了就是软禁,楼少帅的借口都是拙劣无比的。
“北方有几个匪首正在四处作乱,你的护卫已经混进了内应,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自然要带回去逐一审讯,至于你,我们自然是要保护起来。”
这番话,晏南宸恨得牙痒痒,明明就是颠倒黑白,还说得冠冕堂皇,最重要的是好拙劣的借口。
“哥,你不用这么防备我,我从来没想过把你怎么样,或者说做出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小晏公子嘴一嘟,波光潋滟的眸子眨啊眨啊的,尽是委屈,可惜,俏媚眼做给瞎子看,要是别人看了或许会心疼,毕竟,那么一张美人脸,很会让人忽略性别,可惜,楼少帅只是觉得恶心。
连个冷笑都没舍出来,直接转身走了,吩咐门口的卫兵,把人看好了。
晏南宸看着那个毫不留情的背影,心里涌上一股无力感,他想不出来。为什么这个人可以这么无情,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思,他一直是心知肚明的,现在,却毫不留情的斩断他所有的羽翼。将他所有的计划都打乱了。
究竟是为了什么,就为了那个叫苏净蒽的女人,,区区一个苏净蒽,会比他们二十年的感情还要重要吗。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