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净蒽看看屋子里的几个人,各怀心思,立场不同,但是谁又能说自己单纯。忽然间就觉得没意思了。
这是在干什么,明明说的不在乎,还是在这里,针对上了钱洋洋,有意思吗。
看看楼西聆,再看看周围的人。显出一个极浅淡的笑容,凉薄疏离的看着每一个人,看着每一个等着看她好戏的人。站起来。“我有事,先行一步,各位请便。”
卢熙垣点点头,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楼西淳有些担心,叫了声嫂子,秦净修低低的叫了声净蒽,她回以一笑。“不要担心,我没事。”
钱洋洋叫了声少夫人,她没搭理。楼西聆想要和她一起走,她看他一眼,轻轻地说出一句话。“离我远点。”
没有笑容。没有温度的眼神,看的楼西聆心下发凉,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又说不出来,只觉得这一眼,将两人之间的距离再一次拉远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伸手就去拿衣服,直接跟在身后,苏净蒽吗,诶再和他说话,只是平静的走出去,没有再看任何一个人。
也不去管身后的楼西聆。钱洋洋张嘴想要叫住楼西聆,却还是最终闭上了嘴。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秦净修直接拳头砸在桌面上,骂了一声混蛋,说不上是骂楼西聆,还是骂将苏净蒽带到这里来的自己。
苏净蒽的那个背影印在他的脑海里。虽然平静,但是他知道,净蒽真的伤心了。
嘴角轻扯,笑的苦涩,净蒽还是对楼西聆动了心了,不然不会伤心的。
苏净蒽坐上人力车,楼西聆跟着也要上去,她看了一眼,楼西聆鬼使神差的松开了手。“盈袖,上车。”
小丫鬟看看两个主子,都是气场爆棚。选择谁都得罪了另一个。而且楼少帅就当在这里,回头瞪她一眼。
她明白,这是不想让自己跟着,低着头,也不去看他,绕道另一边,叫了声小姐,苏净蒽往旁边让了让,她就坐上去了,无视楼少帅杀人的目光。
“师傅走吧。”有小姐在这里,少帅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把她杀了是怎么滴。她才不怕呢。少帅在小姐面前就是一只纸老虎,看着挺厉害,哪次不是被小姐捏在手心里。
再说了,忠心,作为一个下人。这才是最重要的,她只对小姐忠心,剩下其他的人,对不起,小姐才是她的主子。别人,都不算。
楼西聆看着人力车走掉,看着苏净蒽连个头也不肯回的背影,一脚踢翻旁边放着的大花盆,里面价值昂贵的花卉瞬间倒地,后面的门童却不敢上前拦着,楼少帅,谁敢拦着,又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只求别殃及自己就好了。
扯开衬衫的领子,露出分明的喉结,直觉的烦躁急了,总有弄巧成拙的感觉,打开车门,开着车回了军营
两人前脚走,后脚那几个人也散了,钱洋洋对上几个人复杂的眼神,。也知道自己和他们不是一路的,干脆连再见都不说就直接走了。
卢熙垣送给秦净修一句话。“祝你成功。”
秦净修一抱拳。“承您的情。”楼西淳撇撇嘴,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却也没有心情再逛下去,还要回去看看苏净蒽怎么样。
哥哥那张脸,黑的那么厉害,不知道会不会打她,应该不会。不过哥哥怎么会和钱洋洋搅到一起,那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哥哥也是。怪不得上回在火车站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了,还没反应过来,现在才知道,原来是那个时候哥哥和她走得太近了。
她要回去。卢熙垣只好跟着,虽然对秦少爷感兴趣,但是,楼家大小姐是跟着他一起出来的,如果让人家自己回去,不是那么回事不是。
一路上,楼西淳都有些急躁,没有心情和他说什么话,他也不介意,两人之间本来就没什么话,为什么要勉强交谈。
回到家,楼西淳先奔正厅,结果只看见母亲坐在那里和人唠嗑,是别家的夫人,微微一颔首,行了个礼,叫了一声娘。“嫂子回来了吗。”
楼夫人点点头。“回来了,回他自己院子了,你找她什么事。”
“没事,”没看见哥哥的车,显然俩人没一起回来,这样一想,更不放心,和几位夫人告了罪,直接去找嫂子。
一定很伤心吧。这个时候,哥哥也不陪着她,真是的。男人都是一个德行,总是看不见眼前这个最好的,只会将目光放远,确往往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楼西淳很担心,担心自己的嫂子,出什么事,可是一见到人,就觉得情况可能更严重一些。
苏净蒽又在做针线活。,雪白的缎布,绣的是帕子,可是又不像,好像是比帕子还要大一些,这是在绣什么。
啊呸,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个时候,你丈夫和别的女人勾搭连环,你居然不悲痛欲绝,还在这里绣花。
这绣的是什么,刚起针,还看不出来。
还面容平静,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这正常吗,不正常吧。
苏净蒽抬头就看见了她。“你回来了,怎么没在那里多做一会。”
楼西淳坐在她对面,细细打量她,想要看出一点点悲伤的情绪来,可惜,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出来。
“嫂子,你要是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好吗。”哭出来,发来,会好受一点。总比这样憋在心里好啊。
“不然的话,我们去找爹娘,让他们给你主持公道。”
“主持什么公道,你想多了,我挺好的,不用担心,看,我打算在这上面绣个牡丹花,你看怎么样。”
楼西淳败了,这怎么一副你多管闲事的模样。
楼西淳再次确定。“嫂子,你真不要紧。”
“有什么要紧的,我能有什么要紧的,你也不用担心了,还是好好关心你自己的事情吧。你对那个卢公子,有什么看法。”
楼西淳又不是傻缺,明摆着岔开话题,她怎么会不明白,可是,苏净蒽不想说,她也不能硬逼着,虽然还是挂心,但是她不想深谈,再逼她也不是个办法。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心事,也不能和她说啊。如果说了,她会怎么想自己。对秦净修那点心思还是藏起来就好了,反正自己也没打算怎么地。
“还好吧,他家世不错,门当户对,是一门好亲。”
这个时代的女子还是悲哀的,只为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要嫁给一个原本不怎么了解的人。甚至都很陌生,所有的婚姻前面都有一个招牌,门当户对。
该死的门当户对。
当然了,苏净蒽嫁给楼少帅是个例外,两家本来就是门不当户不对。中间更是交错着阴差阳错的复杂关系。
想到钱洋洋的趾高气昂,就是因为这个吧,苏家的地位确实比不上市长家里,更别提楼家了。
楼西聆晚上回来的时候,没了苏净蒽的恬淡,没了热腾腾的饭菜,就连那几个丫鬟,也是斜着眼看他,唯一过来招呼他的,就是那两个母亲派来的丫鬟了。
楼西聆暗自猜想,生气了,真的生气了,是真的生气了吧。
出去了一个下午,在军队里一直操练,晚上回来,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不少,人也冷静了很多,所以,现在看见苏净蒽这样的举动,就会想到,是不是真的生气了。
喜悦一点点扩散开来,生气,就代表是在乎他的,应该是吧,不在乎怎么会生气呢,只要在乎就好,就证明自己这些日子没白忙乎,摩挲着下巴,这个小女人,真是没白疼。
只不过似乎还要加把火,趁这个机会,让她彻底爱上自己。
漏勺同志发起昏招来,实在是一发不可收拾,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这两天我竟吃豆腐脑了。
走进去,苏净蒽已经躺下了,不打扰她,该让人备饭备饭,该洗澡洗澡。一切收拾完了。睡觉,熄了灯,自发的聚拢过去,将人搂进怀里,胳膊伸到她的脖子下面,这个毛病已经养成,似乎戒不掉了,怎么办,好甜蜜。
睡得那么香,呼吸间馨甜的味道刺激着他,想要做点什么,又想到人太累了,心情也不好,今天就先放过她吧,只是在唇上轻轻落下一吻。
鼻尖环绕着馨香,怀中,缓缓睡去,梦里都是两人相亲相爱的情景。隔着很远,看见卢熙垣和秦净修两人正在靠近,拿起媳妇的绣鞋,直接撇过去,一下子将两人打倒在地。
甜蜜了一个晚上,楼西聆发现好像不对劲,苏净蒽居然对他笑了。“昨天晚上忘了给你留饭了,不要生气啊。这是刚熬的莲子粥,喝点,尝尝看。”
笑得这么殷勤,起得这么早,只为了给他熬粥,有什么目的,急了,怕自己真的让她下堂。所以,糖衣炮弹攻过来了。
不过貌似也不错,这样也好,糖衣吃进去,炮弹扔出来。
矜持的笑笑,接过莲子粥,喝个干净。不错,味道挺好。
摆出一个高姿态,“辛苦你了,起得这么早。”
“不辛苦,你我夫妻,谈什么辛苦不辛苦的呢,更何况,以后新人进了门,这种事,还不一定能轮到我做了呢。”
苏净蒽拢拢头发,些许惆怅。
“新人。什么新人,进什么门。”怎么感觉还是不对劲。
“哦,没什么,我和母亲说了,今天就去钱家提亲,让钱小姐过门,做二房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