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看起来特别的傻?”
赵嬷嬷又摇了摇头。转瞬却是‘噗嗤’一声乐了出声。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还想当她小主子的娘?这可真真是有点好笑的。她难道忘了,妾永远都是妾,不得扶为正妻么?胆子倒是很大,算盘打的也是挺精。不过,就是有点蠢了。
也不想想,自从庄氏被禁足之后,她们那几个女人,有谁得了管家权了,那还不是都在王爷手里掐着呢么。
还当着永宁王府是以前的永宁王府呢?你们做点儿什么,他丁点儿不知。他现在指不定都已经知道你过来这么一趟了呢。
艳鬼轻轻的掀开了赵嬷嬷被迫被塞在手里的食盒,里面放着的是一个个摆放整齐的,额,糕点,不知道是什么做的,还略微在冒着热气。
乳白色略微透明的糕点被人做成了一个个鲜花的模样,看起来格外的好看。只是,艳鬼歪了下头,只是,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食欲而已。
艳鬼把盒盖儿合了上去,赵嬷嬷转身就把食盒放到了刚转过身来的几个侍卫手里。这些没有经过他们手里的东西,即便小姐想要吃,也是不成的,她不放心。
至于白姨娘所说的什么趁热吃什么的,赵嬷嬷选择性的没听见,并且也没有打算提醒自家小姐。
傍晚艳鬼就寝之前,小伍子颠儿颠儿的把永宁王特地从皇宫里带出来的糕点端了进来:“小姐,这是王爷刚刚送过来的,还是热乎的呢,您要不要吃点儿再睡?”
艳鬼转过小脑袋看向小伍子,这句‘热乎的’有点略熟啊。
赵嬷嬷瞪了一眼小伍子,对着艳鬼渴望的小脸儿比了两个手指头:“只能吃两口,再不能多了。”
小伍子对着赵嬷嬷的背影乐了,小姐的两口,嘿嘿。
果然艳鬼从被窝窝里利索的爬了出来,赵嬷嬷赶忙把被子拽了起来,把艳鬼严严实实的围在里面。
小伍子适时的把糕点端了过来,一边儿还口齿伶俐的说道:“小姐,您是不知道,今儿王爷一回来,不是并没有来咱们这儿,反而去了后院儿了么。所以,今儿这后院儿热闹的。啧啧……”
小伍子一手端着糕点盘儿,一手端着一杯水,不时的把水递上去给自家小主子抿一口。
“嘿嘿,刚才还有人传什么小姐失宠了的话,转头,王爷就把她们那些人给禁了足。真真是打脸打的生疼。”
小伍子呲了呲牙,挑了下眉毛,若有所指的说道:“还别说,王爷今天还特特儿的罚了白姨娘禁足,并且让她安心的在自己院子里抄写心经呢。”
小伍子放下了托盘儿,双手背在了身后,象征性的学起了永宁王,轻轻的咳了咳,开口说道:“本王看你们天天太闲了,还学会送点心了,下次谁要是不经允许跑到前院儿去,就别怪本王事先没提醒过你们,后果能不能承担,你们自己都掂量着办。把那个丫鬟儿给本王丢出府门儿去。本王用不起这么心大的丫鬟儿。”
小伍子学的惟妙惟肖,让赵嬷嬷收回了瞪着他的眼神。抬手端过了小伍子放在一旁的东西代替了小伍子刚才的工作。
小伍子得到了解放,这次又配上了手势一起,手舞足蹈的跟自家小姐说起刚才他看到的情景。
赵嬷嬷没兴趣听小伍子的八卦,转头严肃的盯着自家小主子看,以防她睡觉前吃多了。结果,她看到了什么?
如果可能,赵嬷嬷脑袋上绝对会出现一个硕大的井字,两口,呵呵哒,只有两口,一个盘子里面的糕点都被塞进去了。
赵嬷嬷盯着自家小主子那塞得鼓起来慢慢蠕动的小嘴儿,忍了半天,到底黑着脸把茶壶端了过来。
小伍子在赵嬷嬷背后对着艳鬼眨了下眼睛,艳鬼眉眼弯弯的对着小伍子竖了竖大拇指,有默契。
艳鬼吃的舒服了,傍晚躺在大床上的时候,才想起来小伍子刚才说的是什么。
艳鬼眨巴了一下眼睛,觉得自己刚才吃的不少,其实现在是可以适当的出门儿运动一下的……吧。
转头仔细的听了一下屋子里面的动静,之后慢慢的从被窝里爬了出来,隐去了身形,跑到了永宁王的书房。
永宁王的书房的灯还亮着,艳鬼被外面还凉飕飕的冷风吹的脸颊有点不舒服,正好小石子端着茶盏走了过来,艳鬼就跟在了小石子的身后,晃进了永宁王的书房内。
书房里暖呼呼的,要比外面舒服的多,艳鬼不客气的舒服的挑了个椅子坐了上去。
看着对面的永宁王认真的誊写着奏折,小石子则是轻巧的把茶盏轻轻的放在了不妨碍永宁王办公的右侧方,转身拨亮了点燃的烛台,让屋子内的光线更加的明亮起来。
“白氏有什么动作?”永宁王放下笔,按了按眉头,闭着眼睛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漫不经心的问道。
“回主子,奴才让人看着她呢,暂时没有任何的动作。不过,平时她也没有任何出格的地方,主子,咱们要不要现在就处理了她?”
永宁王忽地睁开眼睛,狠厉的看着虚空说道:“不用,留着吧,好好看看她身后站的是谁。敢把手伸到依依身上,本王就让他知道,敢伸手出来,就要有被连锅端的准备。”
艳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歪了歪头,原来那引起不了自己食欲的糕点是被下过药的?
草药、医理之类的,艳鬼是一丁点儿都不懂,不过差不多也能从永宁王的只言片语里面听到个大概,别的不懂,但是白姨娘是坏人,这个她却是听出来了的。
艳鬼眨了眨眼睛,静悄悄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安静的躺在大床上,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大早,永宁王就走进了摘星阁,昨天晚上,他回来的晚,并没有过来,所以今天一大早就赶了过来。
永宁王过来的时候,艳鬼已经被赵嬷嬷收拾好,老实的端坐在桌前,享用着自己的早饭。看见永宁王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的小馒头也没放下,还在继续的啃着,只是用眼光疑惑的看着永宁王。
永宁王甩开袍子在艳鬼的身旁坐了下来,并没有动那被放在他自己面前的小碗儿,反而捏着艳鬼面前的小碗儿,拿着羹勺饶了一勺。
“依依告诉爹爹,还适应国师府里面的环境么?”
艳鬼想到自己在国师府里受到的被老国师随时随刻的带在身边儿的待遇,点了点头,把小馒头咽了下去才开口说道:“国师对我很好。”
国师确实对她很不错。虽然可能一整天都不跟她说一句话,但是她吃的用的,包括她休息的地方,都用的是国师单独给她筹备的东西。
艳鬼虽然对于自己去国师府里学习什么的,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想法,可是老国师对她真心的好,她还是能够感受到的。至于国师府里面的其他人,不提也罢。
“那依依喜欢在那儿学习?可千万不要逞强才好。要知道依依现在还小,学的好与不好,爹爹都不在意,爹爹能养咱们依依一辈子。即使依依不努力,都行的。”
赵嬷嬷等人听见这话纹丝不动,都对自家王爷的恶心程度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了,所以对每天的粘粘糊糊的话,并没有任何的想法。
艳鬼则是更加的淡定,想到昨天白姨娘对自己说的话,想必,便宜爹是让她安心而已。
永宁王在艳鬼这里坐的时间并不多,他来也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家闺女的情况,昨天晚上要不是回来晚了,怕打扰到她的休息,他怕是昨天晚上就要来看一看她的。
因为最近西北的临县染了瘟疫,死伤无数,还在进一步扩张,每天永宁王都处在早出晚归的状态,连平时每天可以早早的回来陪艳鬼一会儿的常态都做不到了。
此时早早的过来,也是因为担心闺女想得多,所以硬挤出来的时间而已。
艳鬼还是像前几天一样,同一个时间点儿从永宁王府出来,只是最近的街面儿上,突然仿佛涌进来了很多人。
艳鬼掀开了帘子看了一会儿,收回了视线,低头看着自己旧兮兮的荷包,半晌,从里面捏出来个米糕塞进了嘴里。“嬷嬷,备纸笔。”
车子在路面上跑动的时候有轻微的晃动,所以赵嬷嬷在马车里一般是不会让艳鬼看书习字的,除非艳鬼主动提及,不然,赵嬷嬷是不会让这些东西出现在艳鬼的面前的。
赵嬷嬷瞄了两眼自家小姐,叹了口气,把笔墨纸砚小心的摆好,艳鬼这才抬了抬眼皮,从旧荷包上挪开了视线。
哥哥台启:
……
艳鬼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中写下了自己身边的许多琐事,并且还带着自己的些许猜测,以及询问了他的近况等等。等艳鬼放下笔的时候,五大页的纸张已经凌乱的摆放在了桌前。
赵嬷嬷抽出一个信封,把几张信纸小心的叠好塞了进去,招来了随时在马车附近待命的暗卫,不用说话,只把信交了过去,暗卫们已经有默契的知道这信要送给谁了。把信妥帖的收进了胸前的衣兜,腾身消失在赵嬷嬷的视线之中。
艳鬼看着黑衣人消失在马车的窗口,半晌才回过了神,自家小崽子,怕是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