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货,最爱的就是搂着漂亮的窑姐儿,再笑眯眯的和自己商谈着这镇里的建设之类的。事实上,最后都是别人出钱,出力,他捞一些个功绩,再由着他大手一罩,把这片地方由的那些个出钱的人随便玩儿去。
不过,梅县令听着这些歌功颂德的话,他内心受用啊。‘
当官的人,哪个不图个好名声。就算他贪婪无止境,可也稀图着这个名声的。
“你这小妇人,一大早的有何冤情,且与老爷我说来听听,今天就由老爷我为你做主了。”梅县令这会儿还真的有一幅为人父母官的假样儿,那官威一散发出来,四周的民众还真被他嘘的垂头,没敢与之直视。
“咳……咳……”不过,罗五站在一边适时的提醒,可实在的向县令大爷说了,你想要当这个好的父母官儿,只怕,也不能让我罗府难看的吧。
县令大人的倒八字眉儿抖了抖,又面色一肃,“跪下的那妇人,你胆敢乱话,可就由不得县令大人我办了你。”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了呢,苏七巧再一次鄙视。这个狗县令,还真的是俩边儿倒的呢。不过,她戏要做足,还真不惧这家伙呢。
“回县令大人,小妇人今天的鸿宾楼开业。哪曾想,这正在迎宾朋的时候,却窜出来这样一群小人,见着我家酒楼的宾客就开始砸伤打人,见物砸物,见人打人。他们还说,这片天地是他家开的,说这县令的门,虽然不是他罗府的人开的,可也等于是他罗府的大门,县令大人,小妇人就是不明白了,咋的梅县令,你啥时候改姓为罗姓,或者是入赘了他罗府为女婿还是怎么的?要不人家罗府的人,咋的会说县令的大门是他罗府所开的?”
这话可谓是诛心至极,那罗五一听,赶紧冲梅县令揖了一礼,“县令大人,这个小妇人胡说八道,纯粹就是乱说一气啊。这样的话,我罗府的人怎么说的出来。”
梅县令这会儿的脸色,那是相当的难看的。虽然他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不起眼,也不会捞上好位置好官声。但是,被人说成是罗府的狗,被人说成入赘了那罗府,这样的名声,可谓是把他往死里逼了啊。今天这事儿,他若是再给罗府的人面子,只怕,在这镇上,自己就真的会被人说成是罗府养的狗。
梅县令内心长叹了一声,狠狠地瞪一眼罗五少爷。
“咄那罗府中人,岂能如此的行事。来人啊,取证,给县令好好的查,认真的查,我到是要看看,这罗府的人,是不是真的敢在人家开业的时候,愣是冲上来就乱砸乱打人来着。还敢说本县令大人是他罗府的人,哼……”
罗五是真心气坏了,狠狠地瞪一眼趴在一边儿的罗府的下人,真心恨这一帮子办事不利的人啊。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抚平这县令大人的毛呢。要不撸顺了,这位县令大人的怒火也不是他能承受的。
“县令大人,这话罗府的人绝对不敢说的。英明的县令大人怎么可能是我罗府的人,这肯定是这小妇人造谣生事的。对了,县令大人,一定要问清楚,为什么我罗府的人会没名堂的就来砸她家的酒楼,这个,肯定是我罗府的人和她们有旧阂,要不怎么别的地方不砸,非要砸了她家的呢。罗狗子,你赶紧过来和县令大人解释一下。”
罗狗子一听,这是摆明了的把自己甩出来顶罪了。谁叫他嘴贱,在最开始的时候太过于大嘴巴子,愣是要说县衙是他罗府的呢。那可恶的小妇人也是,居然揪着他这一错处不放了。
罗狗子匍匐着往前移,叩了好几个头,这才嗷嗷的一声惨叫。
“县太爷,你可要为小的做主中啊。我,我之所以来砸这鸿宾楼,其实是她鸿宾楼欠了小人的银两一千五百两,到现在也不曾归还,所以小的气不过,这才带着人来这儿砸场子的。要真的追究,也是她鸿宾楼先不义,我再不仁的啊。县令大人,英明的大人呐,你可不能听信那咬妇人乱说呢。你且看看,哪有挺着个大肚子的妇人,还在外面闯事业,这怀的啊,说不定就是个鬼胎呢。”
苏七巧还没怎么气呢,一边的陈氏夫妇俩就气了个倒仰。
“你,你罗府的人欺人在前,对我鸿宾楼又是抢又是砸的,这会儿天渊之别敢胡言乱语的说我闺女怀的是鬼胎,,你,你们这是诛心之说啊。”
苏七巧也冷笑出声,看着得意洋洋的罗五,内心想着这一回,怎么也得把这罗府的人给板倒再说了。打砸了她酒楼不说,还敢倒泼洒一桶污水,说她怀的是鬼胎。这年头,别的不可怕,最可怕的,就是这些人以云亦云的胡说八道。
尤其是带着迷信色彩的混帐事儿,在这些人的嘴里蹦出来,更是会轻易的就要人命的。
“怀孕的妇人!”到这会儿,县令大人也看向苏七巧的肚子。说实话,在这年头,妇人出来做事业的,原本就少,而象苏七巧这样怀孕了还挺着肚子出来拼博的妇人,更是没看见过。
“县令大人且听我说。小妇人也是逼不得已啊,想那家里有人,男人能攩上场面,有兄弟姐妹们撑着的家里,哪个会愿意让一介妇人出来抛头露面的。小妇人的夫婿去了外地。家里兄弟扡去了外面走商。家里有三个年幼的孩子,还有这个肚子里面的孩子,都得吃饭吧。更何况,小妇人上还有老,这身边的俩人,都是小妇人的父母。岁数大了,你能让他们出来管着这一方事业?
他们在家照顾小妇人的三个小儿就很是不易了,那养家糊口的事儿,自然得有人扛着不是。小妇人不得已,这不就出来扛着这些个事业了。再说了,县令大人也是个通情达理,见过世面的人罢。象妇人出来闯拼事业的人家,在外面也是大人有在的。可怎么小妇人出来拼酒楼,做事业,落在他罗府的人的眼里,就成了咬孽般的存在,还以讹传讹的胡说小妇人怀的是啥鬼胎。青天大老爷,你可不能被这号小人蒙了眼,瞎了你断青天的好名声啊。”
这一番话,再度把罗府的人置之于死地。
原本梅县令还在想着糊稀泥的把这事儿糊过去了得了,可现在被苏七巧这样一说,再看看四周眼含同情的围观群众,此时,民心,全都往苏七巧这边儿靠着的呢。没办法,很多人都想到了家里的艰辛。
这镇上,不少人家的男人出去了,只剩下一个小妇人在家里支撑实在家业。上有老,下有小的。很多妇人为了解决家里的生存之道,也是悄悄地做些手工活儿贴补家业。这会儿听到苏七巧一嚎,人心,自然的就站到了她这一边儿了。
罗五还想要辨解,但一心想要发好官,当青天大老爷的梅县令大人,这会儿却不再听他的了。有衙差上前汇报了事实的真相后,县令大人一声令下。
“咄那罗狗子,你仗势欺人,敢乱砸本镇的酒楼,还以收帐为名由,乱讹别人钱财,现在已经查明,当年你只是设局害了人家原酒楼的主子。如今苦主在这儿正状告你旧年恶事呢。来人,把这罗狗子还有那姓金的一并拘到衙门去,本县爷今儿可要好好的审审。”
金掌柜的和苏七巧递了一个眼神,苏七巧慢慢地撑着肚子跟着往衙门去。
原本以为这事儿,就由着自己忽悠人不用再出动令牌了。可看金掌柜的事儿一发,且是往衙门去的,只怕,这事儿最后还是得出动令牌才行。
如她所想的,到了县衙后,梅县令也想着不能放过罗府这一大摇钱树,是以那口气啥的,都在往罗狗子一边儿倒。
眼看着不利的形势就要往苏七巧这一行人的身边歪,苏七巧果断的把自己的令牌晃了出来。
梅县令大人最开始还只是不在意的扫了一眼,可当看清了令牌后,这位县令大人惊的全身一声汗。
惊堂木一拍。
“咄那罗狗子,你仗势欺人,欺行霸市……现在本县令已查明,你仗着罗府的声势,在外面胡做非为,为祸百姓,还让本县令背上黑锅。现在,着衙差把罗狗子拘去游街三日,赠鞭打之刑。告诫世人,不得以势欺人。”
罗五惊的倒地不起,不过,他没有再出面叫冤。刚才苏七巧亮出令牌时,他也看见了。在这种场合混久了的人,哪里会不知道,这苏七巧的令牌只怕大有出处。也就是说,从现在起,这芭蕉镇上,不再是他罗府一家为大。若是不小心低调一些,再犯在这小妇人的手里,只怕,自己罗府还能不能保住,也且不知的。
官色场所混的久了的人精,在这一方面的取舍,还是极通透的。
不过,他还是极不服气的。
在散场后,罗五还是找上了梅县令。
“罗五少爷啊,本县令和你交好一场,才如此的说一些实话。这个小妇人,你以后还是有多远就绕多远。要不然,招惹到上面的人,哪怕你京城有人,也是保不住的啊。小县令我且说在这儿一句话,能与这小妇人交好,你罗府,才有可能走的更远。否则……”梅县令难得的摇头,一幅惋惜的样子。那眼里深处的惧惮,看的罗五生生的打了个寒颤。
能让一位县令大人如此说话行事,可以想象,那小妇人的令牌,来头得有多吓人。人家从一开始并没有拿出令牌,只怕,就是等着自己撞上去的罢。
不说罗五回家寝食不安,却说苏七巧的酒楼开张。
因了罗府的人打砸一事,鸿宾酒楼还真的就出名了。没办法,这么热闹的事儿,在这片地方想要不出名也不行。原本只是来围观的一些人,这会儿看着酒楼如此强势崛起,一个个都挺有眼力界的往酒楼凑。
原本也只是抱着捧场的心思来的,可谁曾想,一进入这厅堂,便被这里面统一着装的服务小生们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