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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右北接过那桶水,回车里替殷落留降温,她才渐渐好转一些。过了一会,年右北忽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头,挤出一滴一滴的鲜血,滴在她脖颈的那颗滴血石上,滴血石泛着光泽,慢慢的浸透出来,衬的殷落留的脸色渐渐红润有了光泽。
“怎么刚才没想到。”
“年先生,您这样对身体伤害太大,不到万不得已的,千万别轻易流血。”
阿汉姆劝他,他却不胜在意。
殷落留因有了他血的缘故,身体已不难受,精力也恢复了,听了阿汉姆的话,她心中涌动着感动,但却说不出一句话,年右北对她做的一点一滴,她已无法用任何言语表达。
开在他们前面的左上尧的车,已不如最初时候那么快,似乎在等他们,他们快,他也快,他们慢,他也慢。
是的,没错,左上尧一行人的车确实是有意的在等他们。
宁飞想起刚才殷落留那张雪白的脸,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道
“左上,要么我去看看落留好些了吗?”
心中再气,她也是他们的殷落留,他不可能会放任不管。
左上尧没有回话,代表他的默认。得到他的默许,宁飞一下就跑没影。他自嘲的想自己就是这样,从前是,现在也是,不管在她那受了多大的气,自己发了多大的誓言,她能不费吹灰之力让他的誓言土崩瓦解。
以前,她经常玩失踪,动不动就外出,他独自在家气的要命,但是一看她安然无恙回来,他的气就消失。
也有很多次,他发誓坚决不原谅她,但是只要看到她,他的情绪就只剩下纵容。
亦如现在,他那么那么的生气,可在看到她生病成那样,气就一点一滴的下去换成了关心。
他一直沉默着,等宁飞回来,甚至希望宁飞能把她带回来,他们的车比年右北的大,躺着也舒服些。别的事以后再说,当下,她的病最重要。
一旁的乔之蜜看他阴晴不定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那个女孩叫落留?是你们认识的人?”
左上尧斜睨她一眼,没有回答。一颗心全挂在殷落留那里,他昨晚明明发了誓言,不再管那个女人死活,可那个女人就是这样的阴魂不散,存心不让他好过。
既然离婚,既然选择了能与她志同道合的年右北,怎么不见她开心,不见她如从前那样生龙活虎的,而是还那副死样子?
昨晚看着还好好的,今天却变得病怏怏的,那脸如白纸,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虚弱得仿佛稍不注意,呼吸会随时断了线似的。
他终于敌不过内心的担忧,放不下心,所以让霍堂把车开的慢一些,不要离太远。
霍堂意会到他的意思,所以车的速度一直稳稳跟着后面那辆车。
这会见宁飞下去,他们则靠在一旁等待。车内很安静,乔之蜜见他不回答,也就不再问,静静的等待着,谁也没说话。
远处,宁飞拦下年右北的车,不顾阻挠强行闯了进去。
“宁飞?”殷落留的气色已大好,皱眉看着他。
“好点没?”宁飞的口吻虽不带任何感情,但眼底还是出卖了他的关心。
殷落留此时已恢复大半,所以有力气回答
“你看,我这不是挺好?别担心。”殷落留笑。
宁飞一直看着她,许久后才开口说
“落留,你跟我回去吧,你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飘着,连生个病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我们怎么能放心。”
“我不方便。”殷落留知道宁飞关心她,并不把话说的太难听。
宁飞有些生气的劝到
“你为什么要跟左上闹到这个地步?你难道还不了解他?这么多年,他哪次真正生过你的气?哪件事情不是顺着你心意?落留,这些话,我原不该说,这几年你时常来无影去无踪伤了他的心,有多少次,他兴冲冲回家,看到的是一室的冷清,他在外再强大,但却极看中家庭,看重感情。你时常消失不见,他是生气,是伤了心,有时候甚至口不择言,但从来都是这样,只要你一回来,一开口说话,他就无条件的原谅了你,连这次,你要离婚,他再不愿意,也顺着你就把婚离了。”
“宁飞,你别说了。”
“落留,适可而止吧。你现在回来,大家会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将来你想去哪里,左上如果没空,我陪着你去。跟我回去。”
说到这,他有些情绪激动,弯腰想直接把殷落留抱走。
“不…”
殷落留一把就甩开了宁飞的手,态度坚决的拒绝不肯走。
“你…。”宁飞被甩开了双手,难以置信的看着殷落留,慢慢地便有些气愤的盯着她看,那眼神里的冷,完全是第二个左上尧。
见殷落留完全不为所动,他丢下了狠话
“落留,我真是太失望了,这辈子,就算我不认识你。以后你的死活,我跟左上也管不着,也不管了。”说话,他甩门而去。
他走后,殷落留只是捂着眼睛蜷缩在车内,滚滚红尘,万般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