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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的天气变化多端,他们出行时,还是艳阳高照,可回城之后,说变就变,还进城,便是狂风暴雨,逗大的雨滴伴着飓风席卷而来,雨大到一度车窗模糊,看不清前路。
所以车开的稍微慢了一些,回去的时间也比往常晚了一些。
宁飞着急的不停打他们电话,左上尧一手开车,一手拿起手机滑了接听键,嗓音低沉
“喂?”
电话那端的宁飞见电话接通,听到左上沉稳的声音传过来,才松了口气。来到天涧山这样陌生的地方,加上外面倾盆暴雨,最主要是左上尧最近的情绪低落的让他本就很担心,再加上这么晚了还没回来,自然是焦急万分,身怕有什么意外。
“左上,您在哪里?外面下着雨,我去接您?”
“马上到。”左上尧专注的开着车,雨刷器刷的很快,还是抵挡不了大雨带来的模糊。
“那好,您开车小心,我让客房先给您把热水放好。”宁飞倒是真的体贴。
“恩。”左上尧随即挂了电话。
一旁的乔之蜜听着外面的大雨声,而车内只有她跟左上尧,像是被隔绝在了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里。这个时候,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这是第一次,他们在这样静谧的地方独处,看着旁边男子刚毅的侧脸,感受着她特有的气息,整个人竟有一种眩晕的幸福感与满足感,所以情不自禁的说了声
“好浪漫。”
左上尧眉头皱了一下,依然一句话未说,只是不顾大雨,把车开的更开一些。
酒店门前的街已汇聚成一条小河似的,很多车被雨水包围着熄了火,车主一个个淌着水离开自己的车,深怕被锁在里面。唯独他们的越野车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开进了酒店车库。
左上尧全程黑脸丝毫不影响乔之蜜一路的傻乐。
他们到了酒店地库,车停好后,便搭乘了地下一层的电梯回房,左上尧站在最里侧,一副游离在外的神情,乔之蜜站在他的稍前面,没有说话。从地下一层到正一层时,哐当电梯门开了,走进来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男女,大概是被外面的漂泊大雨淋着,全身上下都是水,连背着的背包上,亦是湿透。
尤其是男子一头银发,即便此时湿透,亦是挡不住的儒雅俊逸,他的外套披在旁边女子的身上,女子身上没有完全淋湿。
乔之蜜本能的往里面站了站,靠近左上尧的位置,离那两人稍远一些。
而年轻女子,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浑身水滴,所以歉然的朝乔之蜜说了声
“对不起。”
乔之蜜只见年轻女子,一双灿眸含着微微的歉意,头发全湿贴在额头上,也丝毫不影响她那份清丽。
接着又听见银发男子说
“小留,回去必须泡个热水澡,我再给你泡杯姜茶驱寒。今天都怨我没有提前准备好。”
男子体贴的把她额前的刘海夹到耳后,动作温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爱护。
女子只是笑,也柔声回答到
“这里的天气太无常了怎么能怨你,我没事,你别担心。”
他们住的楼层低,不一会就到了,先下了电梯,留下乔之蜜羡慕不已,感慨道
“好恩爱幸福。”
转身,却见背后的左上尧,脸色极其难看,苍白之外还带着一股冰寒,整个人甚至有一些暴戾,不知为何,乔之蜜觉得他此时像是一只愤怒的狮子,正强压着怒火,全身也是紧绷得僵硬,眼里的寒光几乎要刺穿她的心,而她根本不知道左上尧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而且来势汹汹,刚才明明还好好的啊?
她平时内心里是有些怕他的,这会见他这样,她更是心生恐惧,所以也屏着呼吸,不敢再说话。逼仄的空间里,她感觉左上尧隐隐要发怒,空气都凝滞了。
不是她敏感,而是如果身边的人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连带呼吸都会有变化。
左上尧的呼吸很沉,但有力。
叮…
终于到了他们的楼层,乔之蜜松了口气,见左上尧理也没理会她,并直接在前面大步而走,乔之蜜跟在后面,有些担心,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一直跟在他的背后。
到了他的房门口,他一下顿住了脚步,她径直撞上他,他的胸膛硬实,气息急剧,回头看她时,眼里有火光,甚至有丝丝的红,像是要把她吞灭,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但也鼓足勇气关切的问
“左上,你怎么了?”
甚至,她去拉着他的衣袖。而左上尧忽然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像是要把她瞬间掐死似的阴狠。她呼吸困难,惊恐的看着他,此时的他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而她是任他宰割的羔羊。
他是窗外的狂风暴雨,而她是细软的风。
被他掐着咽喉,她脸色苍白,努力大口的呼吸,呼吸,直到她快晕厥了,
这个男人像是忽然回神,险些奔溃的情绪终于慢慢平静下来,才放开了她。
咳咳咳
她拼命咳嗽,让肺部的空气好一些。
而男人那双黑眸里全是沉痛,淡淡跟她说了一声
“对不起。”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回房里。
她靠在过道上,全身都感觉疼痛,心也跟着疼。刚才他掐着她的那一刻,是失去理智的,甚至她能感受到,他是把她当成了另外一个女人,因为那眼神里,有浓浓的化不开的悲伤。
悲伤?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里乍现,脑子里全是他眼神里的悲伤。
那样一个冷静自持,甚至冷血无情的男人,到底什么事让他这样失控?
左上尧此时在浴室里,花洒的水倾泻在他古铜色结实的身体上,他闭着眼,一直淋着,手却拽成拳,指甲陷进肉内,掌心流血,刺痛的掌心,才慢慢缓解了他心底的疼痛。
对,刚才他看到电梯里进来的殷落留与年右北,看到他们惺惺相惜,体贴温柔的样子。
他恨不得直接让他们滚,但他不想在她面前丢了那仅存的尊严。
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离婚之后,过的有多糟糕。
可是她怎么就不放过他呢?
为了疗伤,他特意千里迢迢随着霍堂来到天涧山,只不过是想投入到一场惊险的野外之中来,让自己的内心平静,接受他们已离婚的事实。
可她怎么就不放过他?
千里,万里,她竟然跟着年右北来天涧山,阴魂不散的来到他的视线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