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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尧?
这个女孩也叫他上尧?
殷落留忽然想起这个声音是那时在天涧山,那个笑起来甜甜的女孩乔之蜜的声音。
她竟一句话没说,就挂了电话,竟然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乔之蜜是他的女朋友吧?所以可以接他的电话,可以那样自然的叫他上尧。
她这样冒然拨打电话过去,算不算是前妻的骚扰或者让别人误以为是前妻的纠缠?
这么想着,浑身便冰凉透彻。
嘭…。
嘭…。
忽然,她脚底下的喷泉开了,从她的身旁窜飞而出,水花四溅,全部浇灌在她的身上,
从头到脚,全被毫无预警的淋湿个透彻,冰凉的水紧贴在她的身上,一时有些喘不了气。
激扬的音乐随着水柱高高低低,谱着乐章。
她站在一片水帘之下,水忽高忽低,忽有忽无,一遍一遍的冲刷着她。
音乐一响,意味着下班的时间到了,越来越多的人都在欣赏这个水花的世界,甚至有人开始拍照。
很多人意味殷落留只是进去玩耍,几个年轻的男孩女孩也效仿冲进水中,淋了透心凉而兴奋的惊叫。
殷落留还呆滞站在里面,手臂传来一道力量把她拉出了这个喷泉。
她抬头望,见到的是童尔。
“落留,你疯了?”
她有些气急败坏。
殷落留没有回答,只是浅浅的笑了一声。
“你来公司什么事?怎么不进去,在这浇水?”
“没事了,我这就走。”
童尔上下打量她
“你这样怎么走?去我办公室换衣服。”
童尔拉着她不让她走,刚才在办公室远远看到下面广场上站着一个女孩,像是落留又不像,若是在以往,再远的距离,她也能一眼就认出是落留,但现在落留变了太多,外形的消瘦,头发的精短,再加上沉静不似以往活泼的性格,简直判若两人,她辨认了好一会才确定是她。
正要打电话给她时,音乐喷泉忽然响起,一道道水柱浇湿了她的全身,她竟然就那么木然的站在正中间,任由水喷。
她才急忙下楼拉她一把。
殷落留强不过童尔,只得被她一路拉着再次走进左氏集团内部。
一层一层的电梯上去,这么熟悉,又仿落隔世。
童尔的更衣室里其实有几套殷落留的备用衣服,随便给她挑了一套换上,以前合身的衣服现在全都松松垮裤的穿在她的身上。
直到现在,殷落留夜才发现自己竟然真的瘦成了这样。
童尔看着难受,妆容精致的面容里满是哀愁。
殷落留看她的打扮,今天穿的知性又妖娆,所以问
“你穿这样一会有约会?”
童尔往旁边的沙发一靠,修长的双腿随意的搭在茶几上,把上身的外套一扔,颇为帅气
“你这样我去约什么会?落留,咱们好好谈谈。”
童尔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殷落留,她实在太反常了,反常到童尔完全猜不透。
“童尔,抱歉,等过了这阵子,我找个机会再聊好吗,我最近太忙。”
说着她就要往外走。
童尔在背后喊
“好啊,你不说,我自己去查,我就不相信有我童尔查不到的事情。”
殷落留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出门而走。
原是计划,直接回家看年右北,她出来太久了。
但是当她走出童尔的办公室时,却忽然灵光闪动,既然来了,何不去找左上尧?
横竖是要见他一面,需要他的帮忙,还在乎什么脸面?
所以她脚风一拐,便走到左上尧的办公室门口。
他的办公室外面很空,更别提会有人经过,所以殷落留知道他时常是不关门的。正是因为不关门,所以很轻易的就能看到里面所有的景物。
她看到的是那个叫乔之蜜的女孩正与左上尧坐在办公桌前,聊着什么,女孩一副甜甜蜜蜜的模样。
以他的敏锐,若不是因为太投入,又岂会没注意到门口有人站着?
因为太投入,以至于,殷落留来了,殷落留走了,里面的两人竟毫无察觉。
殷落留脚步虚无的离开左上尧的办公室。心里崩裂出一种难以承受的痛楚,爬满她身体的每个角落。
整个人几乎要失去重心的斜靠在电梯墙上,才能勉强站稳。
曾经,她在沙漠遇难,唯一的念头是想他,想回到他的身边;
后来得知只有三个月的性命,她唯一的想法依然是要与他最后厮守;
甚至她因年右北而离开他,她心存愧疚,哪怕在天涧山,在他破坏了他们仅存的救命草时,她也从未对他真正的恨过。
然而此时,她所有的信念,对他所有的感情,都随着刚才办公室那一幕而逐渐消散。
其实左上尧是没错的,他们之间早就没了关系,左上尧现在是单身,乔之蜜亦是单身。两个单身男女被彼此吸引,相恋相爱有什么错?
局外人是她
她才是局外人
心中剧痛,脚步虚无的回到家,看着年右北虚弱得如同一张纸的样子,她压抑许久的情绪彻底崩溃,躲到卫生间,开了水龙头嚎啕大哭。
哭完,心中的剧痛仍然存在,但同时,失去的勇气也慢慢恢复。
对着镜子,擦干眼泪,继续掏出电话打给左上尧。
而此时,是夜里12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