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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的整个气氛最近都十分低迷,董事长也就是左上尧已经数天不见人影,而宁飞一直绷着脸,数日不见笑脸。只有童尔在主持集团事务。
左上尧数日不出现,并非失踪,也并非去找殷落留。
他一个人在左猎党的实验室里做实验。整个实验室都是易燃易爆的物体,如果不是专业人士操作,一个不小心极有可能就会被炸得粉身碎骨。
左上尧平时就面色冷,现在不开口说话,纵使是霍堂这样的血性男儿,也有几分惧意,不敢劝阻他。所以只好给宁飞打电话
“你劝劝左上,他在实验室好几天了,不吃不喝也不说话,我怕这样下去,他万一精神稍微松懈,等同于自杀哪。”
宁飞听了也皱眉
“好,我马上到。”
宁飞很快就到左猎党,里面静悄悄的,巨大幽深的走廊里只有宁飞的黑影子与他的脚步声。
左猎党平时就鲜少有人来,现在左上尧的反常,霍堂早就把手下们都派遣出去。
宁飞正要推开实验室的门,门早他一步开了,左上尧终于从里面走出来,看了他一眼,并没理会,径直回办公室。
宁飞跟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认识的左上,是个天子骄子,泰山压于顶也面不改色顶天立地的男儿。但此时,几日的功夫,他的下巴处是胡渣,眼眶有着红丝,头发也乱糟糟的,那一套向来穿的一丝不苟的衣服,此时也皱巴巴的。一副颓废的样子。宁飞看着又难受,又害怕。
所以一路跟到办公室之后,他才开口
“左上,您回家休息一下。”
他以为左上尧会拒绝或者不理会他,但是出乎意料的,他揉了揉眉心,声音沙哑道
“去开车吧。”
“好的,我马上去开。”
为了让左上能尽快回家休息好,宁飞简直是车技大爆发,一路上左窜右窜的踩着油门,速度又快又稳。车的性能良好,没有杂音。
左上尧似已从那份打击之中恢复如常,脸上是他惯常的冷酷与平静。
宁飞是了解他的,他这样一个感情从不外露的人,这次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好几天,大概是努力控制,现在心情平复之后才肯出来。
左上自有他的安排与计划。
是的,这几天在实验室里,他什么都没想,就是集中全部精力在研制炸药,实验很危险,一丝错误就会让他粉身碎骨,所以他必须集中所有的精力才能不出错,这样高强度的试验几天之后,他的心情才慢慢地从那份惊惧与痛苦难当之中恢复过来。
此时,他回到家,躺在按摩浴缸内,把数日来的疲惫消除。
清澈的水蔓延在他古铜色结实的身体之上,他闭着眼,满脑子都是殷落留的样子,越是想她,心就越疼,疼的干脆把整个头部也浸入水中,直到肺部灼烧受不了之后,他才一跃而起,水花四溅,头发濡湿,眼里的阴寒夹着一股疼痛,在暗夜里竟有邪魅的味道。
他随手取了一套休闲服出门,开上一辆庞大的越野车,飞驰在路上。
不一会,不知不觉,竟把车开到了年右北的家门口。
他想见她一面,可没有理由,甚至胆怯不敢往前走一步。
他已不知该如何对待她了。
年右北家外的路灯明亮,他的车就停在那。
或许是上天之眼,他竟然看到了她,
她正推着一辆轮椅,轮椅里坐着年小妹,两人正一路有说有笑的经过他的车旁,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怕被她看见,以他车窗的颜色,他不低头,也没人能看的见。
殷落留推着轮椅,步态轻盈,似乎是晚上从附近公园散步回来。这条路是一个下坡路,他贪婪的看着她的背影,看着她被路灯拉的长长的影子。
忽然,前面的殷落留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的把手中的轮椅给松开。
啊…。
年小妹惊叫。是下坡路,轮椅自然就朝下滚动来不及控制。
殷落留小腿一迈,立即往下跑去抓轮椅,跟了好一段路才抓住,她一边拍胸脯一边问年小妹
“你没事吧?”
“没事”
然后两人笑作一团,虚惊一场。
其实,左上尧看的真切,是殷落留故意松手,故意跟了好一段才去抓住,是她无关痛痒的恶作剧,逗乐年小妹。
而她自己也笑,笑容在路灯之下,在月光之下,如一潭清明的湖水,干净,透亮,舒心。
直到目送她们进了年家的大门,直到见不到她的身影,他才启动引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