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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上尧还是面色惨白,不省人事,落留明明知道不会有性命之忧,可在面对他整个后背的伤口时,心还是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是一种她非常熟悉的疼,她强迫自己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强迫自己把眼前的左上尧当做不认识的病号来对待,不要紧张。
直到最后,她拿着钳子,手术刀的手不颤抖了,才静下心来开始处理他的伤口。‘零碎的玻璃渣子,几乎刺满整个后背,她只能从最大最深那块先着手,避免流血过多。
这快最大的玻璃,如果再深那么一点点,再深一点点,就直接刺进左上尧的五脏,那样便是落留医术再高也无力回天,好在万幸,堪堪躲过这个危险。如果不是左上尧当时不顾自己安危护着她,这块玻璃或许便会直接刺进她的胸部,后果难以想象。
落留屏着呼吸把大的伤口处理完,才开始处理那些小小的碎片。玻璃太碎,她花了近三个小时,才全部处理好。最后一个伤口处理完,她抬头时,头晕目眩,险些晕厥过去。
好在左上尧现在不那么痛,也不流血了,脸色才渐渐好转,不能平躺,只能趴在床上睡着。
落留静静坐在他的旁边,忽然想起之前那次在马路上,他俯身在她耳边说
“落留,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我也可以为你去死。”
这时的落留想起这句话,不禁苦笑而悲痛。为什么爱她的人,就一定要为她去死?
他们到底有没有想过,如果为她而死,她这辈子还能过的好吗?
年右北为她而死,
左上尧也想未她而死。
他们谁也不知道,真正留下的那个人才是最痛苦的人,这种失去一切依靠的痛苦,她真的不愿意再尝试第二次,她宁愿走的是自己。
“你们一个个都这样自私。”
想起这些往事,她在病房一刻也呆不下去,索性穿上白大衣,带着口罩混入救治团队去照顾病患。这种时候,大家都是手忙脚乱,医护人手本就严重不足,有了她的帮忙,受伤人员也能更快得到救治。
不知不觉忙到晚上,她都没再去看左上尧一眼。只是中途的时候,左上尧那位酒庄的合作伙伴闻讯赶来,立即给左上尧准备了一个高级套间,准备了高级看护,特意来告知落留,左上已经醒了,正在找她。
忙碌的落留,当时根本不想见他,即是现在忙的没有时间去看他,亦是心里生了他的气,所以一直忙到所有患者都处理完毕,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左上尧的病房。
彼时,左上尧并未睡着,一直等到落留出现,却见她穿着白大褂,浑身失血,下了一跳,本能的想坐起来看看落留,却牵扯到后背的伤口,痛的额头冒汗。
本来还是满腔怨气的落留,见到他这副样子,气便全消
“你好好呆着,这两天别动。”
左上尧只得继续趴着,抬头打量了一下落留道
“你做什么去了,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落留不答话,只是去卫生间把自己清理干净了才出来,坐在了病床前,看着因一直保持趴着姿势而难受的左上尧,低低说了声
“你真是活该,谁要你救。”她说这话时,声音是清冷的,夹着怨气,夹着心疼。
“我不保护你谁来保护你。”
“是啊,你们都很伟大,是我不识好歹,被救了不仅不感激,还有怨言。”落留说的到不是气话,就是她真实的想法。她不想任何人因她而受伤,宁愿这些伤,这些痛都自己承担,也好过心里这永无止境的愧疚。
左上尧听完她的抱怨,拍了拍他床边空余的位置,示意她躺过去。落留不肯,只是坐到床头旁边陪着他。他一着急,又想起来拉落留,结果可想而知,痛的呲牙咧嘴。
看他这样,落留也没有办法,只得爬上床,躺在他的另一侧,侧躺着与他面对面,他这才满足。
其实两人都经过白天的那一场惊吓,左上尧受了伤,落留看病患累了一整天,此时都非常的疲倦,所以依偎着彼此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