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江当时说了自己并不是有意听的,而且两人旁若无人的模样,他才趁着那会儿功夫,休息一下。
不过这个事情,确实是他理亏,他已经道歉了,在拿着这件事情来说,自然不喜。但身为男人,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得道:“这回被你挖回去了,心里也舒服了吧。”
不想和她多聊,以免让家人误会,也怕外人突然进来误会,那就不好了。他把他看的书全部拿出来问:“你要看那本书?”
满姐一看有《红楼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以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书。她拿起红楼梦责怪说:“这个子明啊,我拿去看,他说他要看,书却还在这里,没还人家的。”
“他是怕你中毒,要是你像林黛玉那样,罪过就在他了。”
满姐拿着书狠狠的在他身上拍打着说:“你讨打,上次偷听我和子明的谈话还没打够,还要拿着话来愉悦我。”说着拿了三本书走了。
满姐欢喜的出了门来,走到半路上脚像被针扎了一下那样痛,她在心里想:“莫不是被蛇咬了啊。”
黑灯瞎火的,他也不敢确定,只得加快步子回到家,脚更加痛起来了。
父母还没睡,母亲在灯下补着破衣,父亲坐在旁边抽烟,她把脚挠起在灯下一看已经红肿了。
“这是何里搞的?”她妈看她如此,随口问着。
满姐有些担心的说:“怕莫是被蛇咬了。”
父母一听被蛇咬了,看这情形应该是有毒的蛇,就心慌不知所措起来。她妈忍不住着急骂着:“一个大闺女家,日夜守在人家屋里,也怪不得人家说三道四的。”
被蛇咬了一口的满姐,本就心烦意乱。听到妈说些不中听的话,更是急躁的质问她妈:“别人说些什么啊?”
她妈一听也来气了,火气十足的回答:“说你和子江在……”满姐抢过她妈的话说:“在干见不得人的事。”
他爸见这性命攸关的时刻,母女俩还不停的吵着,赶紧制止说:“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吵,你们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吗?杨二保死了,这地方就没有蛇法师傅了,你们看怎么办?”
她爸的话音一落,满姐就冲着她妈说:“要吵死我就安静了。”
她爸叹着气,她妈望着红肿起来的脚背,又没有蛇法师傅来医治,那可如何是好啊?想起她娘家的哥哥是被毒蛇咬后,也是接不到蛇法师傅及时医治,导致蛇毒攻心死亡。死后一身浮肿得成青绿色,让人看了恐惧不已。
毒蛇夺走了她哥的生命,现在又要夺走她女儿的生命……她想到这里已经惊恐万分了,就像精神失常的人那样哭着:“我女儿不能死啊,我女儿不能死啊。”她一声颤抖,反复叨唠这句话。
“妈,我还没死呢。”满姐看着母亲在那里跟精神病似的,只知道哭叫,气冲牛斗的叫着,伤口被这一叫更加痛了。
她记得二叔虽死了,可他却教了二个徒弟。她咬着牙偏过头去对惊慌失措的爹说:“二叔带了两个徒弟,一个死了,一个还活着。”
“快去、快去请来啊,还等什么啊。”满姐妈在惶恐之中并不知道是子江,知道有蛇法师傅了,就高兴的催着丈夫。
满姐的伤口更加痛起来,红肿的厉害,她咬着牙呻吟着。满姐爹是听说子江的蛇法学出了师,可要他拉下老脸去求人家……
看着女儿这么痛苦,谓叹一声:“罢。只得丢下这老脸了。”
满姐妈见老头一副不情愿的样子,急忙催着老伴:“犹豫什么,这是救女儿的命啊,快去吧。迟了就性命难保了。”
满姐爹摸着黑来到吴桂芳家,见屋还亮着灯,就上前敲着门喊:“他二婶,子江在家吗?”
还在灯下教轶轶认字写字的吴桂芳,听到有人喊她,开门一看是张明生。心中不免有些担心,但脸上仍露出笑意。把他迎进屋里问:“晚上来找子江,不是什么麻烦事吧。”
满姐爹见对方误会了,连连解释着:“不是,不是,是满姐回家被蛇咬了,接子江去医治。”
吴桂芳一听,这才放下心来,出房去喊子江。
子江正好来了,他在房里看书,听到是满姐爹的声音,有些奇怪的出来听。果真是来找他妈,有些不放心的悄悄走近,看是什么事。
一听是满姐被蛇咬了,赶紧和满姐爹来医治。
一看满姐右脚已经红肿发亮,而且还昏昏沉沉的眯着眼睡,她妈只知道在旁边啼哭,她爹慌得只知道喊着女儿。
满姐意识还算清醒,她摆了摆手,意思是别叫他们这样。
子江一看这伤口,知道已经起了蛇丝眼,如果医治得不及时就会蛇毒攻心,无可救药了。
他额头冒出了冷汗,不禁发着牢骚:“怎么才去喊我。”然后急促的问:“有酒没有?”
满姐妈见子江都慌了神,知道事态严重,急忙起身到厨房去拿。满姐爹怕老伴一时找不着也起了身,还是上一次满姐为子江打的酒,没有喝完剩下来的一点酒。
满姐妈急忙拿来说:“酒。”
子江接着把盖一揭开,却是一瓶酱油,满姐妈急急忙忙,错把酱油当醋拿了。
随手将酱油瓶一丢,就要空嘴去吸伤口时,满姐爹急步走来说:“这瓶是的。”
子江接过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含在嘴里对着伤口吸起来,一口一口的污浓血水被吸出来吐了一地,只吸得满姐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苏醒过来的满姐,望着悲伤的父母,虚弱的安慰道:“爸妈,别哭了,我现在心理舒服多了。”
子江此时已是吸得满脸通红,心里也很不舒服,听到满姐说舒服多了,才停下来休息。满姐感激的说:“子江,是你救了我,要不是你把我从生死边缘扯出来,只怕我现在已经命丧黄泉了,我们张家欠你们的太多了。”她一只手抓着子江的手,像道歉也像是感激。
这可是一个绝佳的让父母接受子江的机会,错过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所以强忍着不适,她也得说完这些话。
子江轻轻地挣脱那手,没有挣开,看她抓的更紧了,没了不拂了她的面子,只得作罢,客气的说:“不是什么大事,邻里之间,应该的。”
她爸妈看见女儿这样并不介意这些,女儿刚成生死边缘回来,百般感激着子江也是应该的。
满姐的手滚烫的,子江再次试着抽出手,越抽她愈抓愈紧,让子江十分尴尬。
他不是不知道满姐的意思,但感情之事,他也没有办法。想着该如何摆脱这样的窘困,不失礼貌的说:“满姐,我给你寻草药去。”
满姐这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子江拿着她爹的手电筒走了。满姐想起子江不畏生死,用嘴给自己吸毒……如果他不爱自己,哪里会舍命相救?
想到这里,她甜蜜的笑了。
子江寻找草药回来后捣碎敷在满姐的伤口上,一切处理好后就要回家睡去。
满姐顺手一把拖住说:“子江,你一走,我觉得好怕,留下来吧。”
满姐妈望着女儿那痛苦的模样,又怕危险期没过去,她把平时对子江的那副长脸收缩了一点,肌肉挤到了颧骨上,眼睛眯成一条线的对子江说:“子江,要不今晚你就睡我家好了。”
子江不想更不愿意,他对满姐表示友好,可不代表对他父母。当年的事情,他还耿耿于怀。他淡然的笑着说:“伯母,两家反正离得近,要有什么事情你直接叫我好了。”
她爹哪里放心,诚挚的留着:“你就睡在我家吧。”
她妈也在那里帮腔,然后说:“你要担心你妈那边,我让老头子去跟她说说。”说完,赶紧使眼色,让老伴去杨家说。
子江还没来得及阻止,满姐爹就快步到了门口,消失在黑夜中。
子江无奈,虽然不想,但也觉得没必要拂了老人的面子,只得留在这里。
在张家,他睡不着,躺在床上脑中天马行空的想着。自从他扮演哥哥被张家人追赶,一个猛子扎进河中,把那白衬衣脱在河中漂浮,到深夜又从河对岸游回来。
这一幕幕仿佛电影里的回忆镜头,在脑海里闪过。现在竟又睡在这如狼似虎的老头身边,他再怎么宽宏大量,还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心中对哥哥的思念也愈浓,大哥现在应该找到爸了吧,也许正在想办法回来呢。
迷迷糊糊,到凌晨才睡着,一早又被满姐爹的动作惊醒,然后不顾张家挽留吃早饭,赶紧回家了。
子江每天给满姐来换两次药,经过半个月的医治伤口痊愈了,由于伤口新长的嫩肉还一时不能下地走动。
这天满姐趁着爹妈没在房间,再他换过药之后准备站起来时,就抓住他的手羞怯中带着激动的说:“子江,是你救了我,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你。如果你对张家不念旧恶,我们两人来和解两家的矛盾如何?”
子江淡淡的笑着说:“我们现在不是正在化解两家的矛盾嘛。”
“真的?”满姐惊喜看着他,她误解了子江的意思,以为子江答应和自己交往了。
满姐似乎听到房门有响动,是谁呢?她爹妈到供销社去买礼品,准备送给子江以作感谢之物,这时是不会回来的。她赶忙把手抽了回来,可是迟了,朴玉珍站在房门看到了这一切。
朴玉珍认为小姑会做人,待她好,自从蛇咬后她时常来看望她。每次还和子江帮这帮那,还询问子江跌打损伤学会了没有?说她建兵就幸好他父亲,没有他的医治还不知是不是残废呢。
今天,她听到屋里有说话声,就悄悄的走了进去,刚把头伸进时就看到了这一切,她又马上退了出来。
心想着他们是真的是谈情说爱吗?外面说满姐在挖梅秀的墙脚,看这样子他们两人真的有这么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