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挽躺在床上,双眸静闭,面色苍白,头上却黄豆大的汗珠滚下,墨澜寂坐在床边,用手帕擦着洛轻挽头上的汗。
向容推开门,走到墨澜寂身边,道,“主子。”
“怎么样了?”墨澜寂也不看向容,只看向洛轻挽,似乎生怕看一眼少一眼。
向容似乎有些犹豫的看着躺在床上的洛轻挽,却听墨澜寂说,“没关系,说吧。”
向容道,“主子神机妙算,那个香儿确实是假的,真的香儿早已经死了,只是……”
墨澜寂微侧头,道,“只是什么?”
向容道,“真的香儿早已经在一个月前就死了,是被人毒死后埋在了洛轻韵的院子中。”
墨澜寂忽然抬头看向向容,有些惊愕,“一个月前就死了?”
向容道,“是的。”
墨澜寂握住手帕的手握紧,将原本舒展的手帕不自觉的就揉成了一团。
“一个月前就死了……”墨澜寂喃喃道。“我本就知道大堂上那个香儿是假的,真的香儿被杀人灭口不奇怪,只是一个月前就死了,那香儿的死和诬陷洛轻挽这件事便没有必然联系了。”
“是的主子,王妃这件事属于事发突然,若真是一个月前就开始筹划绝不可能如此漏洞百出,看来王妃这次这件事应该只是个巧合,但背后却有更大的阴谋……”
“若真是如此那就麻烦了。”墨澜寂将手帕放下,将手放在洛轻挽的手腕上把脉。虽然洛轻挽的心脉已经被护住,暂时不会死,但若找不到解药,最后还是难逃一死。
“主子,还有一件事……”向容道。
“有什么事情一次说清楚吧。”自早上洛轻挽中毒后,墨澜寂除了中午进了一趟宫,废了洛轻柔,回来后便一只陪在她身边,片刻不离,此时已经夜色深沉,这一天外面发生了什么都全然不知道。
“皇……洛轻梦死了。”向容道。
墨澜寂听到这个消息倒不如刚刚听见一个丫鬟死了震惊,似乎他早就知道。
“洛轻梦这个人狂妄愚昧,必然是背后有人操纵这她,如今她大势已去,被人杀人灭口很正常。”
向容道,“只是,洛轻梦这一死,我们去哪里给王妃找解药啊。”
墨澜寂叹了口气,道,“皇上那边有什么消息?“
“皇上已经开始着手写分封藩王的诏书了,想来就是这几日了。”向容道。
墨澜寂想到此时便眉头又皱了起来。
分封藩王就在这几日,若是一切顺利倒还罢了,一旦出事必然是大事,洛轻挽如今危在旦夕,到时候宫中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见墨澜寂不说话,向容便退下了,屋内便只剩下墨澜寂和洛轻挽两个人了。
墨澜寂闭上眼睛倚靠在床边,虽然他很累,但此时却不能睡。玄月国莫名其妙的开始了备战状态,不断的有风声传来要攻打沧海,在边界虎视眈眈,墨麒羽偏偏在这时候对他开始产生了怀疑,要分他手中的兵权,而洛轻挽偏偏在这时候中了毒,昏迷不醒。
墨澜寂觉得有些累,可偏偏他不能睡,他知道他还要干很多的事情。
正元七年,也就是墨麒羽登基的第七年,一道圣旨颁布,将先帝所有兄弟除摄政王墨澜寂外的所有亲王,全部分到各地镇守,共护墨氏江山。
原本墨澜寂手中的三十万大军,经过分给各个藩王后,只剩了六万,一下子朝廷的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原本站在墨澜寂一派的人开始考虑站对问题,不少人开始站在内阁首辅宓韫一队。
朝廷中墨澜寂一派人心惶惶,不少人说小皇帝想要架空摄政王的权力了,还有人说摄政王大势已去,怕是撑不住多久了。
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墨澜寂就算被削了兵权,却依旧在沧海的位置是无人能及的。
皇甫少逸倒了一杯茶,碧绿的茶水从壶嘴中潺潺流出,桌上还有一副未下完的棋盘,洛轻挽躺在床上,墨澜寂站在床边,而屋内只有他们三个人。
“如今这情势,实在是不乐观,不少朝臣都觉得你大势已去了。”皇甫少逸轻轻抿了一口茶,半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他与墨澜寂从小一起长大,无话不说,自然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墨澜寂表情凝重道,“如今这个情势我当初扶持麒羽登基时,就已经想到了,只是我以为会等到他加冠之后,没想到会这么快。”
皇甫少逸手中的折扇轻轻拍打着另一只手心,问道:“如今你的情势确实不好,玄月国那边的情形又没有摸清楚,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墨澜寂道,“我本就是必死之人,不管怎样,一个月后都是要死的,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这么做。”
皇甫少逸叹道,“我真的没想到,你墨澜寂居然有一天会为了一个女人……”皇甫少逸后面的话没有再继续说了,因为这就是在墨澜寂面前不该说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转变为什么如此之快,就在不久前你为了死后不让洛轻挽改嫁还毁了她的脸,废了她的修为。”
墨澜寂淡淡道,“人都是会变得不是吗?局势在变,计策自然要变,当初我做的事情是审时度势之下的手段,如今也是,洛轻挽现在不能死,她还有用。”
皇甫少逸摇头笑道,“到现在了你还嘴硬。”
墨澜寂似乎有些累,声音很低,但他的气场依旧在,“出去吧。”
墨澜寂虽然是背对着皇甫少逸,但皇甫少逸却还是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皇甫少逸走了许久,这屋内静的如同没有人一样,墨澜寂看着洛轻挽昏迷的样子,安详的分明如同熟睡一样。几个时辰前洛轻挽还是不停的出汗,虽然昏迷手却攥着床单,似乎极为痛苦,此时却十分安静,似乎好了一样。但只要墨澜寂知道,洛轻挽这个现象不是好了,而是更严重了。
若是给墨澜寂更多的时间,他可以找到洛轻梦幕后之人,逼他交出解药。只是现在只有两天半了,那件事背后错综复杂,牵扯众多,墨澜寂要查,但不是现在。现在当务之急是洛轻挽。
墨澜寂的修长的手指抚摸着洛轻挽的脸,俯下身子吻住了洛轻挽的双唇。
烛火微弱,桌上的蜡烛渐渐烧尽,当第一缕阳光照进去时,烛台上已只剩下融化的蜡烛油了。
洛轻挽慢慢睁开眼睛,先看到的是苏绣缎床帐,洛轻挽伸手想揉太阳穴,却发现旁边旁边躺着一个人。
“啊!”飞起一脚就把旁边的人从床上踹了下去。
洛轻挽一下子脸红了,支支吾吾道,“你……你……什么情况!”
“什么什么情况?”墨澜寂似乎对状况不明,对发生的一切都觉得顺其自然。
“你怎么在我床上?!”洛轻挽大叫道。
“这是本王的床。”
“那我怎么在你床上?!”洛轻挽一掀被子,“我杀了你个混蛋!”
洛轻挽霍然起身,被子刷一下掉落下来,姣好的酮体一下子全部暴露在空气中。
洛轻挽赶紧把被子披在自己身上。
墨澜寂弯腰拾起地上散落一地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又将地上洛轻挽的衣服扔给洛轻挽,洛轻挽赶紧把衣服也穿好。
“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你这混蛋。”洛轻挽咬牙切齿道。
墨澜寂嘴角微扬,看向床单上的一抹红色,手指挑起洛轻挽一缕长发,道,“你果然是第一次。”
洛轻挽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晕,像是被人戳穿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你去死吧!”洛轻挽一掌打出,她本以为墨澜寂能轻轻松松避开,却没想到却打中了。
墨澜寂被掌风震的朝后退了两步,撞在了桌子上,桌上的烛台滚落到了地上。
“你要谋杀亲夫啊?”墨澜寂笑道。
洛轻挽只觉得墨澜寂就是个趁人之危的小人,看他在笑恨不得他立刻就死在自己面前,却万万没想到墨澜寂下一刻忽然捂住心口,一口血喷出,倒在了地上。
“墨澜寂!墨澜寂!”洛轻挽吓了一跳,跑过去蹲下,看墨澜寂神色不对,不像是装得样子,有些慌了神。
“墨澜寂,你怎么了,我只用了五成功力啊,你不会这么弱不禁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