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更加愕然的是,那些保镖的速度很快,她连拒绝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施清川已经迅速的把防盗门都给关上了。
空气里都是花淡淡的馨香,看着一脸镇定的施清川,柴雨薇咽了咽口水,施清川却连眼睛也不眨的凝望着她。
“以后,请多多指教。”施清川露出了一个十分真诚的笑容,可因为他那张带有迷惑性的脸,看在柴雨薇眼里并不那么真诚。
看来,施清川这是和她杠上了,非得插手她的生活,把她往后的日子搅个天翻地覆不可。
“你出去。”柴雨薇盯着他,手里抓紧了被子。
“我们说好的……”不给桃蛋就搬进来!
“谁和你说好了!你这是单方面的霸权主义。”柴雨薇连脸色都变了。
这是啥,这不是闹着玩,一向只有她一个单身女人居住的地方, 贸然的住进了一个大男人。若是让她家里的人知道了,先不说她自己的下场,首先,施清川的下场就会很惨。
孤男寡女,她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施清川你出去!”柴雨薇指着门口,声调略微大了一些。
“柴雨薇,我们讲道理好不好?”一边说着,一边往柴雨薇的床走去。
讲道理?柴雨薇的人生字典里,有是有讲道理这一说,但是……
这个事情讲不了道理。对待施清川,她已经是讲了不少道理呢。
“那我搬桃蛋走……”施清川试探性的问道。
刚才气焰还有些嚣张的柴雨薇,此刻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颐指气使的手指奄奄的垂了下来。
搬桃蛋和他住进她家,两者只能选其一。就算是做选择题,也该有三个以上的选项啊!
“我两个都不愿意。”柴雨薇咬了咬嘴唇,作出了特别理智的选择。
看来柴雨薇真是冰雪聪明,这就难办了……
“那我把东西搬出去,我人在这里可以?”施清川很尊重柴雨薇的选择。他自认为态度做的还不错,柴雨薇应该不会狠心的拒绝了吧?
柴雨薇略微的思索了一下,“不行,你人也出去。“
“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你?”
柴雨薇低头看了一眼脚的位置,“我不是伤残人士,不需要照顾。”
“你需要。”
“施清川,我谢谢你的照顾,但是你不能住在这里。”
“那行。”施清川很讲道理的点头应道。
施清川着保镖把东西一骨碌全搬了出去,他一个人踏进了厨房里,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柴雨薇见他没有多余挑战权威的动作,便放松了警惕,她打了个呵欠,躺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漆黑的夜里,黎媚雪居住的贫民区已经熄了灯,等了许久的林引岸没来。黎媚雪不时的滑动着手机,犹疑着要不要把林引岸的电话从黑名单里移出来。
最终,手指无力的在手机屏幕上划过,还是放弃了。
略微轻柔的一声叹息,黎媚雪想着泼硫酸的事情,睡不着了。
半夜三点,黎媚雪还是没能睡着,过去的事情历历在目,她数绵羊也数了好几万只,可就是睡不着。
绵软的翻了个身,黎媚雪听见了一声和林引岸开门相似的声音。
黎媚雪屏息静听,以往,大爷也是这么进来的么?
半夜三更,趁着她睡着了以后,再悄悄的守护着自己 。想到那张对她十分温柔的脸庞,她的心就像吃了蜜一样的甜。
然而,等了好几分钟,门还是没打开。
听着那有些慌乱的声音,难道是大爷喝醉了么?黎媚雪穿上外衣,冬天这么冷,以林引岸的身子骨,要是再感冒了就不好了。她准备起身去开门了。
联想到林引岸开门只是几秒钟的事情,门口的人却开了好几分钟都没打开。
黎媚雪轻轻的搬了个凳子,打算先从门上方的玻璃窗看看情况。
她轻手轻脚的搬来了凳子,还没站上去,门就被粗暴的推开了。凳子倒了,门口的人闯了进来。
仿佛是预感,黎媚雪在他还未进来的前两秒,快速的闪身进了厨房的里面,不敢出声。
大爷绝不是这样粗手粗脚的人,他开门很快,更不会把门弄出这么大的声响。黎媚雪抱着膝盖躲进了洗菜盆下方的位置,把娇小的自己缩在里面。
看身形,这个人明显比林引岸矮,乌漆墨黑的房间里,只有窗外微弱的月光照着楼道,黎媚雪只看见了他壮硕的身形,却没能看得清这个人的脸。
脚步声很粗重,黎媚雪感觉很危险,她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此刻,她害怕了。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即使心大,也从没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除了林引岸开过她家的锁,并没有别的人来过。
这个身形很陌生,她脑中一一闪过了认识的男人身形,没有一个和刚才看到的相匹配。
听到卧室里传来了翻东西的声音,还有床板被硬物扎的声音。黎媚雪的心脏一寸寸缩紧,这个小区没有监控,如果今晚她死在这里了,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抓到凶手。
想到银行卡的密码还没告诉爸妈,要是她走了,谁来照顾爸妈?
脚步声越来越近,黎媚雪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看到手拿刀印在地上的影子。黎媚雪屏住了呼吸,很小很小的呼吸着空气。
“出来吧。”这个人的声音不是特别大,在寂静的夜里被放大,可楼上楼下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们大多听力老化,这样的话她们根本听不见。
黎媚雪没动,连回答的力气都没有。她用力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发亮的眸子惊恐的看着那个身形。
一道寒光闪闪的匕首划过眼前,黎媚雪腾地窜了出来,避开了这险要的一刀。
面前有些微胖的男子,显然是料到了黎媚雪的举动。
“躲啊,继续躲啊。”阴测测的笑声响起,黎媚雪的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陡然的,她站起来抄起了不远处的菜刀,“你,你别过来!”
“脾气还挺烈。”粗犷的声音令黎媚雪抖上了一抖。
人在预感到自己的生命受到威胁时,所有的勇气都不叫勇气,叫搏命。
黎媚雪在做护士的时候,能给病人包扎伤口,就是在救人,让她做伤害别人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
一道明晃晃的刀子率先划过来了,黎媚雪屈腰,躲避。手里的菜刀被她当做了唬人的工具,却没有用它挥向这个男人。
刀割到了她的睡衣,却只是一划,并没有割伤她。
“救命啊……!”黎媚雪大声喊叫着,在这个寂静的贫民区里,她奢望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
凄厉的叫声划破了夜空,可惜并没有什么回应,黎媚雪一边呼救,一边往门口的位置跑去。
壮硕的身形率先挡在了门口,一脚踹在了黎媚雪的背上,害得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连刀都跟着掉了。
“给脸不要脸。”而后,黎媚雪感觉自己的脊背凉飕飕的,她滚了一个圈, 却被这个壮硕的人狠狠的踩着单薄的肩膀。
肩上传来痛楚,黎媚雪大声的喊着救命。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准确的说,是单方面殴打的声音。黎媚雪爬了起来,转过身,打开了灯。
林引岸狠狠的踩着那个壮硕男人的手,让他动弹不得。
黎媚雪看不出那个壮硕男人有什么伤,也没见流血,可他好像痛苦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整张脸涨的通红。
“对不起,我来晚了。”林引岸压低了声音,门外的人进来,把这个壮硕的人拖了出去。
黎媚雪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外套,低垂着眼眸,心有余悸。“谢谢了。”她平静的像是在和一个陌生人道谢似的。
她直起身子,刚想往前一步,双腿无力的跌了下去。
还未接触到地面之前,林引岸接住了她的身体。
柔软的躯壳落在了他的怀里,她不争气的哭了。
“丫头,你别哭啊。”林引岸左手抱她,黎媚雪把自己的一双手搭上了他的腰,没有多用力,像是受了惊的孩子,努力的寻求着微弱的安全感。
一时之间,自责涌上了林引岸的心头。他尽量不让自己的右手用力,他答应纪凯峰,不以生命为代价去救别人。
黎媚雪瘦了,比之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轻了许多,那飘然的体重,熟悉的感觉。
林引岸甩了甩头,这是什么逻辑。他第一次抱黎媚雪?抱她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
“说好了下班来接我,你为什么不来?”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
“对不起……”林引岸把黎媚雪扶到了床榻上,弯着腰看着躺着的她。
究竟是得罪了什么人?竟然还动了杀机,如果他赶不及时,是不是黎媚雪就永远的离开他了……
他轻轻的拍了拍黎媚雪的头,而后直起了身子,那个壮硕的人还等着他去处理呢。
冰冷的温度拉上了他的手,拽的还有几分紧。林引岸偏过头看她。
“林引岸,你可不可以不要走……”黎媚雪颤抖着身子,死亡离她好近,明晃晃的刀子一直在脑海里萦绕着。
顿住了脚步,他紧抿着唇,而后点了点头。
“我不走,我去关门。马上就好。”林引岸指了指门的方向。
黎媚雪仍旧不愿意松开他的手。
林引岸无奈,看来只能让他们自行去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