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王云萍现在做什么职业,能不能有什么活计给陆馨菲介绍一下,陆馨菲知道现在这个时代在城市里打工挺难的,因为就连大城市的工厂都很少,就更不用说这个很小的小县城了。
而且现在大多数都是国营企业,户口还在农村的农村人很难进到国营企业去上班的,人家那都是铁饭碗。
而陆馨菲之前,那是托了张明哲的福才在大医院里留下的,现在,张明哲同志惹出了那么一出戏来,他都自身难保了,哪里顾得上再为陆馨菲安排?
再说就算他还愿意安排,陆馨菲也不敢找他了。那个男人之前看起来还挺好的,可是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了解,陆馨菲怀疑他为人不怎么正派。也许男人有钱就变坏的说法都是有道理的,也不一定就是有钱就变坏,而是男人在年轻时,在书本的教育下,在未踏上社会这个大染缸之前,未接触复杂的人际关系之前,还是比较单纯比较正直的,待到随着岁月的流逝磨成了老油条,各方面欲望就会越来越强越来越放纵自己越来越重视口感、触感、兴奋感等等各种各样的“感”。
然后,堕落的思想再也回不去从前,流逝的那些东西永远的流逝了,而那些“感”却像烙印一样越刻越深,直到老的走不动了,感官也慢慢消失了,最后到这个人也在世上消失……
陆馨菲思量着,虽然王云萍也好不到哪儿去,但好歹王云萍是个女人,女人和女人打交道不会惹起非议,所以陆馨菲打定了主意要仰人鼻息的话,还是仰王云萍的吧。
这个世界谁都不甘心屈居人后,就像是演戏时,谁都会想去争女主角的位子,但是女主角的位置只有一个,甚至就连配角也很少,剩下的芸芸众生,全部都是跑龙套的。
而陆馨菲发现,她现在就是一跑龙套的,她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她之前在张明哲的帮助下,赚了一些薪水,然后,又去扫盲班熟悉了一下高中和大学的课程,然后拿着那些薪水报考了大学,至于能不能录取,还是未知数,但是至少去努力了,陆馨菲想想就觉着自己离茫茫未知的成功之旅似乎又近了一大步。
人在经历的苦难多了的时候,心灵其实是颓废的,总想着破罐子破摔,想着反正本来就这样了,反正老天爷就是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于是,真的好想钻/进山洞里坐吃等死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总是冒出一念,人活着究竟是为图个什么?
就像陆馨菲,她明明死了的,她明明是可以解脱一切苦难了的,可怎么她就是没死,其实她那时候要是死了该多好!死了就不用活的这么窝囊了,陆馨菲前世,哪里相信人会这么窝囊的活着?
在陆馨菲前世,她只知道她拥有美丽容貌,她走到哪里都有男生会冲她微笑,甚至她的上司还偷偷写过情书给她,写了九九八十一封。
说真话,陆馨菲那时候也对她那个上司有些好感的,但是她已经和林宇恒结婚了,而且林宇恒对她那么好,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于是陆馨菲狠狠心拒绝了她那个上司的追求,她现在还记得那个上司的名字,名叫曾书俊。
现在看看,她的前世都成了浮云一片,如果她现在以这副面目回到前世,别说林宇恒,别说曾书俊,就是读书时追求过她的那个她总是认为人家自不量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结巴丑男生某某某,都不会看得上她,都会一脚把她给踹开。
丑女无盐氏的传说那是等了几千年才出那么一个让丑女扬眉吐气的典故的,几千年那么漫长的时间,而人的生命却连一百年都不到。
所以说,那样的几率几乎为零,陆馨菲何德何能,陆馨菲也是凡夫俗子,她可是从来没有比别人幸运过,所以,她哪敢去想那么好的事。
“哎哟馨菲,我还以为你在几天内回不来呢,那天我还跟张副主任说,看来是得多给你请几天假,你回去办离婚证这么大的事,没个一年半载的办不完……”王云萍倒是不改往日热情,她笑容可掬。
听着这话,陆馨菲恍然大悟,是啊,她走的时候也没有跟张副主任说她能去几天,几天后可以回来之类的,办离婚证这件事的确需要很久,有时候三年两年都无法办妥。
看来,陆馨菲丢了工作,也不全是因为什么户口的问题,而是她自己提前没有打算好,她是白白丢掉了自己的前途。
就在王云萍和陆馨菲在这里交谈的期间,有一个二十三四岁的看起来特别恬静的女孩子正走了过来,走到王云萍身边时,女孩子停下脚步,看样子是等待着王云萍说完话好和王云萍同行,女孩子也不好意思贸然插话,她只是腼腆的冲着陆馨菲笑了笑。
“馨菲,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三妹王云霞。”王云萍见陆馨菲不再回答她的问题,只顾看着站在她身边的王云霞发呆,于是,王云萍赶忙引荐道。
“哦,原来你娘家妹子来了啊,幸会。”陆馨菲冲着女孩子点点头。
虽然王云萍和王云霞相差十一岁,但是因为王云萍保养得好,所以这对姐妹花站在一起,也并没有太大差距,只不过就是一个成熟妖艳,另一个清纯袭人。
日子还徘徊在正月,今天是正月二十三。这个时代比较重视过年,所以一整个正月都会笼罩在过年的气息中,虽然孩子们都开始上学了,但是趁着周末或者晚上放学,还是会把长辈们亲手为自己做的小鞭炮拿出来放。在这个时代有一种小摔鞭特别有意思,就是不用点火,随便往地面上用力一摔,就会摔响,响度和点火的小鞭炮是一样的,而做这种小摔鞭,也是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的。
这个时代对燃放爆竹之类的还没有太严格的规定,所以私人制造鞭炮的事都很正常。
今天是周末,此刻的大杂院里,孩子们正跑着跳着在大院内甩小摔鞭,玩的不亦乐乎。
大院里地上的积雪都已经扫了,扫成了一个一个的雪堆,因为雪堆冻的死死的,所以想要往外推雪堆都比较麻烦,就只能先这样放在不碍事的地方,等到暖和一些的时候,再除去。
“馨菲啊,来家里坐一会儿吧,喝杯热水,瞧你冻得脸都通红了……”王云萍也被那些顽皮的孩子给吸引了一会儿视线,而后,她回过神来时,赶忙拉上陆馨菲的手腕,边拉着陆馨菲走进大院边说着请陆馨菲去她家暖和一下。
不管怎么说,陆馨菲都走进大杂院门口来了,她在这里又没有啥亲戚朋友,王云萍用脚趾头想一想,也知道陆馨菲是来找她的。
陆馨菲尴尬的随着王云萍前行,她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听到大杂院的一家房内传出老太太骂人的声音来,陆馨菲和王云萍都惊了一下止住了脚步,因为传出声音的方向正是王云萍家里的方向。
王云萍松开陆馨菲的手,蓦然疾步如飞的往她家门口奔去。
而陆馨菲和王云霞在愣了几秒钟之后,也赶忙加快了脚步随着王云萍一起走到王云萍房门口。
这时候,老太太骂人的声音一下子清晰了。只听老太太歇斯底里的骂道:“小/逼/闺女,你拿这么几个桔子够谁吃的?你爹妈每个月赚那么多钱,你们一家人吃香的喝辣的,却拿这么几个破烂桔子来打发我,果然跟你那个逼/妈妈一个德性……”接下来,就全是一些污言秽语劈头盖脸的往外甩着。
王云萍的脸唰的就变了颜色,因为她自个儿知道,屋子里那个老太太,是她的婆婆,而婆婆现在骂的,就是她的女儿王心怡。
王云萍的婆婆在这里住了整整半个月了,那时候陆馨菲陪同她老公回她老公家里过年,到了正月初七时,王云萍的丈夫要回到厂子里上班,所以在回来时,也把他老娘给接来了,因为王云萍的公公已经过世了,只剩下她的婆婆一个人寡居。老太太虽说还没有到老态龙钟的地步,今年才五十多岁,可是已经无所事事的在家里等待着儿子们养老了。
老太太见儿子自打结婚后日子越过越好,而且还可以来到城里了,整天做着轻松的工作,就可以大把大把的人民币往家里赚,所以她觉着儿子铁定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要什么有什么。
今天,老太太有些嘴馋,让心怡跟她妈妈说说,去给她买几个桔子吃,于是王云萍就亲自出去买了,可是在买东西时又看到自己三妹来看自己,于是把买的六个桔子分了一个给三妹吃,另一个给了心怡吃,其它的四个让心怡拿进屋子去给心怡奶奶吃去。
王云萍怎么着都没有想到,自己婆婆能对着小孩子骂出这种话来,不管怎么说,买桔子的是她王云萍,心怡这孩子手里又没有钱,也买不来东西,而且心怡可是这老太太的亲孙女,老太太怎么就能张得开这张嘴,对着孩子恶语相向的咒骂呢?